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平出發前往襄州的時候,是一月十六日,他將永昌的一切事情安排好以後,便是通知了南山客與關長雲,讓他們做好前往襄州的準備。
在此之前,夏正平也閱讀典籍,瞭解了一下襄州概況。想要前往襄州尋找故人,怎能不瞭解那一方的概況呢?要不然,到了襄州地界,便是要兩眼一摸瞎,什麼也做不成。
襄州是襄王的屬地,但是襄王的屬地,不僅僅包括襄州的一州之地,還包括荊州。襄州四座郡城,荊州五座,合起來被稱之爲荊襄九郡。
潁川郡、襄陽郡、襄陰郡、章陵郡,便是襄州的四座郡城,其中的襄陽郡,是襄州的治所,而夏正平的目的地,是襄州的潁川郡,那裡是雛鳳何士元所在的位置。
出了巴州地界,往北走,便是能抵達襄州地界的襄陰郡,繼續往北,便是襄陽郡,襄陰郡的東邊纔是章陵郡,而潁川郡位於襄陽郡的北方。這也就意味着,夏正平要橫跨整個襄州地界,方纔能進入潁川郡。
正巧的是,襄王的府邸也在襄陽郡,夏正平在考慮,去往潁川郡的同時,要不要拜訪一下襄王?
好在,路途並不是很遙遠,一月二十五日的時候,一行人便是抵達了襄陰郡。
“賣菜咯!賣菜咯!”
“客官,這兒的姑娘漂亮極了,您裡面請!”
“賣肉,賣肉!”
一進入襄陰郡,繁華喧鬧的聲音,便是不絕於耳。
“襄陰郡,方圓不足三百里,可是人口卻遠超整個巴州!”夏正平走下馬車,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不由得開口嘆息,“一個郡城的繁榮程度堪比一個州,這一點就能夠看得出來,襄州之地,有多麼的富足了!”
關長雲正好走下馬車,聽着夏正平這麼一說,便是點了點頭道:“公子有所不知,這襄州、荊州乃是天下腹地,境內及周邊州郡沒有高山峻嶺,可以說地勢之上,一片平原,因而四通八達。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富商,在這一片平原之上,成家立業,走販貨物!”
出了永昌郡後,夏正平就讓隨從的幾人,改口叫自己公子,否則的話叫殿下,容易引起懷疑。
夏正平聞言,便是不住的點了點頭,他也是從典籍之中,瞭解到這些情況的。荊襄九郡,地勢平緩,河流不多不少,不光光是商業聚集地,還有發達的農業稻作。
哪裡糧食豐產,哪裡就容易聚集老百姓!
這和前世之中整個國家的形勢是一致的,前世國家之中,江浙一帶盛產稻作,以稻作爲主食的各族百姓便是聚集在那裡,從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逐漸形成一個一個大都市。
就是現在的襄州、荊州等地,也有這樣的現象。
百姓都有趨利性,哪裡有生活上的利益,他們就會往哪裡遷徙,糧食只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因素。
夏正平之所以走下馬車,很大程度是要體驗一下襄陰郡的百姓生活,以便汲取襄王所發佈政策的精華,來在永昌治軍理政。
南山客此時也走下了馬車,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羣,不由得羨慕起來。她自由生活在西域地區,常年遭受戰亂,從未見道如此繁華的場景,羨慕也是極爲正常的。
“西域終究是偏遠地區,如果將來能有機會,西域各族團結一致,說不定也能發展到大夏神朝這個樣子!”夏正平看得出來,南山客的心事,遠遠不止羨慕那麼簡單,“也許是幾十年以後吧!”
南山客聞言,搖了搖頭道:“終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三人不再作感慨狀,走入人羣,一邊欣賞着襄陰郡的繁華之景,一邊各自心懷事情。
關長雲自不必多說,他也希望生活在這紅繁華之都;夏正平則考慮的更多的是,如何把永昌的繁榮程度,提升到襄陰郡這個級別;南山客是西域之人,生活在西域的底層,自然希望這種繁華程度,能夠出現在西域的大地上。
街道上,喧鬧之聲不絕於耳,漸漸近午,更是如此。沿着街道,夏正平三人,準備尋一座酒樓,好好歇息,吃一頓飯。十數日的趕路時間,除了乾糧還是乾糧,再無其他。
一路前行,走了不知多少時間,忽的有一位中年女人,衝出人羣,當街攔住了三人:“哎呦,幾位公子爺,要不要到我家鳳儀樓裡爽快一番?醉仙樓今天的位置不多,我鳳儀樓不光光吃飯喝酒,還能耍耍姑娘呢!”
