好吧,柳夜行是神孽。本來要以後才慢慢揭曉的,可大夥都覺得要公開不要猜謎秀智商,那就公開。柳夜行是神孽,就憑這一點,大家肯定能聯想很多東西了。
爲了神孽,懇求各位投票吧。
昏暗的天空中銀蛇狂舞,一時間天上是縈繞不斷的銀蛇閃電!
然後,轟隆轟隆的閃電聲炸得縣城都爲之抖索不已。
攝於此等天地之威,無不感到震撼和一種神秘的敬畏感,北衙這邊有人站在客棧正門的門檻上,伸頭看外邊,毛骨悚然之餘道:“你們大律的夏天,便是這般情形?”
“自然不是。今日這麼狂暴的閃電,也是罕見了。”錦營的人也在門口一邊看一邊回答:“幸虧咱們看天色不對,就在這裡留步了,不然……”不然,在這等天色裡趕路,那真是形同自虐。
北衙的人有好奇:“聽說你們錦繡營的人,一般都有罡風境以上的修爲,真的如此?”
錦營的人傲然:“那還能有假。”北衙的人頓時肅然起敬,雖然這種修爲或許看來不如何,卻代表錦營的人修爲普遍強大。
這一路來,互相之間難免有一些交流,多少也算熟悉了。錦營的人何嘗不好奇:“聽說你們這個少年上官,乃是鎮撫使?年紀輕輕,修爲又不夠,怎麼能?”
北衙的人抽嘴:“我們的鎮撫使,是虛職,和錦繡營不一樣,自然就不要求鬥罡境修爲了。”
南衙從北衙學,北衙跟錦繡營學。鎮撫使,乃是錦繡營的一個主要實權職務,權利極大。可照搬在北唐,卻顯然不合適,結果成了虛職。
東拉西扯一會,一時也忘了外邊閃電,看向大堂裡的箱子:“你們說這箱子裡是什麼?”
各人搖頭,其中一個北衙好手糾結半會,吞吞吐吐:“你們是否發現,這箱子其實挺像……棺材?”
仔細一端詳,這長條形的箱子,論大小和長度還真的比較像箱子。不過,錦營有人不以爲然:“棺材能有上萬斤的重量?”
體態嬌小的餘矯,高大魁梧的馬文傑,各自從走廊兩旁走過來,互相了一眼,勉強一笑:“看來,今天是走不了。”
餘矯凝聲道:“先前我聽小二說,今日有一名高手衝着幾十裡外的一個宗派殺過去。不會惹來什麼麻煩吧?”馬文傑搖頭自信不會。
這並非一路都安然無事,武者的恩恩怨怨素來是憑武力解決,殺來殺去也是尋常。一路過來,幫會大戰乃至一些武者尋仇,也是見了不少。不過,不死鳥才重要,錦營自然就主動避開可能的麻煩,也算比較順利。
唯獨王策有一些遺憾,這許多江湖人與事,他早就想見識了,奈何一直是沒機會,始終沒法親眼目睹宗派和世家的力量,這多少是一個遺憾。
話又說回來,王策也心知肚明。以他當前的修爲,要不是官員,除非犯賤主動去招惹人家,不然還真是連惹上世家和宗派的資格都沒有。
他又不是路見不平,非要執着的拔刀相助的那種熱血少年。
身爲官員,偶爾和世家有一些交集,也算合理。跟素來超然的宗派,那就基本屬於兩條平行線了。
等爆發世界大戰,宗派再有優越感,也難以獨善其身。王策不懷好意的吭哧竊笑。
雷電爆發的時候,王策很遺憾的發現,錦營在練習劍法刀法的人,統統回屋了。
王策咂咂嘴吧,本來還以爲有機會見識一下雷電劈人呢。看來很多武者也不是土包子,多半知道在行雷閃電的天氣挨雷劈的機率很高。
重新回屋,王策取來路陵給他的紙條,反覆看了幾遍,漸漸絞住眉頭:“樓外樓的據點真不少,這刺殺之仇,貌似不太好報呢。”
紙條上,赫然正是一些樓外樓的據點地址。尤爲驚悚的是,其中還有樓外樓老窩的據點地址。
重新查閱錦營的樓外樓情報,王策承認這是一個相當強大的刺客組織,有幾百年歷史,並且有武宗坐鎮。相關資料裡,錦營甚至懷疑樓外樓可能有武帝坐鎮。
你有武帝,我有武帝。爲什麼武帝就這麼討厭呢。王策撓頭,長生什麼的最討厭了。
大世三大武帝,其中兩個老的早早就不知去哪裡花天酒地了。大律五大武帝,其中三個也是早早就不知去哪個青樓窩着修煉不動如山了,剩下兩個也是輪流玩消失。
王策撓頭,納悶不已。難道那些跑沒影的武帝,是被城管抓去關小黑屋了?
從貼身處取來正版的半拉武神卷,緩緩展開,王策承認暫時還看不懂。一邊琢磨,一邊悠然來到屋外,看見雷電更加狂暴,那粗粗的閃電彷彿要把天地都劈開。
王策趕緊躲開目光,重新擡頭一眼,卻見隱約的一條身影流星般的墜落下來。竟然直衝王策這兒墜下,這速度極快,王策頓時大駭,慌忙一個閃避!
