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征蜀王的檄文發佈了出去,在諸侯之間,並沒有引起太多的反應。要說反應最大的,自然是新即位的蜀王。然而,等到蜀王反應過來的時候,關長雲、馬孟起等人率領的總共十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
夏季的天氣,驕陽似火,然而這十萬大軍,已經列陣於安陽郡郡城之下,一排排的攻城器械,排列在隊伍的後方,做着隨時攻城的準備。
正午時分,關長雲手提青龍偃月刀,駕馬來到了郡城大門之下,喝聲道:“漢王麾下大將軍關長雲在此,爾等鼠輩,快快開門投降,否則我就殺你個片甲不留。”
安陽郡的郡守王朝此時站在城門樓上,看着駕馬而來,威風凜凜的關長雲,不由得心驚膽戰。他在今早接到的消息,匆忙整軍迎戰,只得在郡城城牆之上固守待援。
他也已經看到了那十萬大軍之中的攻城器械,背後的冷汗直流,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又是不得不發佈命令,人家已經在城門口挑釁了,難道不應戰嗎?
“請郡尉王如飛前往!”
話音落下之後,就見得郡城大門打開,一彪軍馬,快速趕來,和關長雲對陣。
“來將何人?”
關長雲看得仔細,來着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漢子,看樣子是久經沙場的緣故。畢竟,安陽郡靠近被南蠻佔領的交州,和南蠻之間也是多有交戰的,這就造成了安陽郡的將軍,一般都是身經百戰的。但即便是這樣子的,他們對於關長雲來說,依舊是小菜一碟。
王如飛駕馬而定,立在場中,觀察着關長雲。發現自己面前的這位漢王麾下將軍,面如重棗,手提青龍偃月刀,眉宇之間的殺氣,絲毫不掩飾關長雲的戾氣。
“在下王如飛。”
通過姓名,安陽郡郡城城牆之上,便是一通鼓響起。王如飛聞聽鼓聲,大喝一聲,拍馬而來。
與此同時,在漢王軍中,坐在四輪車上的何士元見到王如飛的動作,鵝毛羽扇一招喝道:“擂鼓!”
這是一種信號,告訴前方的關長雲,戰鬥已經開始了。
關長雲見着王如飛已經拍馬而來,手中的青龍偃月刀也是早已按耐不住了,此時又是聽着己方擂鼓的聲音,便是喝道:“無名將軍,還不快快受死。”
他手提青龍偃月刀,怕嗎如風,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十數個回合,關長雲拍馬而走,作勢逃跑。王如飛見着自己佔據了上風,心中竊喜,喝道:“小賊,哪裡跑,吃你王爺爺一槍。”
關長雲聽着身後馬鈴鐺響起,又是聽着王如飛的聲音,急急勒馬,停留下來橫在了路中間。
“咔嚓——”一聲,關長雲提刀而上,一個砍殺,王如飛的話音剛落,人頭也已經消失不見,直飛到郡城門前。
這一瞬間,只是一兩息的功夫,讓人根本就沒有察覺出,這個關長雲做了什麼,竟然就已經將一名安陽郡的郡尉的頭顱給斬了下來。
關長雲駕馬,用青龍偃月刀,挑起了王如飛的頭顱,朝着城門樓上大喝:“王朝,你看看你派出來的都是什麼將領啊,不堪一擊!”
此時,城門樓上的王朝,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面如死灰,雙眼緊緊盯着城下的關長雲,一時半會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快快開門投降,否則的話,城破之時,就是你葬身的時候。”
關長雲用青龍偃月刀挑着王如飛的頭顱,得意洋洋的聲音,傳入了郡守王朝的耳中,惹得王朝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王朝是個中年人,自然不能夠容忍城下關長雲的喝罵,當下他指着關長雲喝罵道:“叛國之賊,你有什麼面目,來攻伐我蜀州之郡城?那漢王乃是一個謀叛皇子,頭上的罪名還沒有洗清,難道他近日還要再多加一道,窮兵黷武的罪名嗎?”
