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見你。”
很意外的,也很吃驚的,靳暮歌竟然開口說話了,陳以柯臉上的高興之色還沒有放大開來,就慢慢的消沉下去。
陳以柯現在已經分辨出來靳暮歌看着他的眼神來,是憎惡的目光。
靳暮歌是憎惡的看着他的,內心裡一片陰霾。
“我不想看見你。”
靳暮歌再次開口,重申心裡的意願,陳以柯分明看到靳暮歌的眼睛裡,那憎惡的目光更加的強烈了。
“我母親的事,我很抱歉,隨便你怎麼懲罰都好。”
除此之外,陳以柯不知道還能怎麼解釋,這樣的仇恨和疼痛已經造成,而且是七年的時間,是不那麼容易癒合的。
他作爲一個做了罪大惡極的事情的人的兒子,要怎麼請求當事人的原諒,他還完全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現在即使是跪在靳暮歌面前求得原諒,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靳暮歌的內心是一個單純的人,心裡的想法也更乾脆,討厭了就是討厭了,即便你做什麼補救措施,也不能回到原來的狀態。
靳暮歌看陳以柯站着不動,突然開始撩開被子要下牀來。
陳以柯知道這個時候的她還很虛弱,上前阻止。
“你想做什麼?”
靳暮歌的意志很堅決,執意額要下牀穿鞋子。
“這個地方讓我覺得活不下去,我想要離開,我想走,我要離開這裡。”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靳暮歌第一次開口說這麼多的話,可是話一說出來卻是這樣的傷人。
陳以柯的內心是刀削斧鑿的難受,他知道靳暮歌內心的創傷無法一時間撫平,將已經下牀來掙扎着的靳暮歌懶腰抱起來,靳暮歌像是要拼了命的掙扎,陳以柯害怕這樣傷着她自己。
將她的身子重新放到牀上。
“你好好在這裡待着,不想看見我,我走便是。”
說完,將牀上的被子替靳暮歌拉好,轉身出去。
靳暮歌突然在再次醒來的時候不想要再這個
地方待下去,她是親耳聽到了,當年的事實是陳母怎麼一步一步陷害他的父親,怎麼讓他們靳家敗落,又是怎麼切斷後路的。
恐怕這些到現在,她那冤死的父親都不知道。
該怎麼原諒這樣的事發生呢,而她卻還在這個地方住着,在給那個人的兒子做女人。
一種莫大的恥辱升上心頭,直覺自己是對不起最疼愛她的父親的,她怎麼可以,還怎麼可以生活在陳以柯的身邊。
陳以柯開門出去,重新將門關上,這個相對密閉的房間裡才覺得放鬆下來,緊繃的激動的情緒才慢慢地放鬆下來。
眼淚也隨即掉下來。
她是怎麼一步步被人設計成爲現在這個樣子的?他們靳家又是怎麼沒落的,他的父親是怎麼死去的,她的母親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精心策劃的。
她活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裡太累了,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帶着企圖,腳下的每一步路都被人設計。
即使你站着不動,即使你停滯不前,即使你防了又防,還是會受傷。
這七年的時間,就是用來演繹一場災難和欺騙,讓她到今天的時間纔看清楚了身邊這些人。
是她太單純還是這個世界太壞,她的世界曾經是被父親保護起來的城堡,她已經習慣去相信別人了。
那麼現在呢?在認清楚現在這些的時候該怎麼做?
一個她愛的男人,卻傷害她最深,這是不是天底下最悲痛的事情了。
曾經一度的單純的以爲,就這樣下去就好,不問前生,不問結果,只是這樣走下去,現在看來是她太單純了,想的太簡單了。
事情終歸會到了你不能忍受和無法繼續下去的那一步。
從別墅出來的陳以柯,已經無處可去。
長久以來把有那個女人存在生活的別墅當作是家的,那麼現在已經不能回去,因爲他開始害怕,害怕靳暮歌會走掉。
那麼那個地方,就真的永遠的回不去了。
沒有她在的地方
,怎麼還能稱之爲家呢?又怎麼可以去生活呢?
想不起來這七年靳暮歌不在的日子裡,他是在哪裡,怎麼度過的了,但是現在是真的無處可去了。
車子在酒吧停下的時候,是帶着慶幸的心理的,幸好,還有這個地方可以去,幸好,還有酒可以喝。
這些天以來的緊繃情緒,快要將陳以柯逼瘋了,可是他是不敢放縱的,害怕靳暮歌會突然醒過來。
那麼現在,應該是肆無忌憚了,靳暮歌醒了,守在那個地方,那個城堡裡,只要這些就足夠了。
陳以柯獨自一人坐在諾大的包廂裡,包廂裡的燈光開的昏暗,更能掩飾陳以柯眼睛裡的光芒。
而一整面牆壁那麼大的屏幕上,放着事不關己的畫面,沒有人唱,茶几上放的全是酒,各式各樣的酒,只要是酒吧裡最貴的,全都在這裡了。
陳以柯頹廢的樣子,直接將這些酒倒進嘴裡去。
昏暗的包廂裡,門被從外向裡推開了,一道不適應的強烈的光線射進來,走進來兩個身影。
縱使陳以柯的酒量驚人,千杯下肚,眼前也是陣陣發花的。
兩個水蛇一樣的身子就貼着陳以柯的身體貼上來。
“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啊,怎麼一個人喝呢?讓我來陪陪您怎麼樣?”
“是啊,一個人喝酒最傷心了,還是讓我們來伺候您,保證您這酒喝得滿意。”
這兩個女人是這間酒吧里名聲在外的招牌,不但模樣長的漂亮,就連身材也是一流的好,即使是不喝醉,也少有幾個男人是能把持的住的,更不要說是喝醉了的男人了。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兩個人聽說今天酒吧裡來了一個不同往日那些尋常人的人物,便想要見識見識。
陳以柯誰不知道,更不明白的是,向來不來這種地方的陳先生,今天竟然上他們這裡來了。
這樣的機會如果都不抓住,那豈不是太傻了。
知道客人只點了酒吧裡最貴的酒,素聞陳以柯的威名,也不敢貿然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