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們倆夠有效率吧!”墨竇帶走了姚昌,田蜜看到安長埔他們從審訊室裡走出來,連忙迎上去,“還好趕得及,不然要是真放他走了,以後還不是給咱自己添麻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若男不解的追問安長埔,田蜜在一旁輕輕的拉了拉她,示意她坐下,她順勢慢慢坐下身去。
安長埔看看她,嘆了口氣,語氣裡帶着些指責的味道,把自己方纔的計劃說給秦若男聽:“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姚昌那麼輕易的矇混過關,更不可能接受他的要挾,只不過在那種情況下,象你方纔那樣一味的窮追猛打,只會讓他的防範和抵抗心理更強烈。這次要不是墨竇和田蜜兩個人及時幫忙找到了被姚昌打傷的那家人,並且收集到姚昌故意傷害行爲的證據,這才能夠幫我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否則明天一早,咱們就必須乖乖放人,想要確保不斷了姚昌的這條線唯一的辦法就是派人暗中監督!你考慮過這樣一來工作難度和需要的人員會有多少麼?”
秦若男被他這麼一說,面子多少有些掛不住了,她的眼神掃過站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的田蜜,不甘示弱的問安長埔:“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人人都有功,只有我一個人拖了後腿是麼?現在你又理直氣壯的成了救世主,如果當時我沒有及時將姚昌制服,現在恐怕他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你那是僥倖!什麼叫僥倖你知道麼?你也不是第一天參加工作了,什麼叫勇敢什麼叫莽撞你還分不清楚麼?就算你把自己的安全置之度外,你有沒有想過你那麼草率的行動,也有可能打草驚蛇,讓後面所有的計劃都變成泡影?!”安長埔也生氣了,不肯讓步的和秦若男理論了起來。
秦若男被他這麼一說,臉色更加陰沉,身手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安長埔,一個人氣沖沖的走出辦公室:“隨便你怎麼說!”
安長埔看着秦若男憤怒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轉臉看到田蜜正用譴責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尷尬:“你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是什麼意思?”
“我記得你明明是挺紳士的一個人,怎麼對人家一個姑娘這麼沒風度呢!話說的太重了吧!”田蜜對安長埔反常的態度有些感到詫異。
安長埔聽了這話,臉上有些發燒,回想一下自己方纔和秦若男爭執的態度,也覺得好像的確距離紳士這兩個字相去甚遠,可是想一想那個莽撞的姑娘當時的處境有多危險,她本人又是多麼的倔強不聽勸告,那股剛剛消退的火氣就又升了起來。
就連他自己也感到訝異,爲什麼自己一貫的涵養和風度,到了秦若男這裡居然輕易的就破了功。
“我也不想,你是不知道秦若男這人脾氣有多倔!今天我在路上遇到事故,耽誤了一點時間,她竟然一個人衝進姚昌的地盤去抓人!你說如果除了什麼事,我怎麼向局裡,怎麼向她家裡人交代!”安長埔無可奈何的兩手一攤。
田蜜對他們出去查案的過程之前並不知情,現在聽安長埔這麼一說,也有些咋舌,提秦若男捏了一把汗,她拍拍安長埔的胳膊:“雖然我現在明白你爲什麼着急,不過好歹人家也有傷在身,還一直堅持到現在,這也算輕傷不下火線,你就不能換個時間再和她心平氣和的談麼?”
“傷?她哪裡受傷?”安長埔一聽這話,當時就愣住了,打從帶姚昌回到公安局之後,他的精力就都放在瞭如何與姚昌周旋上頭,竟然沒有發現秦若男受傷的事情。
“這裡!看樣子應該挺疼的,我和她不熟,沒好意思多問。”田蜜朝自己的腰指了指。
安長埔心裡有些懊惱自責起來,覺得方纔不該沒有留意到秦若男的不適,心裡這麼想着,趕忙擡腿往外走,眼看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他不知道秦若男方纔氣呼呼的去了哪裡。
轉過身正想開口問,田蜜已經猜到了他的意圖,擡手朝走廊右側一指:“我剛纔看到她出門右轉,估計是我塞給她的熱水袋冷了,她去重新灌熱水吧!”
正如田蜜的猜測一樣,秦若男氣沖沖的離開辦公室之後,一離開安長埔的視線,腰部的痛楚很快就讓她放慢了腳步,她先到洗漱間一個人撩起衣服看了看情況,發現腰側已經出現了一大片的瘀青,顏色黑紫,看起來有些嚇人。秦若男回憶了一下,姚昌和自己動手的過程中,自己似乎確實被他一腳重重的踢在了腰間,當時一心阻止姚昌逃脫的意圖,沒有心思顧及,現在神經鬆弛下來,反而愈發感到疼痛。
簡單查看了一下傷處,試着活動活動腰身,秦若男確定自己除了大面積瘀血之外應該沒有其他問題,便把衣服重新放下,從口袋裡掏出田蜜塞給自己的小熱水袋,把裡面早已經變涼的水倒掉。
看着手中粉色卡通圖案的熱水袋,秦若男腦海裡浮現出田蜜那張笑眯眯的娃娃臉,她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熱水袋在手中被攥緊又鬆開,擡眼看看鏡子裡一頭短髮的自己,神情黯淡了許多,默默轉身走出了洗漱間。
剛從洗漱間裡拐出來,秦若男一眼便看到站在走廊中間等着自己的安長埔,一見他,秦若男皺起眉頭,只當他是一團空氣樣的目不斜視大步走過去。
“你怎麼樣?傷到哪裡?嚴不嚴重?”安長埔知道秦若男不可能那麼快消氣,考慮到自己之前的態度也不夠好,現在早已經換上了一副誠懇關懷的語氣。
被他這麼關切的一問,秦若男倒也不好意思繼續不理不睬,陰沉下去的臉色略爲緩和了一些,淡淡的說:“一點瘀血,沒什麼大不了,不用當我是易碎品。”
安長埔聽她這麼說,原本的幾句關心話硬是卡在嘴裡說不出來。
兩個人默默的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安長埔心裡始終爲自己沒有及時發現秦若男受傷而感到自責,一心想要緩和兩個人之間的低氣壓,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打破沉默的話題:“對了,咱們兩個還是同屆同專業的同學呢,就連隊長都是同一個人,對吧?”
秦若男略微有些錯愕的看着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讓人琢磨不透,沒有開口,沉默的點了點頭。
“果然是這樣!要不是今天我打了一通電話給一個老同學,聽他說起這件事,可能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回事呢!”安長埔搖搖頭,笑自己竟然連這個新搭檔是老同學都不知道。
誰知他的話剛一說完,原本表情已經有了解凍跡象的秦若男忽然又陰沉起來,看起來甚至比那之前更加不悅,她狠狠的瞪了安長埔一眼,加快腳步,把他甩在身後,一個人走掉了。
安長埔錯愕的看着秦若男氣沖沖的走遠,心中畫了無數個問號。
誰能告訴他,他到底又說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