天上墜下的紅衣人噴出一口鮮血,勉強甦醒一些,一霎戰靈合體,竟然半空中消失。卻破空出現在客棧中,好像一塊巨石憑空掉下來碾中王策。
“我…。靠!”王策真心懂了,什麼叫無妄之災,這倒黴起來,正兒巴經是禍從天降。
被這紅衣人一下撞中,這人身體一層罡氣微微浮現,雖然並不強烈,王策頓時如遭雷擊,狂噴鮮血。
這紅衣人二話不說,當場就昏迷了。
剩下王策面色慘白大口喘息,這人是誰?竟然如此強大。急忙起來,把甩飛的武神卷收起,一眼看見鮮血浸透竟然浮現幾個字!
“武神之巔,天涯之崖”!
王策反覆看武神卷正面背面,果然就這八個宇他納悶不已:“以前爲何沒發現?見鬼了。”
見紅衣人昏迷不醒,王策繼續檢查,武神卷沒多少變化,就是多了這浮現的八個宇。不一會,粘在武神捲上的鮮血,竟然緩緩的一絲不剩的流淌掉。
八個宇,也漸漸消失。王策驚悚不已,這武神卷是什麼材料做的,牛逼。
武神之巔?天涯之崖?王策納悶,什麼意思玩我呢?心裡咯噔一下,忽然想起,他手上這只是一卷中的半卷,恐怕要拿到剩下半邊才知道。
剩下半卷,王策有複製品,不過,要看見隱藏的宇,顯然複製品沒用。那就要找到呂半城,拿到正品!
王策想了想,重新把東西收起來蹲下來檢查紅衣人的傷勢,這一檢查頓時呆若木雞:“這廝傷成這德行,居然還沒死?”
紅衣人周身上下處處是能看見骨頭的傷勢,右手胳膊更加是沒了,左腿明顯被打得幾乎粉碎軟綿綿的無力。
王策搖頭:“希望這傢伙的靈紋不是在右手。我心軟啊,既然沒死,那就看在黨國的份上,拉他一把。”
好在王策去年在北唐的時候,尤其是在平叛的時候不知蒐羅了多少好東西,其中恰好有從北唐皇族武宗家裡搜出來的上等治療內外傷的藥物。
給這廝灌了藥,敷藥包紮的過程裡,除了感慨這傢伙生命力堪比蟑綁,就是紅衣人甦醒了幾秒鐘一邊噴血一邊快速道:“無憂王……”就暈了。
王策這才注意,紅衣人的右胳膊似乎少了有半年以上。
等紅衣人氣息平穩王策安心坐下,也忍不住瞌睡起來。
乍睡之間王策猛然甦醒,首先看見的是一雙沉鬱的目光。
王策毛骨悚然,這不知幾時醒來的紅衣人咳出鮮血,淡淡道:“不必怕,我是想跟你說一句謝謝。”
“我昏迷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紅衣人目光灼灼。
王策聳肩搖頭:“無憂王這三個宇算不算?你也不必擔心,無憂王是人是鬼我都沒聽說過。”
紅衣人顯然微微感到詫異,緩緩點頭:“不論如何,多謝你救了我。若有機會,我必回報你。”說完,一閃身就消失沒影了。
王策撇嘴,難怪這廝周身是傷,他無所謂的重新躺下休息,不一會就舒坦的沉睡。
第二天重新踏上前往大律京城的道路。
這長途跋涉下來,多少都有一些疲憊,主要是心裡上的疲憊。在路上的光景,蘇寐趁着左右無人,低聲道:“上次你給我的那些血,我已經驗出來了。”
蘇寐皺眉抱怨:“你都不知,光是爲了檢驗,我就換了二十多種藥粉,纔算是檢驗出來。”
王策急忙看左右無人,才低聲道:“如何?”
蘇寐眼波一閃,凝聲道:“夾雜金色,是神孽的鮮血。那血,你是從哪裡來的?這個神孽是誰?”
“柳夜行!”蘇寐呆滯,柳夜行是神孽?
“二十多種藥粉才檢驗出來?”王策出神喃喃自語:“神孽在掩蓋血脈這一點,還真心是玩出技術了。”
蘇寐點頭表示認可,多年前神孽一流血就看出夾雜的金色。多年下來,神孽隱藏金色鮮血的方法,是越來越隱蔽了。
重新上路後,王策找了一個機會,跟其他人要了一點鮮血,在武神捲上測試,令人他深感意外的是,其他人的鮮血灑在武神捲上,居然並不顯露那八個宇。
難道只有自個的鮮血,才能顯出那八個,字?王策搖頭,充滿不解。沒這麼神奇,也沒這麼高科技吧?
心下咯噔,王策忽然記起老顧曾經的話“武神卷是你家傳的”,家傳的?家傳的!細心咀嚼,王策若有所思,隱約感到一些相關的隱秘,正在悄然的浮出水面。
家傳的武神卷?從這一句話能推導出來的涵義,就太廣泛了。三言兩語實在是說不明白。
談季如說,大律皇族在妙玉案中動用過一次彼岸之花。這句話也涵義廣泛,妙玉案被大律包得嚴密,談季如怎麼會知道這麼秘密的東西?
唐帝爲何要他來查妙玉案?王策耐人尋味的嘿然一笑,或許十八九年前的妙玉案,隱約也有一絲北唐的影子。不然很難解釋這一切。
此番大律之行,會很有樂趣,也會很精彩。王策美滋滋的琢磨,然後,在視野中出現了一個無比宏偉雄壯的城牆,幾乎漫無邊際!
大律京城,王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