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來到火車站前,把車停進停車場,秦若男跟着安長埔在站前廣場上東張西望,還沒等開口詢問安長埔要接站的人長什麼樣子,多大年紀,是男是女,就已經看到不遠處一個人一邊朝他們揮手,一邊走了過來。
一件以白色爲主帶着淺綠色細條紋的休閒襯衫,一條墨綠色的休閒長褲,棕色的寬皮腰帶和同樣顏色的軟皮繫帶休閒鞋,合體的衣着把來人的身材修飾的結實而又修長,一身簡約到極致的着裝搭配看起來足夠休閒又不乏時尚氣息,足夠吸引目光卻又不至於太過張揚。即便剛下火車也不忘時刻注意形象的狀態,再配上一臉自信爆棚般的笑容,不是鍾翰,還會是誰?
“喲?你們倆一起來接站,這算是工作以內還是工作以外?”走到近前,鍾翰一臉戲謔的看看秦若男,問安長埔。
“本來應該是工作時間的,因爲跑來接你就成了假公濟私了,所以晚上這頓飯得你來請,算是補給我們倆額外的加班費。”安長埔身手接過鍾翰手裡的隨身行李,“你這纔回去工作幾個月啊,怎麼就又跑來了?不會是因爲表現不好,被開除了,所以特意來投奔我,等我接濟你吧?”
“這種不切實際的事你自己幻想一下就行了,我是被局裡派來參加一個學習班的,半個月,然後就回去。”鍾翰也不和安長埔客氣,任由他接過自己的包,順便回答他的問題,把自己此番到c市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秦若男簡單的和鍾翰打了聲招呼之後沒有多說什麼,默默的跟在兩個人身邊朝停車場走,她和鍾翰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除了,自然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針鋒相對。只不過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之前因爲安長埔的緣故,和鍾翰一起吃過幾次飯,但也只是剛剛脫離陌生人的關係而已,乍見面自然是找不到任何可以交流的話題。
一陣風吹過,帶來一陣涼意,秦若男把薄外套的拉鍊拉高了一些,她看了看上身只穿了一件襯衫的鐘翰,忍不住對他說:“風度不能當溫度,c市晚上挺涼的。我要是你就趁早套件衣服。”
“若男,這次你恐怕要白操心了,這小子是出了名的要風度不要溫度。肯接納你的建議纔怪!”安長埔笑着對秦若男說。
誰知,就好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一樣,鍾翰聽了秦若男的話,當真拿回自己的行李包,從裡面翻出一件黑色的套頭薄針織衫來。三下五除二的給自己穿上,然後衝安長埔挑着眉毛嘿嘿一笑,說:“建議接不接納,除了有沒有道理之外,也得看是什麼人給的!”
秦若男沒有吭聲,她聽得出來鍾翰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不過她自認爲還沒有和對方熟悉到可以開玩笑的程度,所以乾脆假裝沒有聽到,一言不發。
安長埔有些詫異的看着鍾翰從自己手裡拿回行李。翻出衣服穿上,又把行李不客氣的塞回到自己的手裡,心裡有些怪怪的,說不出是怎麼回事,鍾翰那句話顯然是衝着秦若男說的。而當事人秦若男對此置若罔聞,他也就正好趁機岔開話題。問鍾翰:“對了,你回a市之後工作怎麼樣?順利麼?”
“還可以吧,有點小頭痛!”鍾翰被問起自己的工作,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頗有些頭疼的樣子,“別的倒也沒什麼,就是老天爺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考驗我,偏偏讓我每天和一個笨蛋打交道!所以啊,還是你比較幸福!”
