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平不清楚,當年自己的母親陳姬,究竟給自己種了多少樹,因爲那個時候,他並未來到這個世界。但總之,他根據自己出生之後,開始記事起,就是不斷有人懷戀自己的母親陳姬,或者說是念叨着陳姬的好。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心地善良的后妃,卻遭遇了不測。姑且不說衛姬之言,究竟是真是假,但總之一句話,自己的母親陳姬死得冤枉。
“當初,你被貶謫到永昌的時候,我通過一些渠道,得知了是丞相申不易聯合大皇子,一道對付你的。這其中的緣由,想必不用我多說,你也是能夠明白的。”
夏正平聞言,穩住了自己的情緒,開始思考着這一件事情。
如果從頭到尾來說的話,陳姬被害是一件事情,單着主使人恐怕就是丞相申不易了。而自己作爲陳姬的兒子,又是大夏皇帝親自選中的太子,那麼自己一旦長成,並繼承皇位的話,定然會對申不易構成威脅。首先就是,申不易的野心得不到滿足。
他想要的已經不僅僅是臨朝稱制,主宰皇帝的替換,他想要的是一整個國家的統治權。顯然,衆人口中賢能的夏正平,就成了申不易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不除掉的話,必然會影響到申不易的一些部署。
這是一種真相,是一種隱藏了許久的真相。就像當初大夏皇帝決定傳位給夏正平的時候那般,隱藏了許久才被說出來的真相。
“經你這麼一說,我越發覺得,竊國之賊申不易,與我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夏正平雙眼有些紅腫,他沒有想到的是,到頭來的一切,都是申不易在背後操縱着。
不是大夏皇帝沒有改革舊制的決心,而是阻力太大了。其中之一,就是要削弱相權的威脅,這一點將會直接引發皇權與相權之間的衝突。至少,歷史之上就已經顯現出了這種現象。
“你的目的爲何!”良久之後,夏正平似乎想到了什麼,“衛姬娘娘,應該不是很容易就把這些東西告訴我的纔對!”
他明白,想要了解真相,必然會付出代價。即便是,衛姬曾經受到了陳姬的恩惠,那依舊會這樣。
“六瓣梅花的事情,想必你也揭開了,不知道你會不會再提求親的事情!”衛姬說道,“這是我從別處打聽來的,不用問我爲什麼這麼問。”
“沒有辦法,爲了換取安定的時間,爭取到能夠做出一些改制,我必須這麼做。”夏正平沉聲道,“我也只能這麼做。”
“不過,話又說回來,衛燼應該是您的小輩,不知道您可否勸說他歸附於我?”夏正平思索了一番,便是想到了什麼,“我提的條件,你們可以考慮一下。總比你們衛氏部族,連年流落在外強得多。”
夏正平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希望衛燼歸附於自己,然後自己可以給衛氏部族在巴州留一塊地方,進行像正常部族一般的生活。不過,夏正平自作主張的答應衛燼,要解決衛氏部族聖女的事情。這個倒也不難,只是要得罪南蠻了。
“我從衛燼那裡聽說了,衛氏部族的聖女,是我一個姐姐的女兒。衛燼和這個聖女,自幼青梅竹馬,你若是能夠解決這一件事情,便是有恩於衛燼。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衛燼的性格比較古怪,從來不會向別人表露自己的真是心跡的。”衛姬說道。
這一番話,倒是讓夏正平重新認識了一下衛燼,他便是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從衛燼離去的話語,可以看得出來,衛燼這是在等着自己用實際行動給予他答覆,而不是口頭表態。
俗話說得好,想的不如說的,說的不如做的。只有做出真實的事情,纔會顯現出夏正平的誠意,否則一切免談,至少在夏正平現在的想法中,的確如此。
“天色已經不早了,樹林裡多怪事,危機娘寧有空,就前往巴州找我吧!”夏正平知道,以衛姬的實力,是知道自己會出現在哪裡的。要不然,茫茫人海,她也不會清楚那麼多的事情,也不會那麼容易找到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倒是有些巧合了,若不是衛姬提起一些事情,夏正平倒是不能夠想起來,這名神秘女子,就是衛姬。也就無法確定,那六瓣梅花飾品的真正主人,其實是另有其人的,而不是許千言。
