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十月初四得夜晚,烏月當空,悄雲而來,欲遮半邊。
突然颳起了一陣陣冷風,帶落了幾片泛黃的楓葉。
“呼~”
冷風再次猛然刮過,襲來一陣驟寒。
天空越發陰森,鐵塊般的烏雲,同山峽連在一起,像鐵籠一樣把鄉村圍困住。
天色越來越暗了,烏雲像趕集似的,一個勁地壓向低空。
雲越來越厚,重巒疊嶂,如山而峋,天也顯得越來越低,一時間,天昏了,地暗了。
一片可怕的黑暗,像貪婪的惡魔一樣,企圖把整個世界吞沒掉。
瓢潑大雨,從天空傾注上去,遠處的天空呈現一道道閃電,如同銀河突如其來。
轟轟轟……
一陣宏大的雷聲,猶如山崩地裂,似乎大地都被震得顫抖起來,與閃電交錯在一同,夾雜着雨聲,構成了一曲毫無違和感得交響曲。
隨着雷電交響的聲音落下,一縷幽蘭的白光,伴隨着雷電迅速的從雲端落下,縈繞着絲絲電光,隱藏在其中。
“咔嚓~”一聲。
落在綠藤縣北耀村,孫家祠堂附近,瞬間消失不見了。
彷彿從來沒有出現一般,埋沒在了這個雨夜。
就在此時,遠在千里得泰山深處,一座雲霧繚繞得山峰。
一位老者坐在山巔打坐,微懸於空。
身穿褐青色道袍,胸前背後繡着八卦陰陽魚,腰繫水火絲絛,鶴頂龜背,鳳目疏眉,面色紅潤,神態飄逸,一幅仙風道骨模樣。
就在這時,老者那一雙微微向下的眼角,緩緩的睜了開來,望着東南方輕咦了一聲:
“是什麼人嗎?好強的能量,極強,又好像不是,好突兀的感覺。”
老者緩緩擡指掐算,眉頭輕皺,口中輕道:
“怎麼又一點也感覺不到了。”
“算了,應該是感覺錯了,繼續療養生息吧。”
說完,指尖輕放,歸於丹田之處,老者繼續打坐回神,運氣療養。
霧彌而來,老者漸漸隱於山中,模糊不清。
也就在同時,北耀村孫家,只聽見一陣新生兒的哭聲,響遍了整個院子。
“哇哇哇……哇哇哇…”
照顧好分娩後的女子,接生婆,抱着裹在襁褓裡的孩子,開心的走出正屋,來到一家人在守候得外屋。
這時,一位青年男子,大步流星走來,幾步就邁到襁褓中的嬰兒面前。
青年二十五六歲得模樣,這位青年長的十分俊俏,精緻的五官,眉宇間帶着幾分英氣,留着幹練得平頭。
高高瘦瘦的身材,多年訓練的體魄,隔着一身衣服,都能感覺到力量就要迸發的樣子。
而此時,他正手足無措得看着孩子。
手上輕擡,指向嬰兒,想摸又不敢摸,手上不住顫抖得說道:
“大人孩子都沒事吧!這是我的孩子麼?我這是當爹了嗎?”
“李嬸,男孩女孩啊。”
一連串,問出了許多問題,臉上帶着焦急,和掩飾不住得欣喜。
這時,家裡其他人也圍了上來,看着這個剛降生得小寶寶,臉上充滿了溺愛之色。
接生婆,看着青年手足無措的樣子,一臉慈祥的笑着說道:
“大人孩子都健康着呢,當然是你的孩子啦,帶把的!活生生的一個大胖小子!”
“哈哈,你們老孫家,以後有福啊,這可是八斤的大胖小子!”
“看這小子的面相,
白白嫩嫩的小手,以後準不是莊稼人,你就瞧好吧。”
說完,就要將孩子遞給男子。
看着被遞過來的孩子,這時男子懵了,定在了原地,說什麼也不敢接過來。
作爲剛當上父親的自己,哪敢去觸碰新生的孩子啊,心裡也是一陣的忐忑。
男子雙手急忙伸出,又快速的縮回,面露爲難的看着接生婆。
那手足無措的窘態,活生生一副孩子模樣。
看着此景,接生婆笑着說道:
“沒事啊,瞧你這小膽,說出去都沒人信。”
“好啦!好啦!快去看看你的妻子吧,她也需要你陪得,快去安慰一下吧!”
