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菇爾爲了探尋但丁的身世,帶着但丁離開自己安全的農莊,在危險的野外行走一直到現在,總算走到了米達爾,卻發現譜系館被焚燬了。
根據那個好心回答妮菇爾的路人的指引,妮菇爾到了一處民居,詢問一個據說是一直待在這裡的老者。
根據那個老者的描述,在戰爭的時候,爲了湊集防禦的物資,譜系館外牆被蘇希人拆了大半。
當然,前面這些遭遇,只是嚴重破壞了譜系館而已,譜系館,還在。真正給了譜系館最後、最致命一擊的,還是蘇拉西入城以後,和蘇希在城中的戰鬥。
夜晚在客棧中,但丁已經睡了,妮菇爾則利用自己是法師的便利,一隻手維持着照明魔法,另一隻手開始在《餘生見聞·續》中,寫今天的見聞。
原本妮菇爾以妮菇爾的財力,是不可能有足夠多的紙張,去寫《餘生見聞》這種日記性質的雜記,然而妮菇爾在繼承《餘生見聞》和《雜科雜錄》的時候,順便也繼承了他留下來的一些紙張。
寫《餘生見聞》的這個供奉,早就在身體情況惡化的時候立下了遺囑,說他的財產不會留一點給家族,只會留給他的同路人,也就是說,實際上供奉的財產,應該要全部給但丁的養父纔對。
不過在這個供奉死後,家族並沒有聽從他的遺囑,他的子孫們照樣把他的遺產給瓜分了——至於供奉最爲看重的那兩本未完成的書?這個倒是沒人要,因此被但丁的養父拿到了,而但丁的養父也對那個供奉的財富並不關心,所以沒去爭。
最後,在幾個月前,妮菇爾到星啓木學院的時候,供奉的孩子們突然良心發現,覺得完全違逆父親的意思,心中有所愧疚。
最後經過商議以後,他們決定送妮菇爾一些供奉財產中剩下的紙張,以表達自己對供奉的愧疚。
啊?紙張被用了一些?【給下僕隨便記載一些東西】哦,那這樣吧,幫你拓寬一下空間戒指,然後送你一些墨水,作爲補償吧。
結果,妮菇爾雖然沒有獲得財產,但是卻獲得了一大堆的寫作工具。
妮菇爾沒有供奉查閱資料的便利,《雜科雜錄》寫不出來。妮菇爾快三十歲了,一輩子連多萊曼平原都沒有出過,自身見識也很貧乏,不像供奉那樣,可以在《餘生見聞》中寫出很多過往的事情。
因此,妮菇爾的《餘生見聞·續》被寫成了日記以及訪問記錄,畢竟被獲得了這麼多的紙張,空着也是空着,閒來無事寫寫東西也可以解悶。
“大曆暨蘇拉西1128年X月X日,我與戴維到達米達爾主城。入城也要繳費,有一商會欲圖改裝,被問責調查局抓獲,戴維看的很入迷。”
“詢問路人譜系館何處,言一老者知曉,尋老者,老者回憶。”
“昔年米達爾奪回時,外牆被蘇希蠻拆,又多受箭波【弓箭和魔力衝擊波】波及,戰未終時已去大半。”
“入城以後,奪城戰鬥並起,四處打鬥,有二超凡傳奇戰至此館,僅半響,此館以成廢墟。”
“此老者言當日其作爲蘇希蠻俘虜,見蠻鬥於譜系館,無暇顧及,方纔與其同夥逃脫,故對此印象深刻。”
“不知其言真假,但譜系館被毀確是真事,我曾親自其處,見其原址。此處已成廢墟6年,卻至今無人修繕,已有刁民於廢墟之下築巢,已失其貌,真是頗令人唏噓。”
“譜系館既毀,加之日已西斜,理民官必定歸家,只得現行尋一客棧,來日再議。”
當妮菇爾點上了最後一個點,就代表着今天的日記寫完了,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於是趕忙上牀睡覺。
次日,妮菇爾就帶着但丁去尋找理民官。
理民官,雖然在索利特新政設立的時候,索利特聲稱是要讓理民官協調各個民衆之間的關係,但是落到實處嘛···當然不是理平民了。
對於蘇拉西貴族來說,這平民和貴族,是一個物種嗎?
理民官主要是由榮譽貴族當任,通常只在城邦中設立,主要責任是負責接待從農莊來訪的貴族和榮譽貴族的,負責指引他們,城中各個貴族分佈在哪裡。而又因爲接待對象的不同,理民官也會分成一個個等級。
依照自己的級別,榮譽貴族,沒有庇護主的榮譽貴族,妮菇爾去找了低級理民官。
自己來了一個大早,排在自己前面的都不是貴族,於是妮菇爾就帶着戴維,大搖大擺的直接插到隊伍的最前方,而那些被插隊的平民們,儘管有一些實力和妮菇爾一樣,卻也畏畏縮縮的不敢阻攔,而門外的治安兵,對妮菇爾這種插隊現象,也是熟視無睹。
當那個低級理民官看到妮菇爾的家徽,立刻閉目回想一下這是不是什麼著名的家族,在確定這個家族不怎麼著名以後,臉上頓時帶上幾分不屑的表情。
“呵,又是一個能力低下的榮譽貴族,是不是因爲能力低下,結果被庇護主趕出來了。嗯,大概你在原來的地方根本找不到新的庇護主,纔打算來這裡碰碰運氣?”
