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從塞納瑪的郊外出發,先走到塞納瑪主城,通過塞納瑪主城那四通八達的交通網絡,開始朝着卡爾特前行。畢竟現在自己不是遊蕩了,而是辦事情,還是走官道安全一些。
接下來一個月,但丁就混在在官道上往來的商隊中,慢慢的從塞納瑪往卡爾特走過去。波瀾不驚的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但丁終於到達卡爾特的地域。
在大曆1450年的春末,但丁頂着細雨,翻閱過南邊的卡爾特山脈,籠罩在濛濛細雨中的卡爾特主城,就出現在但丁的眼前。
卡爾特主城的圍牆並不高,不要說那波利卡那邊,即使是塞納瑪也穩穩地高出卡爾特主城一頭,不過卡爾特主城至少比他管轄範圍內的其他城市好多了,但丁路上見過一個最誇張的城市,所謂圍牆就是一個還沒但丁高的土堆,連城門都沒有。
細雨打在卡爾特的城牆上,那是一圈淺黃色的圍牆,和那些村莊的土堆沒什麼區別,就是大了一些。
卡爾特的城郊也是亂的一塌糊塗,蠻人的營地和農奴的農田交錯在一起,宛如一幅醜陋的拼圖,而且原圖還是毛毛蟲的那種。
“呼,這種天氣難受死人了,還是先進城吧,”眺望完卡爾特,但丁對蘇拉西復國的指望又下降了幾分。
卡爾特有官道的正門,是用來迎接貴族們採訪、或者軍隊出行纔會開的,次門是大宗商品交易開的,像但丁這種孤身一人來的,那就只能去偏門。
由於但丁選擇的是人流量最多的偏門,所以儘管天上還下着雨,偏門仍然擁堵了起來,擁堵的主力就是那些沒資格走次門的小販。
小販們運送的東西雖然單個都不值錢,但是零零散散的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可小覷的收入,所以每一個小販都把自己的東西看的緊緊的,有些有資本的小販,還請了一些幫手專門圍着自己運送貨物的馬車,防止有人趁機順手。
排在偏門等待隊伍,人擠人人踩人,沒幾個人會老老實實排隊,還有一些小偷混在裡面,倒黴的小販不時發出叫罵聲,再加上又下雨了,地上的熱氣在上升,配合上溼漉漉的衣服,擁擠的空氣,這一切都讓但丁的心情十分煩躁。
“狗屎一樣的管理,就不能快點嗎?卡爾特的官僚們應該統統被吊死,”但丁正在小聲嘀咕的時候,他的肩膀被插隊的人撞了一下,但丁立刻瞪了回去。
經過幾分鐘短暫的對視,插隊者自覺但丁是個硬茬,就移到一邊令找其他軟柿子。
“塞納瑪早就規定了,小販和其他通行者不能走同一道門,維尼翁更是規定小販除非得到資格,否則只能待在農郊市場不得進城、狗屎一樣的擠,卡爾特的官僚究竟在搞什麼東西!前面到底走不走?”
然後但丁就看到了,狗屎一樣的幾個貴族子弟,大搖大擺的騎着馬從正門呼嘯而過,甩開了排半天隊伍的但丁。
正門可是具有軍事用途的門,經過特意加厚的,普通紫蘿級全力一擊都無法打碎,所以打開門需要很大人力,因此蘇希通行的規定就是,正門只有在貴重人物訪問和軍事行動的時候可以打開。
然而前面很明顯不屬於上面這倆種情況,那幾個混蛋貴族在公器私用。
就衝今天這一件事,但丁就決定了,等蘇拉西復國以後,一定要把這羣混蛋全家統統吊死,提高蘇拉西的人口素質。
可惡,要不是這城裡有牧師,一旦動用力量害怕被追殺,我一個超凡傳奇會陪你們在這裡擠城門?
