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平聞言,便是明白何士元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便是說道:“黃安,你把遺詔念一下!”他說着,便是率先起身,走到了政事堂的中央,跪拜在地,繼續說道:“廢太子夏正平,恭迎父皇遺詔!”
衆人見此,除了黃安以外,也皆是跪拜在地,準備迎接遺詔。
黃安見此,也是明白了許多,他起身,拿出了一個木匣,從裡面取出了明黃色的詔書,展開之後,高聲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朕之八子夏正平,仁義忠孝,賢能之極,素有大志,是爲儲君之資,理當繼承大位。着即日起,大夏神朝第二十七帝,爲朕之八子夏正平,欽此!”
“兒臣奉詔!”夏正平接過那份詔書,不過衆人並沒有朝賀,“如此一來,本殿下便是大夏正統了!”
“殿下,傳國玉璽在此!”黃安將傳國玉璽遞給了夏正平,“先帝有些事情,隱瞞了諸位!”
“且慢!黃安,你說的一些事情,恐怕我們都已經能夠猜測的出來了!”司徒伯懿擡手,止住了黃安,“事實上,主公他也有所察覺,因此屢次三番的做出了那些事情!”
黃安聞言,卻是一怔,他望向了夏正平,看見了夏正平點了點頭的樣子,方纔知道,這一切的背後,恐怕多多少少都有着一些夏正平配合的成分在裡面。
沒錯,夏正平從一開始,就察覺出來,自己的父皇,應該是在保命,而接受了衆多人的脅迫。要不然,面對一個想要奪位篡逆的皇子,是個正常人,會去赦免他嗎?這是一個疑點!
最爲關鍵的,其實還是授予臨機制宜之權。這個權力,不是那麼容易的授予。大夏神朝的皇帝,自然是心有某些想法,纔會授予給夏正平的。要不然,前面夏正平有着那種被人污衊的嫌疑,是絕不可能得到這樣的授權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大夏皇帝當時希望,夏正平在遠離皇權中心的巴州,或者說是永昌郡,進行一番改革,走一走他想要走的路。當然,這其中也恐怕是大夏皇帝想要做,而無法做到的事情。
事實上,準確的來講,應該是大夏皇帝,爲了讓夏正平實現自己的某些願望,而這麼做的。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對夏正平進行這樣的授權。
哪怕夏正平真的以臨機制宜之權,解決了霍家、薛家的家主,乃至是薛離郡尉,他都沒有提到什麼。反而是,在一羣朝臣的吵嚷之中,說出了自己的觀點。即便是很多事情,都是受到外部的逼迫,他才選擇那麼做的。
“黃安,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漢王府的太監大管家吧!”夏正平將傳國玉璽放在了桌案上,“自今以後,大夏神朝,改國號爲漢!”
“臣等遵命!”
“司徒伯懿,你去寫詔令,通告全天下,就說我夏正平,接到大夏皇帝遺詔,即位稱王而不稱帝!諸侯自立,安於各國,我將視申朝爲敵手!”
“下官遵命!”
“百里子明,着你去收拾錢糧,各郡應有之數,全部報於我!”
“臣下遵命!”
“關長雲,着你募集軍隊,屯兵於各處隘口,以防襄王來襲!”
夏正平坐回了原本的位置,接二連三的說着自己的政令,這是他幾日以來所形成的東西。
“即日起,我便是大夏神朝的正統,大漢神朝的開國之主!”夏正平再一次喝道,“諸官聽令,自今日起,申朝將爲我朝仇敵,決不能與它有任何的瓜葛!”
“臣等明白!”
