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龍點頭道:“正是,這根銀針在你的腿腕處的穴道內至少有二十年了,你每一次腿疾發作也正是這根銀針在作怪。你不敢用力走路,走路總是一拐一拐的,那是因爲你不拐,你就會疼痛難忍。現在好了,我把這根銀針用真氣逼出來之後,你以後就不用走一步路,拐兩下了。”
王二拐撲通跪到宋瑞龍的面前,道:“大人,你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呀!我要是早點遇到你,我的媳婦早就娶到家了。”
宋瑞龍把他扶起來,道:“王二拐,你先起來。本縣還有事情想要你幫忙。”
王二拐感激涕零道:“大人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小人一定萬死不辭。”
宋瑞龍把他扶起來,道:“不用萬死,你只用帶本縣到劉無縫的墳前看看就行了。”
王二拐很痛快的就答應了,道:“劉天衣家的祖墳在東郊的一座荒山上,我帶你去。
“嗯!”
宋瑞龍吩咐那兩名衙役帶上兩把鐵鍬,跟在王二拐的身後很快就到了東郊的荒山上。
王二拐指着一處土堆,道:“這裡就是劉無縫的墳。”
宋瑞龍仔細看了看墳頭上的土,那土好像還是新的,道:“劉無縫的墳前爲什麼沒有墓碑?”
|
王二拐道:“我們這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誰家的人要是死於非命,或者有奇大冤情,死了以後,在死因未明或冤屈沒有得到伸張的,他的親人是不會給他立碑的。”
宋瑞龍覺得這個規矩有些荒唐,可是一旦別人都這麼認真的去做的時候,這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正規的規矩。
宋瑞龍道:“以你看,這劉無縫的墓碑是因爲什麼原因纔沒有被立呢?”
王二拐有些爲難的咧着嘴,道:“大人,這個小人可不敢亂說。”
宋瑞龍道:“就算你說的不對,本縣也恕你無罪。”
王二拐像吃了定心丸一般,這才膽大了起來,道:“以小的看,如果這劉無縫是死於非命,病因不明,他的父親劉天衣是不會給他立碑的。這第二,小的以爲不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
王二拐道:“大人,您想呀,如果劉無縫有天大的冤情未伸張,那他的父親怎麼可能看着自己的兒子死去而無動於衷呢?”
宋瑞龍也猜不出這其中的緣由,道:“這的確很奇怪。不過,劉天衣是告過狀的,只是兇手還沒有抓到。也許劉天衣覺得自己兒子的冤情沒有辦法得到伸張了,所以才選擇了自殺。看這墳頭上新添的土,應該是昨天晚上的。”
王二拐驚訝的說:“大人爲何如此的肯定這土是昨天晚上添的?”
宋瑞龍笑笑道:“原因很簡單,因爲前天晚上下了一陣小雨。雨雖然不大,可是那雨水已經把地面打溼了。倘若這墳頭上的土是在下雨前添上去的,那麼,這些土一定會被雨水打溼的,再加上風吹日曬,泥土早就結巴了,而不會是像現在的這樣,如此的鬆軟。”
王二拐驚歎道:“大人簡直是神仙在世。”
宋瑞龍道:“任何事情,只要你用心去看,你就會發現這其中的奧秘。你再看看這些土,然後,你想一想劉天衣爲什麼要在昨天晚上來添土?”
王二拐思考着,道:“大人,我想劉天衣可能是怕他的兒子在地下受凍,因爲前天剛剛下了雨,他要把那些被雨水淋掉的土補上去。”
宋瑞龍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嘆息道:“這是一個父親在這個世上最後一次對兒子的關愛。從昨天晚上以後,就再也沒有人來給劉無縫添土了。”
王二拐迷糊着道:“大人,我不懂你的意思。”
宋瑞龍道:“劉天衣在昨天晚上已經決定要離開這個世界去陪他的兒子了。所以,我們說劉天衣是自殺一點都不爲過。可是,他自殺的真正原因,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取證。”
宋瑞龍看着那些新土上的幾隻死螞蟻,對王二拐說道:“你看那是什麼?”
王二拐仔細一看,道:“哦,是幾隻死螞蟻。怎麼了?大人,難道這些死螞蟻和劉無縫的死有關?”
“沒什麼,只不過它們死的有些冤枉。”宋瑞龍對身後的兩名衙役吩咐道:“挖墳!”
“是!”那兩名衙役大聲回答道,提起手中的鐵鍬,走到墳前,立刻就挖了起來。
王二拐看着那個小土堆很快就被挖平了,慢慢的露出了一個黑色的棺材蓋,他還在納悶,這宋縣令爲什麼要挖開劉無縫的墳?難道他的墳中埋藏着什麼秘密不成?
王二拐知道宋瑞龍斷案入神,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挖開劉無縫的墳墓的,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麼,因此他也不敢多問,只是用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個快要打開的棺材蓋。
棺材蓋很快就被那兩個衙役打開了。
其中一個衙役對着宋瑞龍說道:“大人請看。”
宋瑞龍走上去,蹲下身子一看,那劉無縫一張英俊的臉依然很英俊,他身上的衣服與他的身材形成了完美的組合,那件衣服果然如天衣一般,與他的身材配合的沒有一絲縫隙。
這套衣服穿在劉無縫的身上,真的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這件衣服應該出自劉天衣之手,這也是劉天衣最後一次爲自己的兒子做這樣的衣服。
從衣服完美無缺的做工上可以看出兩點:一,劉天衣的裁縫技術並不是吹出來的。第二,劉天衣對自己的兒子的確很愛。那種愛除了父子之情,只怕已經超越了父子之情。說不定還有愛情在裡面。因爲那件衣服上的圖案是鴛鴦,而且還是女人喜歡穿的大紅衣服。
劉天衣爲什麼要給自己的兒子穿這樣的衣服呢?
宋瑞龍的眼光一直在那件衣服上停留着,他的確想不明白,爲什麼劉天衣會給自己的兒子穿這樣的衣服?
宋瑞龍最後把眼光落在了劉無縫的身上,他把那件衣服的扣子解開,在他的身上仔細的查看以後,並沒有發現什麼傷口。他這才慢慢的又把劉無縫的衣服給穿好,最後他拿出一根隨身攜帶的銀針在劉無縫的咽喉處一紮,等他把銀針拔出來的時候,他發現銀針已經發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