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雲綰將將推開窗子,迎面就吹來一陣夾着雪花的冷風,她不由得一抖,緊了緊身上的衣裳。
少頃,適應了這份寒冷後,她才倚在窗前,看着院子中那棵被白雪覆蓋的蘭花樹,細雪簌簌自空中落下,將這一方天地染成銀白。
進入十月後,位處四域大荒北邊的北唐國已經變得異常寒冷,昨夜更是下起今年的第一場雪。
雲綰伸出纖細的手,讓冰涼的白雪落在她的掌中,她捧着細雪,湊到脣邊,眉頭輕挑,頑皮的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掌中的雪。
嘶!刺骨的冰涼,凍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她不由得慶幸,幸好現在的自己身懷靈力,若不然,她要怎麼熬過北唐國這漫長又寒冷的冬季。
從章皇之山回來半月有餘,雲綰第一次體驗到了北唐國的惡劣氣候。
秋時便落雪,她實在不敢想象,隆冬時節的北唐國會冷成什麼模樣?
腰間的小荷包發出一陣淡淡的紫光,雲綰低首一瞧,心頭一悸,粉色的脣瓣上,染上一絲淺淺的笑意,口中卻嘟囔着:“真煩人。”
雖是抱怨,仍是倒掉掌中白雪,空出一雙素手,自荷包中取出海音石,故意只盯着海音石,不發聲。
海音石那端的某人,終是等不及,開口道:“綰綰,你醒了嗎?”
音色清透而渾厚,語調十分輕柔,與早前他住在雲府時,偶爾會兇她的態度截然不同。
雲綰聽他話語中泛着的溫柔,雖然這半個月來,姬夜闌這種說話的語氣她已經見怪不怪,卻仍舊覺得,他對她的轉變仿若夢一般。
她憶起那些被他欺壓的時光,忍不住發起呆來。
“嗯?難道是我的綰綰還沒睡醒?”海音石那端的男子,沒聽到她回話,又忍不住問。
雲綰被他那句‘我的綰綰’羞得臉上一熱,兇道:“誰是你的綰綰!都說了,不許說話這麼肉麻!”
姬夜闌呵呵一笑,聽得出心情極好,“好,那綰綰覺得,什麼樣的話纔不肉麻?”
雲綰眉頭緊蹙,問她,她怎麼曉得,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她都沒談過戀愛,這不是在故意爲難她嗎?
“我在想着,要不要把海音石給扔了?”她一手撐着下巴,頗爲認真的在考慮。
“你敢!”姬夜闌心頭一跳,雖然曉得這丫頭不過是嚇唬他,卻仍是忍不住着急。
“嗯,等我扔了,夜闌君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她冷着音調說着,眼裡卻有笑意浮現,柔弱無骨的手,撫過窗前的落雪,冰雪凍麻她的指尖,她忍不住又倒抽一口冷氣。
“怎麼了?”海音石裡立時傳來姬夜闌心疼的詢問聲。
“北唐國下雪了,有點冷。”雲綰話音剛落,海音石上的紫光便突然濃郁起來,那些紫光仿若有生命般,纏繞在她的手掌中,給她的手帶來陣陣暖意。
紫光越聚越盛,少頃,她的身上都被海音石的紫光籠罩,渾身上下暖洋洋的。
“還冷嗎?”是姬夜闌關切的聲音。
雲綰不由得心下發暖,她曉得,定是姬夜闌以海音石爲媒介,在另一端施法,爲她送來這片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