此一番結果,便是諸將已然明白了許多事情,曾經的大夏神朝已經不在了,他們現在要跟着新的君主——夏正平,開創新的申朝——大漢神朝,他們將成爲這一朝代的開創者。
自這一日起,濟州傳出的詔令,申朝取代了大夏神朝,改朝換代,申不易做了皇帝。巴州也同樣傳出了詔令,遺留在巴州的大夏神朝最後一支正宗皇族,故太子夏正平,接受了大夏神朝的傳國玉璽,並且得到了傳位遺詔,而登基稱王,不再爲帝,並且與申朝勢不兩立。同時,這一支將改大夏爲大漢,今後以巴州爲地界,建立大漢神朝。
自此以後,大夏神朝原本的疆域,便是四分五裂起來。諸多搖擺不定的州郡,聞聽夏正平是大夏神朝的遺脈,紛紛表示願意依附。而諸多諸侯王,則是沒有太過於激烈的反應,但都有一個共同點,不再承認申朝或者承認申不易爲天下共主。
然而,即便是如此,那些一州一郡的藩鎮諸侯,盡皆依附於了申朝,成爲了申不易治下的土地。這一點,從實際上看來,申朝佔據的土地面積,已經超過了許多諸侯王的封地。這也就意味着,申朝如果在一段時間平穩下來的話,那麼他將會是大夏疆域之中,最爲強大的一方勢力。
這自然不是夏正平願意看到的,更何況,申朝之君申不易已經做了竊國之賊,因而夏正平將其視爲了仇敵。
事實上,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自這一段時間後,將會進入一個亂世梟雄並起的年代。同時,這又是一個分裂的時代,在大夏神朝曾經的疆域上,將會出現包括夏正平在內,申不易在其中的十幾股勢力。這些勢力,必然想着如何統一這樣的分裂局面,也決不允許其他勢力長存的。雖然各個諸侯王表面上沒有多少表態,但是暗地之中,早就有了準備。
譬如襄王,在申朝宣佈建立,在大漢神朝宣佈繼承夏朝正統的時候,他也宣佈了一件事情,就是要改立國號,稱爲周王。
雖然封地依舊是荊襄九郡,然而已經重新募集了諸多士兵,屯守在各處邊境。即便是,荊襄九郡是一處平原之地,幾乎無險可守,但是荊襄九郡的外圍州郡,幾乎都是一州一郡的城池,可以進行間接性的防禦。
而實際情況,也是遠遠不止這一方面,襄王除了改了自己的封號,也開始活動於各個諸侯王之間,其中最爲重要的就是雍王。雍王之地,作用雍涼二州,居高臨下,可以橫掃中原,只是因爲雍王背靠西域而難以進軍罷了。
當然,這也是夏正平比較擔心的一點,如果襄王,也就是周王,真的說動了雍王的話,那麼就等於周王背後再也無憂慮,他就能夠向東發展。
早在數年之前,襄王進攻巴州的時候,他就說動了一些諸侯王,確保了自己的背後安全。
夏正平得到周王即將派遣使者,前往雍州說服雍王的時候,正好是七月一日。
政事堂中,夏正平已經召集了一衆大臣,商議這一件事情。在這之前,他已經將劉鎮聯合雍王的危害,講述給衆人聽過。
“周王劉鎮,野心太大,如果他這麼做,十有八九,就是要進攻楚王了!”百里子明在荊襄九郡呆的時間最多,因此最爲了解劉鎮,“襄王劉鎮,因爲姓氏的緣故,而改稱周王,這一件事情,雖然少見,但也在情理之中。”
“百里老先生,此言差矣!”夏正平擡手,阻住了百里子明的話語,“在我看來,我認爲,劉鎮恐怕是想要進攻我的巴州!”
衆人聞言,就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夏正平,不知道他這樣說,又有怎樣的依據。然而,良久之後,衆人就陷入了沉默,似乎想到了某些事情。
幾年之前,夏正平依靠着何士元等人的謀略,襲擊了襄王劉鎮進攻巴州的糧道,從而導致,襄王劉鎮的某些策略失敗了。如果從這一點看的話,襄王怕是要藉助這一個機會,進行一番報復了!
“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既然我們控制了東野城、東平郡等地,就意味着巴州的出入口在我們手中,這是一個極爲現實的情況!”百里子明想要辯解着,“他若是來一次,豈不是送死嗎?”
何士元搖了搖頭,走出衆人的班列,道:“老先生糊塗了嗎?巴州之地,具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如果取得了巴州,再是坐擁荊襄九郡,亦或者是有着楚王封地,那豈不是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但,本王擔心的還遠遠不止這些!”夏正平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已經是二十一歲了,過了弱冠之年,“五年之約,已經到了!”
衆人聽着夏正平這麼說,就是有些明白過來了。五年前,夏正平依靠何士元的獻策,擊退了南蠻大軍,從而穩定了永昌郡乃至整個巴州。
那個時候,夏正平和南蠻的大酋長,簽有一份協議,那就是五年之內,互不侵犯,同時夏正平每年要送他一些糧草。
“今年是第五年,但誰也無法保證,劉鎮會派人,進入南蠻之地,約會大酋長,從背後進攻我巴州之地!”夏正平不是在危言聳聽,而是如果他作爲劉鎮的話,就會這麼做。
衆多人聽着夏正平如此說,臉色就變了變,紛紛開口道:“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那我巴州就會腹背受敵,極其兇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