衛姬聞言,重新將自己以黑色紗巾遮蓋好,緩緩道:“我的目的就是這些,但我終究是衛氏部族的人,需要隨同衛氏部族一同行動。待你成功之日,衛氏部族遷徙到巴州的時候,我自會去拜見你。好生珍惜你眼前的機會,大夏雖然亡了,但大漢還在,我相信陳姬姐姐看到這一幕,必然會很開心!”衛姬說完,便是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夏正平今日得到了如此震驚的消息,他需要時間去消化,因此沒有選擇追逐下去,而是返回了雍南郡郡城之中。
依照衛姬的說法,自己的母親,死因是跟申不易有關的,而這一切,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被看穿了,或者說是有了某種跡象的。夏正平知道,這是一種自己需要的真相,他沒有去懷疑,而是進行了深一步的思索。
不爲了別的,而是爲了自己對申不易的恨,能夠更多一些。如果,亡國之恨,算不上大恨的話,畢竟大夏還在自己的手中傳承着;那麼,殺母之恨,絕對是大恨。尤其是,申不易這種虛僞人物做出來的事情,簡直是可以被列入自己最爲丑時人物的名單中了。
回到雍南郡郡城之中,已經是天黑的時間了。
關長雲與南山客在館驛門口張望着,像是在尋找着夏正平的身影。
“主公,您回來了?”關長雲見着夏正平的身影,有些興奮,“還以爲您失蹤了呢。”
夏正平的神色有些差勁,因爲他想着那些真相,也在想着自己該如何面對雍王。很明顯的事情,就是雍王並不想面對自己。
“主公,雛鳳何士元先生,從巴州發來書信!”南山客說出了夏正平最想聽的話,“裡面附帶一個錦囊,說是主公如果被雍王刁難或者是拒絕接受拜見的話,就可以拆開了。”
夏正平聞言,立刻邁進了館驛的大門,一邊走着一邊說道:“書信中有什麼內容,簡要的念給我聽聽。”
關長雲聽着夏正平這麼說,便是從南山客的手中接過了帛書,展開後掃了一眼,就念道:“雍王有一員將領,叫令狐傷,掌管雍王數萬兵馬,也是雍王最爲信任的將領。但是,令狐傷爲人貪財,主公如果用金銀錢財,賄賂一下令狐傷,那便是可以大功告成。”
夏正平聽着關長雲的言語,便是點了點頭,道:“何先生果真是料事如神,竟然一語中的,明白了我想要做什麼。明天我就去令狐傷的府中,會一會這個令狐傷。”
他的確在想這一件事情,與何士元的書信,有着極大的相似處。不過,夏正平想要賄賂的人,卻不是令狐傷,而是許文和,雍王的弟弟。這個人和令狐傷一樣,貪財好色,只不過比較隱晦罷了。
不過,夏正平對於許文和,倒是有些不放心,或者說並不是十分的想要賄賂許文和,因爲這個人不靠譜。準確的說,許文和並沒有得到雍王許光的極多的信任。因爲,外界之中,一直有着傳言,說是許文和想要奪取雍王之位,這一點,着實讓許光所忌諱。
這一下,何士元的書信,倒是給了夏正平另外一個選擇,那就是賄賂令狐傷,也許比許文和更管用。事實上,夏正平並不認識令狐傷,或者說是沒有聽說過他。但總之一句話,夏正平決定依照何士元的說法去做。
“把錦囊給我。”夏正平吩咐了館驛小二準備幾個飯菜後,便是轉身對着南山客說道,“何先生想必是在錦囊之中,留下了一道極好的計策,能夠百分百的讓雍王召見於我。”
南山客聞言,便是將將囊交給了夏正平道:“主公,近幾日西域、涼州之間的戰爭狀況,越演越劇烈了。”
夏正平擡了擡手,道:“鎮西將軍負責守衛那裡。不過,自從申朝建立,鎮西將軍,倒是成了一個地痞流氓一番的人物,想必是雍王早有收服之心了。”
雍州、涼州並不是全部的郡城,都是雍王的封地。其中有一些,歸於鎮西將軍管轄。
如今,大夏神朝已經滅亡了,取而代之的申朝,而大夏神朝的遺脈,便是大漢神朝。夏正平有一個想法,或許能夠以鎮西將軍手中的郡城,來作爲賀禮,送給雍王,以求親。當然,這個想法,自然是要讓鎮西將軍臣服於夏正平。
事實上,這一種想法,可有可無,至少對於夏正平來說是這樣子的。
夏正平打開了錦囊,查看了裡面的帛書,便是明白了明日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雍王答應自己的求親了。
錦囊之中,寫道:“當今天下,萬千諸侯,皆是想要獲得傳國玉璽。主公如果想要獲得安定,可以將傳國玉璽送給雍王,大事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