夏正平一愣,方纔注意到,他們打聽到叫做醉仙樓的酒樓,就在鳳儀樓附近。這裡來來往往的客人很多,但大多數都是進鳳儀樓。
“公子,別再猶豫了!您幾個擡頭看看我這樓上的姑娘,哪個不是百裡挑一的?”中年女人能說會道,說話語氣充斥着殷勤期盼,“咱們這裡的頭牌,可是整個襄陰郡最美的姑娘啊!”
“客官,來嘛!”
“客官,奴家等不及了!”
一陣陣撒嬌聲音,自頂頭上空的閣樓傳了出來,同時極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也在不斷的揮舞着手絹。來來往往的客人,出得鳳儀樓,一副沉醉溫柔鄉的樣子,搖搖晃晃,身邊還有幾個嫵媚嬌弱的女子扶着。而進去鳳儀樓的客人,無一不是左擁右抱,兩三個女子跟在身旁,搔首弄姿想要引起客人的注意。
夏正平見着眼前情景,又是聽着中年婦女嘴巴里不斷傳出來的聲音,眉頭一皺,便是知曉他遇到了什麼人,也明白這鳳儀樓是個什麼鬼地方。
他擡眼看了看關長雲,卻是發現,關長雲的神色,也同樣古怪。至於南山客,似乎是什麼也不懂一般,一臉的懵懂。
這也難怪,南山客畢竟是生活在西域的女子,且年齡不大。而關長雲卻不一樣,他年齡稍大,且又是男子,看得這般光景,自然明白鳳儀樓就是青樓。
眼前的這名中年婦女,便是鳳儀樓的老鴇。
夏正平心中古怪,便是望着旁邊的醉仙樓,道:“龜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今兒個本公子出門沒帶多少錢財,怕是不夠賞這些姑娘了!”
這話說的委婉,意思便是說不進去鳳儀樓,要前往醉仙樓了。
“這家不是能吃飯嗎?幹啥不進去?”南山客有些疑惑,爲什麼一定要去醉仙樓?而且,從街道上這個方向瞥眼望去,醉仙樓早已是沒有了座位,“醉仙樓裡,你們兩個瞅瞅,不是已經沒了位子嗎?”
這話一出,夏正平心中便是瞬間冷到了極點,完了,這小妮子太純潔了,難道看不出來這鳳儀樓是青樓嗎?青樓是個什麼地方?那是女子賣身,獲取金錢的地方啊!
老鴇是個機靈的女人,一聽這句話,心中已然有了計算,便是殷勤道:“哎呦,幾位客官猶豫啥子嗎?我這鳳儀樓吃飯便宜的狠咧!”
夏正平聽了這句話,不禁暗暗腹誹,便宜你個大頭鬼,吃飯是小事,關鍵是讓你這兒的姑娘,玷污了本殿下的處男之身怎麼辦?要知道,
本殿下迎娶白氏的時候,新婚之夜都沒碰過她一下呢!白氏被本殿下休妻的時候,還是完璧之身呢!
當然,夏正平是不可能講出這件事的,否則的話,又會是引起一陣軒然大波呢!
他也不做作,眉頭一皺,直接語調嚴肅的說道:“龜婆,你這姑娘,長得是好看,可也並不如前面的那家花滿樓的漂亮啊!”
花滿樓是剛纔夏正平經過的時候看見的,那也是一座青樓,不過那裡的女子,據說賣藝不賣身,然而誰又曉得呢?只是,花滿樓的老鴇,並沒有像眼前鳳儀樓的那般,當街拉攏客人!
夏正平的這話一出口,老鴇的臉色就是不好看了:“公子說的哪裡話?我這鳳儀樓的姑娘,可是名滿全襄陰郡城的!色、藝、纔可謂是齊全啊!您三位要是不來爽快幾次,怎能算得上到襄陰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