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帶我回你的家。”方莫看到人羣距離很遠,輕輕地推了推旁邊有些發愣的趙河,臉色先是一陣變幻,接着他便陰沉道,“別出神,更加不要發愣,尤其是在被審問的時候,要是你做出了這樣的表情,那……
你們全家一定會死的!
而且,我保證很慘。
你預想不到的慘。”
本來陷入迷茫之中的趙河,渾身一個哆嗦,連忙搖頭道,“好好好,我都聽你的,可是……”
他糾結着,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開口,眼神裡面,更是一片片的閃爍着茫然以及惶然。
“我知道你在怕什麼。”
方莫輕輕地開口,低聲道,“不過,在這個時候,你只要把我帶走,就不會有麻煩了,我不僅僅是軍方的人,還是寵物協會的人,你在第一時間保護我,雖然有些舔狗的跡象,不過卻不會有人太過懷疑你。
當然,或許中州不會把我們漢東省的頭銜那麼重的去看待,不過你還可以說,我身上有材料,你趁機榨了一筆,放心,我會補充給你的,至於能不能保住……
看你自己的了。”
兩條路,擺放在了趙河面前。
不論走哪一條,他都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反之,要是不聽方莫的話,那他就會死的很慘了,甚至連家裡人,都不能被倖免於難。
於是,趙河頭一次的開始高速運轉自己的腦袋,剎那間各種各樣的場景都思索了一遍之後,他覺得……
“第二種辦法比較好,這也是我來之前的想法,可以說得通。
而且你說的對,中州確實不會將你一個漢東省來的人,多麼的看重,我要是爲此保護你,怕是直接就會露餡。”
聽他這麼一說,方莫便點了點頭,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看着面前這個年輕人的表情,趙河心裡只有一陣陣的酸楚,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個傢伙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以前,這人可沒有來過中州,但怎麼就那麼明白整個中州的規則呢?
不合理,真的是太不合理了。
但哪怕不合理,趙河也不會去懷疑半分,因爲這是對方在給他找出路,於是他瞬間就挺直了腰桿,一腳踹在方莫背後道,“給我走!”
“……”
方莫瞬間無語,心說就不能稍微給點情面嗎?
然而,當他看到趙河那張面孔,以及他眼神裡面的意思之後,便徹底的明白了過來。
不是不想給他面子,而是這面子,完全沒辦法去給,不這麼來一遭,纔是最大的疑點。
同時,他還在其他那些離開的人身上,看到了一股股好像很不以爲意的感覺,之前他們好像還有點疑惑的。
“這,就是中州嗎?怎麼感覺,比之漢東省還要黑!”
方莫心裡不爽了。
甚至他還壓抑無比的感覺到,這裡沒有什麼尿不溼計劃,估計也不會有黃明德、柳成雲甚至是路亦寧,張凱旋這樣的人。
想要在這裡生存下去,估計將會是中州的數倍難度,但是隻要站起來了,權勢將足以改變很多很多的東西!
這是方莫通過片刻間的觀察得出的結論,可能不太準確,可他現在也就只能通過零星的消息碎片,得到這麼一個大概可以確定的消息了。
兩人一直走啊走,走啊走,不知道過了多少條街之後,終於來到了一片猶如貧民區一樣的地方。
這裡的房子,基本都屬於平房,從外面看得出來,裡面的人大概都不算富裕,同時裡面的裝修也不怎麼樣。
但,這裡好歹是中州,不知道比漢東省的居民區好了多少。
起碼他們不必面對那麼可怕的獸潮,就像是方莫,面對過一次的他,終生都留下了陰影,到了現在,那是真的苟到了一定的地步。
“那邊,就是我家了。”
趙河有些無奈地指了一個方向,帶着方莫緩緩地走了過去。
裡面,正有兩個老人,歡樂的在院子裡面打鬧,從長相來看,約莫有五分跟趙河相似的地方。
方莫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來一萬的聯邦幣,隨手交到了趙河手中,“行了,帶着錢回去吧,記住了,這個錢暫時還不能花,到時候他們會想方設法的套出你這筆錢的,到時候能不能保得住,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要是按照我說的來,你起碼在一陣盤剝之後,能夠落下大概一半,也就是五千塊,夠你改善一段時間生活了。
我走了,別太想我哦。”
說完這些,他臉色痛苦的抓着自己的手臂便離開了,實際上,他要是不抓着,還不會那麼疼,主要是因爲……
不抓着就不流血了。
要是不流血,還怎麼騙其他人呢?
而站在門口的趙河卻是呆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方莫竟然會這麼做,好幾次,他都想要開口說點什麼,最後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正當他心中暖洋洋的時候,那邊的方莫,卻忽然在即將進入一個巷子的時候,回過頭對他冰冷的道,“我的同夥,已經盯上了你的家哦,記住了,千萬別給自己找不自在,更別讓自己一家子,都陷入到危機之中。”
“……”趙河。
這次的無語,是因爲他完全沒有想到,方莫居然會這麼回答,讓他心中剛剛生出來的一絲好感,幾乎瞬間就幻滅了。
果然,惡魔就是惡魔,從來不會因爲任何一種狀況,就改變自己絲毫的行事法則。
趙河甚至覺得,自己看到了方莫背後那不斷拍打着地兩個翅膀,黑漆漆的,帶着某種可怕的煞氣。
……
……
另外一邊,非常自來熟,還極爲自信的方莫,陷入了來到中州的第一個巨大的疑惑。
“我,爲什麼要自己一個人走?”
“面前這特喵有十幾條岔路,怎麼走才能走出去?”
“我了個靠!”
“如果詢問其他人,該用什麼樣的表情?是被人搶完了之後的悲傷,還是被始亂終棄之後的眼珠滾滾?亦或者是堅強之下的惶然……”
“……”
他陷入了無限懷疑當中。
這裡不是漢東省京州市,地區無比發達的中州,這一片區域實在是太大太大了,哪怕是他想要找到一條出路,貌似都不是那麼簡單的。
是,鼻子下面就是嘴,能問是必須要問的,但關鍵就在於,怎麼去問?
要是表現的態度不夠,萬一某個覺得細微之處見真章的聰明人,覺得只有把他走過的路走一遍,然後通過對方的描述……
他這個真兇,也必然無法逃過法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