“無恥小人,竟敢如此侮辱我家主公,快快打開城門,自縛投降,否則的話,我進城將你全家,殺個片甲不留。”
關長雲聽着王朝辱罵夏正平,心中自然是極爲憤怒的。在他們羽林二十九將的心中,夏正平就相當於他們的再生父母,不能夠爲任何人所貶低的。哪怕夏正平有着千般萬般的過錯,那也是他們的主公,他們羽林二十九將,永遠都是夏正平的屬下。
正向當年他們發誓所說的那般,百戰身死,只爲夏正平,今生今世,都要爲夏正平的事業而奮鬥。
關長雲的臉色,此時變得極爲難看,或者換句話說,如果城門打開,他第一個就要衝上去,先殺了這個王朝再說。
王朝神色一凜,手上的動作,卻是斯毫不客氣,擡手喝道:“弓箭手準備,給我瞄準這個關長雲,爲咱們的郡尉報仇。
何士元在後方的隊伍之中,早已經看到了這一切的事情,他招呼人舉起了自己的令旗,那是下令攻打郡城的信號。
一時之間,鼓聲大作,震天動地。關長雲接到信號,早已經遠離了對方弓箭的射程,同時指揮着軍隊衝鋒,準備強行攻城。
一隊隊的士兵上去了,又是一隊隊的士兵退卻了,直至晚間的時候,安陽郡的郡城,還未被攻下。這着實讓衆人感到意外,要知道,根據情報,安陽郡守軍不足五萬人,面對着十萬大軍的強力攻城,應該是早就城破兵敗啊。可是,他們整整進攻了一個下午,連一座城牆都沒佔據下來,更不用說城門了。
深夜之中,駐軍之地的中軍大帳內,何士元眉頭緊皺的盯着桌面上的地圖:“強攻看來不是辦法啊!“
關長雲等一衆將領,聞聽何士元的話音,不由的點了點頭。他們經過一下午的強行攻城,已然明白這一件事情的難度了。
“城高池深,易守難攻啊。怪不得,安陽郡郡城,能夠抵擋得住南蠻的數次進攻啊!”關長雲嘆息道,“我軍初來乍到,對這裡的環境,還有所不熟悉,更何況今日驕陽似火,熱得難受,攻城都快成了噩夢。”
“軍師,我剛剛去各應各寨看了一下,今日的傷亡情況還挺嚴重的,士兵十之八九,都是被弓箭所傷啊。”
“得想個辦法,要不然這麼點兵力,打安陽郡,再等到其他郡城的援兵抵達,我們怕是要吃大虧啊。”
“我們的後續援兵還在路上,但是他們的戰鬥力,壓根就看不上眼啊,頂多算得上是二流水平。”
中軍帳內,一些將軍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向着何士元抱怨自己的苦難之處,他們都是各個營寨的營主,掌管着一方士兵的。
何士元並沒有理會諸位將軍的牢騷,在燭光之下,依舊盯着地圖看,他在想辦法,該如何巧妙的攻下安陽郡的郡城。
正如同關長雲所說的那般,這裡的安陽郡,城高池深,周邊又有護城河,強攻下去,恐怕遭受重大損失的只可能漢王的兵馬。
驀地,一陣風吹拂過來,將燭光吹得搖曳起來。何士元見此,眉頭旋即舒展開來,道:“諸位將軍,你們莫慌,我已經有了計較,你們明日依計行事就行。”
“敢問軍師,計將安出?”衆人拱手,希望雛鳳何士元,能給自己派遣個任務,也好建功立業。
“張將軍,請你撤去安陽郡郡城南門的軍隊!”何士元發號施令道,“你將這一支軍隊,帶到油江口去,在那裡埋伏着,等待時機。”
“軍師,您這是要?”
衆人很是不解,他們已經將安陽郡郡城圍的水泄不通,可以說是一隻麻雀,都別想從郡城之中飛出來,現在軍師爲何要撕開一個口子,難道他就不怕城中的敵軍逃跑嗎?
何士元嘴角微翹,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油江口,位於南蠻和安陽郡之間的交通要道,那裡雖然有駐軍,但是早已經被王朝調入了郡城之中,對抗我們了。”
“常言道,置之死地而後生,王朝能夠擔任安陽郡的郡守,我知道他必然理解這個道理的。我們將安陽郡的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就相當於是把安陽郡變成了一個死地。城中的將士,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只得死戰,我們自然無法戰勝了。”
何士元解釋的很明白,關長雲自然聽得懂,他接着話茬繼續說道:“圍三缺一,就是讓郡城之中的將士知道自己,還有個活命的退路,自然會選擇退卻的。”
“沒錯!”
“那這一支伏兵,大概就是爲了在他們退卻的時候,我們能夠聚而殲之,使它們無法逃脫?”馬孟起似乎也聽懂了,“如此一來,只不過是欺詐城中的王朝而已。”
“正是如此。”何士元搖了搖自己的鵝毛羽扇,“來日,將攻城器械全部用上,讓他們嚐嚐我們投石機的味道,給我狠狠的轟炸他們,比他們主動棄城。”
衆人明白,怕是明日的投石機進攻,必然會造成更多的傷亡。當然,這個傷亡,是對於王朝來說的。
正如何士元所安排的那樣,天不亮,圍在南門的軍隊便是撤走了,這一點消息,自然是傳到了王朝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