隨着接生婆的話說完。
男子便快步進屋,去探望着自己心中爲伴的妻子。
隨着剛纔的男子,與接生婆得對話結束。
漸漸,外屋也充滿了開心,並且喧鬧的聲音。
因爲這個孩子的降生,爺爺,奶奶,姑姑都來到外屋,等待着這個小寶寶的到來。
看到寶寶,安全降生到這個世界,家裡充滿了,和睦得歡笑聲。
比天上傾下的雨聲還大,卻顯得十分融洽。
這裡是綠藤縣的一個小鄉村,叫做北耀村,因爲坐落在城市偏遠的北邊,而因此命名。
這個地區很特殊,以前是退海之地,所以都是鹽鹼地,開荒了很多年,才種上了可以衣食溫飽得水稻。
這個村裡有幾十戶人家,窮的都很一致,家家以水稻爲生,春種秋收。
只有到了冬天,才忙裡偷閒的能休息幾個月,生活在那九零年代,也算是隨波逐流吧。
北耀村,雖然是個小村莊,可確是風景宜人。
村口只有一條出村的土路,路兩旁長着齊齊的一排楓樹,一陣風吹過,都會零零星星掉落幾片,覆蓋在這條路上。
路過的孩子,都會撿起楓葉,去掉樹葉,用着根莖,兩根拉扯在一起,比試誰的更結實一點,爲這個深秋增添幾分活氣。
“嘩啦啦~嘩啦啦”
小路兩邊的小溪,流動着清澈見底的溪水,直通後山的堤壩,結起了絲絲冰意。
那些用木頭,綁在一起而搭成的小橋,隨着過路人,在那裡上下晃動。
隨着人過橋晃,溪流澈淌,溫美而殤。
四周那些稻田,在陽光的照射下金燦燦的,飽滿的稻穗向下彎着腰,彷彿在說今年的收成格外的多。
隨路至村。
村裡家家戶戶,蓋的是以前的紅磚房,住着燒稻草得土炕。
土炕在農村就類似於城裡的牀,是由厚厚的一層土鋪在下面,並用工具夯實。
在上面用磚頭鋪上類似迷宮的過道,然後順着煙囪排出去煙。
炕其實是類似於“鍋”一樣的原理,下面是火的熱氣,然後將炕加熱。
村裡,家家壘着可以分界得院牆,院子裡儲存着過冬的白菜,用厚厚的棉被蓋上,這就是過冬大多數的菜餚了。
稻田地裡,滿是正在收割的村民,帶着廉價的手套,他們左手扒着水稻,右手用着鐮刀割下根莖,放在一邊,然後湊成一堆,捆綁在一起,這便是那時的收割。
這裡也是充滿了歡聲笑語,男女老少嘮着家鄉話。
這時,一位頭上圍着圍巾的中年婦女,一邊幹活一邊說道:
“前幾天的大雨給了我創作靈感,不禁想開嗓吟唱!!
驚雷,通天修爲天塌地陷紫金錘
紫電,玄真火焰九天玄劍驚天變
烏雲,那馳騁沙場呼嘯煙雨頓
多情自古空餘恨手持彎月刃…………”
突然一個饅頭飛來,打斷了她的吟唱,村裡一個年歲較高的嬸嬸打斷道:
“什麼鬼啊神的,華夏境內,神明禁止,不知道啊,你這啥啊,雷公電母的,唱的挺好,下次不許再唱了。”
飛過來的饅頭,被一把抓住,吟誦的婦女,將饅頭放進嘴裡。
看着大夥,沒有說什麼,雙手一攤,看着老婦。
表示你聽不懂,表情像個小姑娘一般,卻逗的大家哈哈大笑,氣氛十分融洽。
那些鄉親,就這樣幹着地裡活,說一說,鬧一鬧,聊着天,笑一笑。
累了就在壩棱上休息,吃點糕點,喝口水。
壩棱就是水田得梯壩,可以走路,用以規格每塊稻田得大小,阻擋水源外漏。
在這種充實的生活中,鄉親們得日子過得很快,也很充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個村裡很多都是外來戶,也就是逃饑荒來到了這裡,也有很多關裡過來的,他們管那時候叫闖關東,最後就都落戶在這麼個村子裡。
村子周圍大多是荒地,只有南邊有一條出村的路。
但是,也不是很好走,尤其是下雨的時候,格外的泥濘。
那時的水,格外的清澈,路過的時候,都能看到河裡的魚,在那裡嬉戲的暢遊,擺動着靈活的魚尾,水草,和蘆葦就在一旁爲伴。
孫家,在這個村子裡,也算是個比較大的家族。
雖然人不多,因爲祖上是闖關東過來的,爲這個村子,做了很多年的開荒工作,自己家人就都安家在這裡了,也由於這個緣故,在後山北側,有一個自家的祠堂。