“你在說什麼。”妮菇爾平靜的看着這個低級理民官,這個似曾相識的低級理民官,不是指人相似,而是這一種行爲相似。
說到這裡,這個低級理民官眯着眼睛審視了一下妮菇爾:“雖然不是多麼漂亮、也對,漂亮就不會出來了,你要是陪着我睡幾晚,我還說不定···”
“咯···”
聽到這個理民官不懷好意的話語,但丁的喉嚨發出一陣野獸的低語,但是最終停息了下來。
看到但丁雖然氣憤,但是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暴起,妮菇爾暗自點了點頭,這個孩子總算有成長,上一次他被激怒衝出去,代價就是自己背後的傷疤,現在依舊還在疼。
妮菇爾拿出幾張東西,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這是我的庇護主開的證明,在米達爾理民官那裡公證過了,我是一名合格、不,是優秀的榮譽貴族,我管理的農田、我審計的物資流通都是最優秀的那一批。”
“這一個,是我庇護主給我的遠行許可書!”
【該死,老子太早下判斷了】看到妮菇爾拿出來的證明,低級理民官嘴角一陣抽搐。
【這東西開證明不是不行,但是開這個證明是要自己準備紙張的,哪些庇護主會這麼好心,還有這個女人是有多閒,放着安全的農莊不呆,跑到這裡來。】
【還有,既然這個女人有遠行許可書,爲什麼還要來我這個低級理民官這裡啊,不應該是去中級理民官那邊處理問題嗎!害的老子還以爲你是無主的。】
“還有這個,星啓木學院的畢業證!還有優秀證明!我可不存在什麼專業不精,被庇護主趕走”
雖然低級治安官已經知道,自己這一次看走眼了,但是如果自己就這麼認慫了,那不是會成爲自己同僚的笑柄,因此死撐着還嘴。
“哼!我知道,學院最後幾年的畢業證完全沒有含金量,導師都跑光了,是個人都可以畢業的、”
“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的畢業時間,是23年!而且我是在星啓木滿了10年教育的,這種年份畢業的,你敢拍着胸脯說,沒質量?”
低級理民官不敢。
對這種問題他要是敢睜眼說瞎話的話,那麼看他不爽的人,就不是一個兩個了,他將得罪一整個集團。要知道,這可是23年的畢業證啊,更別提這個女人的畢業證,還是從米達爾奪回戰役中拿到的。
“好的,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這個家徽,我旁邊這位孩子,這個家徽,能去查一下城內還有這個家徽的人嗎?”
“好的,請稍等,”理民官如同鬥敗了的公雞一樣,縮攏着腦袋,伴隨着其他人的笑聲,在屈辱中展開工作。
當太陽落山以後,低級理民官回到家中,越想越不爽,越想越不爽,即使是和以前一樣,拿着自己農奴出氣。
氣死我了,那個女人是不是有病?爲了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榮譽貴族(戴維),離開庇護主千里迢迢的跑回米達爾?
【如果是詢問有關妮菇爾的事情,妮菇爾可以去中級理民官那邊,可是詢問戴維這種沒有被記錄的榮譽貴族(根據供奉的描述,戴維母親是農莊的女人),那就只能去找低級理民官。】
以前每次在工作中受了委屈,低級理民官就會抽農奴鞭子,抽一會兒,聽着農奴的慘叫,理民官就會解氣了,然而這一次,這種方法失靈了,理民官抽了農奴幾十鞭子,也念頭不通達,還被妻子往死裡罵了一頓。
“你這個白癡!你快把小盧卡給抽死了!你知道現在一個農奴多少錢嗎!你這個敗家子,是不是覺得農奴怎麼消耗都沒死了?小盧卡還沒到成年啊!這時候被抽死了我們就虧了你懂不懂!”
自己不過抽了幾鞭子,這個摳門的女人就像是死了爹媽一樣哭天喊地的,已經抽上興頭的理民官頓時怒了,舉起鞭子來。
理民官原本想順着性子抽這個女人以振夫綱,但是一想起這女人的家世——自己庇護主家的私生女,拿着繩子的手就不由得軟了。
這女人何等機靈,看理民官的架勢,就知道他想做什麼,於是坐下來大哭:“你這個負心漢,居然敢如此對我,我要回孃家!”
見到這個女人又開始無理取鬧,理民官心中煩悶頓生,可是這個摳門的女人心疼農奴(每一個農奴都是財產啊),又不讓自己抽農奴,心中鬱悶無從發泄,理民官一時昏了頭了:“聒噪的女人!”
說罷,理民官推門而出,留下目瞪口呆的女人。
頂着星空出門數十米以後,理民官陷入了和女人一樣的心理狀態,目瞪口呆,心道自己今天怎麼會這麼幼稚。
【完了完了,那該死的婆娘肯定會回孃家,要是真讓我庇護主生氣了,我日子就不好過,甚至還可能丟掉理民官這個職位,回到府內打雜···】
想到這裡,理民官是又急又氣,可是毫無辦法,回家以後聽農奴說,婦人已經回孃家了,聽到這個消息,理民官頓時就癱坐在地上。
望着旁邊畏畏縮縮的僕人,理民官現在已經沒有抽他鞭子的慾望了,想來想去,理民官覺得,自己今天這麼倒黴,一定都是那個叫妮菇爾的混蛋女人做的。
對!就是那個混蛋女人導致事情變成這樣的!我必要她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