在費了半天的功夫,終於進入城內以後,但丁到南城區找到一家旅館住下,到達卡爾特、開始蘇拉西復國大業的第一天就算過去了。
但丁睡到次日纔起來,在進入卡爾特的第二天但丁沒有急的開始計劃,而是懷着瀏覽過去的念頭在故地重遊。
雖然自己不太敢動用魔鬼的力量,但是憑自己是超凡傳奇的肉體力量,只要不沒事找事,大體還是能混得開的。
但丁不是沒來過卡爾特一次,在妮菇爾死後,但丁帶着妮菇爾的遺物來過一次卡爾特。
妮菇爾活着的時候,戈修革雖然沒有和蘇希進行戰爭,但是雙方的關係也好不到哪裡去。因此在妮菇爾活着的時候只去過一次蘇希,是去北星啓木給蘇希的學院講課,至於去塞納瑪甚至卡爾特這麼偏遠的地方,戈修革是萬萬不肯放行的。
所以妮菇爾一直有一個遺憾,沒能去自己祖宗的地方看一看。
在妮菇爾去世以後,但丁就自由了,於是拿着妮菇爾的一件遺物往蘇希去,順着官道一路走到卡爾特,在卡爾特紀念雕像前掛上妮菇爾的遺物,於是自己就走了。
那麼快走的原因很簡單,那時候的卡爾特和現在一樣,一樣的落後混亂。
現在想一想,距離上一次來卡爾特都過去三百多年了,除了那依舊不變的管理,在城市佈局方面倒是有大的變化,準確的說,是北城區。
在但丁各地遊蕩的時候,曾經在酒館中無意中聽遊吟詩人說過,目盲者修革三世東征蘇希的時候,爲了防禦修革三世,塞納瑪抽空了卡爾特的兵力,卡爾特防備空虛。
這麼做的結果,就是在六十多年前,也就是1396年的時候,被周圍的蠻族聯合起來攻破了城牆,卡爾特淪陷。
淪陷以後就是一場大屠殺,殺到最後蠻族放了一把火——有說法說是守軍自己放的,具體情況沒人搞得清楚,唯一確定的結果就是,那把火燒燬了半座城市,但丁曾經見過的北部城區全部毀於那一場大火,現在北城區的建築都是後來修建起來的。
因爲被燒燬後可以修建,現在卡爾特的權貴全部都住在北城區,老舊的南城區成了老舊、混亂的象徵。
但丁走到一處熟悉的地點,但丁在這裡駐足停了下來,擡起頭來,正對着眼前的是一具五米多高的雕像。
雕像,是卡爾特英靈雕像,也是妮菇爾的先祖,只可惜,這一座雕像的上方沒有妮菇爾的遺物——這雕像也是歷史不到三百年的新貨,舊貨早在六十多年前被燒燬。
當然,也不是最古老的,事實上最古老的卡爾特英靈雕像,早在六百多年前蘇希人崛起的時候,就被蘇希人自己燒掉了,但丁放遺物的雕像,是蘇希人在四百年前新做的。
在祭拜完第三座卡爾特雕像以後,但丁就前往下一處景點,卡爾特古宅。
在妮菇爾的先祖,卡爾特剛剛掌控這一座城市以後,他大興土木的在這裡修建了一處豪宅,作爲自己家族的辦公地點。蘇希人入侵以後,卡爾特家族能跑的全跑了,比如妮菇爾祖先,沒跑的都被趕出住宅,這裡就成了蘇希人辦公的地點。
隨着卡爾特的擴張,後來蘇希人的辦公處從這裡搬出去。等到三百年前但丁來訪卡爾特的時候,這裡的功能,已經變成一半作爲卡爾特管理進出商品的辦事處,一半作爲大宗貿易人員的住宿所。
而三百年後但丁再一次到達這裡,看到的情況是,這個古宅已經年久失修,東側塌了大半,看起來命不久矣。至於昔日紛紛攘攘的辦公人員早已不見蹤影,只剩下一羣髒兮兮的貧民,隨意打掃了一下危房就進去湊合着。
嘆息了一口氣,但丁就離開了這所古宅,變化的太多了,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戀回憶的了。
好的,休息也休息完了,回憶也回憶完了,那就正式開始進行和聖徒始祖的約定吧!至少,至少的至少,那羣該死的卡爾特貴族要統統給我吊死!
月上中天,一羣用黑袍死死遮住自己面部的人,在貧民窟偷摸摸的聚集在一起,他們將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扭曲的綁着,然後放在祭壇上,然後在一個帶着山羊面具的領導下,開始小聲的唱起了頌歌。
在他們唱頌歌的時候,外面幾個黑袍人正在緊張的四處張望,一個黑袍人不唱歌也不關心外面的動靜,就盯着一個小儀器,每當儀器敲擊起來,這個黑袍人就會神色慌張的說“壓低聲音”之類的話語。
時間不長,頌歌就結束了,當頌歌結束的時候,所有的黑袍人鬆了一口氣,爲首的山羊面具解開小女孩的繩子:“這回信號不好,還是聯繫不上魔鬼大人,恭喜你你又活了一回,去拿酬勞吧,聽說你弟弟已經三天沒吃飽了。”
望着歡天喜地去拿酬勞的小女孩,左邊的一個黑袍人不滿的嘟囔:“這都第幾次了?我說是不是要換一個祭品?說不定魔鬼不喜歡她呢?”
“連不上就是連不上,祭品不滿意還可以談判,魔鬼可是講究、”山羊面具及時止住了嘴,換上了一個更合適的形容詞,“那啥不走空的原理,所以只能是因爲連接不上地獄。”
“我感覺是那個女孩的問題,要是再來幾次這樣怎麼辦?那個女孩前後都拿了我們多少酬勞了?”一個纖細的黑袍人搖頭,從身體的曲線可以看出來,這個黑袍人是女性,“我們可沒有這麼多閒錢,要不下次換一個祭品。”
山羊面具思索半天,剛想說“也好”的時候,祭壇動了。
看到移動的祭壇,還處於歡天喜地中的小女孩,瞬間臉色就白了,而那些圍着祭壇的黑袍人,全都露出了狂喜的表情——雖然被黑袍遮住,表情沒有露出來,但是從他們的動作來判斷,肯定是狂喜時候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