孫家家主名叫孫學文,個子很高,一米九的身體,站在那裡不怒自威,是一個特別威嚴的老人,卻已頭髮花白,臉上的胡茬也已泛白,那些古老陳舊思想嚴刻在他的心中。
老人膝下有四個孩子,一女三男,大女兒教書,大兒子二兒子從軍,三兒子從小託人送去體校,取到優異成績在村裡留職了。
家中添丁得便是三兒子孫根源,也就是那位剛當了父親的青年。
其他的家族都是各自分開的,家族沒有多麼龐大,也就是小村莊裡的幾戶人家,孫姓得比較多而已,那時候都講究抱團取暖,五百年前是一家。
“咯咯~咯”
初晨雞鳴三聲,伴隨着太陽的升起。
第二天的清晨到來了,按照族規,要帶着新生兒去祠堂拜祭,以求祖上保佑人丁興旺。
就這樣,一家人帶着孩子來到祠堂,拜祭之後,家人要給孩子起個名字。
這時候,家裡商量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
“孫老龍,孫小龍,孫二龍。”
孩子父親,趕忙打斷衆人的商討。
“這都什麼名字啊,太土了啊”
青年看向孩子的姑姑,說道:
“姐,你教過書,給孩子起個名唄,他們這一輩,應當屬龍字輩的。”
孩子的姑姑,在縣城教過書,總比村子裡沒上過學得長輩文化好一些。
看着孩子,思索了片刻,說道:
“孩子就叫孫雲龍吧,望子成龍,高聳雲端,傲遊九州,展翅翱翔,願孩子健健康康,無憂無慮,開心成長。”
說完,拿起筆墨,就在紙張上,寫下了這三個字。
全家上下聽着這個名字,感覺確實很好,便都同意了下來。
由此孫家老三之子,便名爲孫雲龍。
轉眼間便過了七年,孫雲龍便在一片和睦的家庭中長大。
孫雲龍是一個愛說愛笑得孩子,長的白白淨淨,紅潤得小臉蛋,有點微胖,也算是眉清目秀,讓人看上去覺得甚是可愛。
生活雖然很苦,但是他卻覺得很有樂趣,爸爸經常教他一些武術基礎,講一些他聽不懂的故事和道理,有時跟着父母下地去稻田地,插秧,捉魚。
每每都是弄的渾身是泥,卻玩的不亦樂乎。
那時候的孩子,遊戲很簡單,而且村裡孩子也很多,尿尿和泥,躲貓貓,打口袋……等等,多不其數,其樂無窮。
到了孫雲龍十歲那年,家裡要把他的名字寫進族譜,於是爺爺孫學文便買來了小孫子, 那時候喜歡吃的小零食,哄着小孫子,領着家裡人來到了祠堂。
全家人,跪在祠堂得蒲墊上,讓孫雲龍站在一旁。
家主孫學文便拿起了香,點着了,舉過頭頂,然後插在香爐裡,告訴姑姑,將孩子的名字現在寫進族譜。
孩子姑姑起身,拿起研磨好的筆墨,在族譜上,小心翼翼的,寫下孩子的名字。
就在孩子名字,最後一畫寫完的時候,不知爲何,祠堂猛地一震,像是一場地震般的劇烈搖晃,卻只是一瞬。
墨汁,順着族譜上最後一個筆畫的末端,流向了地下。
地面晃的全家人,都是一個踉蹌,差點都摔倒在地。
這時,孫家老三急忙起身,一個箭步,快速的扶住了家主。
家裡人都不知所措,這突如其來的地震,讓所有人腦袋空白了一下。
而就在地震發生的剎那,一道青光從地上的裂縫,射了出來,徑直射向孫雲龍。
眨眼間,便進入了他的身體。
而此時,孫雲龍眼前只看到一片青光,便暈了過去。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祠堂震了一下。
當大家緩過神得時候,卻發現孫雲龍眼睛緩緩閉上,渾身直冒冷汗,四肢瞬間癱軟,徑直要癱倒在地。
這時,孩子父親早已扶好家主,一個箭步來到孫雲龍跟前,右腿快速墊在孫雲龍身下,用手托住後腦,將他扶住。
然後,一把攔腰抱起孫雲龍,飛快的跑出祠堂,向村裡,唯一的大夫王強家,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