安長埔笑了笑,沒有吭聲,他沒有想到剛一見面,鍾翰的話題就已經開始時不時的朝秦若男身上繞了,這讓他有些後悔,之前不如先把秦若男送回家,然後再來接鍾翰就好,反正他那麼大一個人,在火車站前多等一陣子也不會丟。
秦若男聽到鍾翰這麼拐着彎的表揚了自己一句,也忍不住偷偷的朝安長埔那邊瞟了一眼,見安長埔面無表情,默不作聲,剛剛被提起來的心又重新重重的落了回去,偷偷嘆了口氣,暗暗責怪自己又想太多不着邊際的事情。
兩個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說話,鍾翰倒好像對此毫無察覺,繼續隨口說着自己回a市上班之後的事情。
雖說鍾翰表了態,說要請吃晚飯,答謝安長埔和秦若男特意開車接他的心意,但秦若男還是以無功不受祿作爲理由,婉言拒絕了他的邀請,對於秦若男的拒絕,安長埔也沒有太過挽留,見她執意拒絕之後,就先開車把她送回了家。
送走了秦若男,兩個男人到鍾翰住的地方附近找了個看起來生意還不錯,衛生環境也挺不錯的飯館,點了幾個小菜,邊吃邊聊了起來。
相互詢問過對方近況之後,鍾翰忍不住問起了關於陶音音的事情。
“沒有聯繫了,別說我們倆,就連她父母也因爲這件事一直沒有臉面再和我爸媽見面,那件事就算是徹底過去了,這樣挺好的。”安長埔沒有被陶音音的事情困擾過,要不是鍾翰突然問起來,過去了幾個月,他都快想不起來自己還有過這麼一段狗血的插曲。
“別太掉以輕心,不是有那麼句話麼,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相信我,女人對這句話的理解更深刻!除非她找到了更好的,或者你已經是有主兒的男人了,否則陶音音是栽在你手裡的,沒準兒會想回來收復失地!到時候你可別說我沒提醒你!”鍾翰把玩着手邊的茶杯,一副經驗豐富的口吻,給安長埔提忠告。
安長埔打趣的看了看他,開玩笑說:“嚴格說起來,她應該是栽在你的手裡吧?就算絕地反擊,也應該從你下手纔對!”
“她要是敢再捅馬蜂窩,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她還有沒有那個膽子。再說了,我是路過的,你纔是常駐的,只要她腦袋沒有太不正常,就不可能棄你而就我。”鍾翰聳聳肩,根本不擔心陶音音會糾纏自己,“話說回來,你和秦若男兩個人天天低頭不見擡頭見,都這麼久了,老實說你有沒有什麼額外的想法?”
說着,他還一臉曖昧的朝安長埔擠了擠眼睛。
“你說你這人腦子裡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啊!”安長埔眼睛一瞪,急忙澄清,“我們倆就是工作上的搭檔,生活中的朋友,你的思想能純潔點兒麼?”
“瞧你,急什麼,我又沒說不信,”鍾翰依舊一臉戲謔,摸摸下巴,眼珠子一轉,忽然笑了,“要是這麼說,那也就是說秦若男身邊還沒有男伴,那豈不是人人都有機會?”
安長埔微微皺起眉頭,盯着鍾翰,語氣不由自主的嚴肅了許多,只是他自己並沒有察覺:“鍾翰,說真的,我覺得你還是別去招惹若男的好。”
“哦?爲什麼?她沒男朋友,我沒女朋友,她是個本本分分的姑娘,我也不是什麼朝三暮四的多情種,你給我個不能招惹她的理由。”鍾翰抱懷坐直身子,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安長埔,等着他給自己一個有說服力的答覆。
安長埔一滯,一下子竟然有些答不上來,猶豫了一下才訥訥的說:“我就是覺得你和她不合適。”
“那你覺得誰和她合適?”鍾翰立刻反問。
安長埔答不上來,表情有些尷尬,好在鍾翰並沒有執着於這個話題,見他不說話,很快就一笑而過,岔開話題聊起了別的事情。
吃完飯,鍾翰回住處,安長埔一個人開車回家,路上,他一直忍不住想起鍾翰的那些話,心裡有些煩躁。
秦若男的性格本身就強勢,鍾翰雖然平時心情好的時候會開開玩笑,很好相處的樣子,實際上骨子裡也是個爭強好勝不肯服輸的人,這兩個人如果遇在一起,必然會出現二虎相爭的局面,到最後搞不好不僅不會有結果,反而容易搞得反目成仇,那樣一來就很難收場了。
兩個人都是自己的好朋友,所以自己才更加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出現。
安長埔在心裡默默的分析着自己煩躁的原因。
可是鍾翰這麼大的一個人,做起事來也是那種說一不二,從來不拖泥帶水的性格,如果他打定主意想要去招惹秦若男,自己不也攔不住麼?況且自己又不知道秦若男對鍾翰到底是什麼印象,雖然之前她對鍾翰有敵意,不過誤會接觸之後敵意應該就消失了,今天看她提醒鍾翰添衣服的樣子,好像對他也挺關心的,萬一這兩個人郎有情妹有意,自己如果加以阻攔的話,豈不是枉做小人?
安長埔越想越煩躁,眉頭緊皺,梳理不出一個頭緒。
算了,自己這麼杞人憂天的想東想西,也沒有意義,說不定鍾翰只是隨口說說,過兩天自然就忘了呢。安長埔在心裡對自己說。
或者,找機會試探一下秦若男對鍾翰的印象也不錯,那姑娘意志力還是挺堅定的,假如她不喜歡鐘翰,那這件事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假如她對鍾翰有好感,那……
安長埔拍拍自己的腦袋,不讓自己再繼續胡思亂想。
還是先想想明天怎麼找到匡滿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