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之中,陳御風忽然一聲大吼,手中的雪妖刀突然脫手飛出,化作一道巨大的雪影,在身邊急速的轉動,哪裡還能看得見他的身形。林憧四人將劍陣的力量催動的極致,控制的飛劍更是暴漲開來,化作一道道的劍影,與那股巨大的雪影纏在了一塊。
只聽“噹噹噹當……”的聲音不斷響起,場內狂風激盪,劍氣和刀氣四下擴散,形成了一個數十丈大小的氣圈,兩邊的人,都退得遠遠的。
忽聽“轟”的一聲,一股駭人的氣浪由中心擴散開來,所到之處,無人可擋,草木盡碎,地裂土飛,場上一片狼藉。
下一刻,位於陳御風四方的林憧、焦衝、郭書全、邱志,全都被一股刀氣震得向後退了三步,嘴角流出了血絲,面色顯得有些蒼白。
場中的陳御風,頭髮雖然有些散亂,但並沒有受傷,一雙冷厲的目光中,隱隱帶着一種驚詫。他已經將拿手絕活施展了出來,原以爲林憧四人必將倒下,至少也要在牀上躺上半個月,想不到的是,林憧四人的身體之強硬,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四人雖然受了內傷,退了三步,但仍是控制着飛劍,沒有使得劍陣有所破綻。
雪妖刀落回了陳御風的手中,四把飛劍距離他不過一丈,隨時可以發動下一輪攻勢。直到此時,陳御風才明白林憧四人的的鬥志,他們是寧願戰死,也不會率先罷手的。
對手越強,陳御風的好勝之心也就越大,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他好勝。他細想了一下,認爲林憧四人已經被自己打傷,雖說劍陣還沒有破掉,但可以說自己已經勝了,如果真要破掉此陣才能罷休的話,而林憧四人又會以死守的心來維護劍陣,到時候自己一旦破掉劍陣,也就是與四人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自己將四人殺死,自己只怕也要身受重傷,還不如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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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將雪妖刀一收,道:“劍湖宮的劍陣果然名不虛傳,老夫領教了。”
林憧四人見他不打了,也就把自己的兵器收回了手中,擦去嘴角的血跡,正要走回自己人的那一頭,忽聽一個聲音怪笑道:“想不到萬邪教竟會如此輕易認輸,可嘆啊可嘆。”
聽了這個聲音,許多人都是臉色一變,陳御風並沒有變色,像是早已知道這人就在附近,道:“三位在旁看了多時,也是時候出來了。”
話聲剛落,忽見三道人影從另一方的黑暗中踏空而來,到了近前,身形緩緩降落,身手之高,端的不是不同凡響。
韓風在外看到這裡,心底微微驚奇,暗道:“這三個人好大的膽子,竟敢暗中偷看劍湖宮和萬邪教在此相鬥。”素不知自己三人何嘗不也是膽大包天,也在邊上看着,若不是他們有那把破羽扇保護,只怕早已被陳御風發覺了。
突然來到的這三個人,分別是一高兩中的男子。高個子的男子站在最前,身穿一件玄色長袍,三角眼,陰森森,看年紀,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兒。身後兩人,一個身穿白袍,六十出頭的樣兒,另一個身穿長衫,五十來歲的樣子。
宮九見了這三個人,面色微微一變,像是認得他們。
陳御風卻不認識這三人,冷冷地道:“你們是誰?”
那高個子的男子道:“在下尹光昱。”
“尹光昱?”陳御風眉頭輕皺。
這時,林憧四人已經飛身退了下去,而萬邪教的人也到了陳御風的邊上,只見一個精幹的中年漢子走到陳御風身邊,低聲道:“陳老,這尹光昱是勾魂幫的總巡查。”
陳御風面色微微一變,大聲道:“尹光昱,尹白真是你什麼人?”
尹光昱笑道:“他是在下的師父。”
陳御風嘿嘿一笑,道:“原來是故人之後。想當年,老夫與令師鬥了三次,每次都是半斤八兩,算得上一號人物,不知他還活着世上嗎?”
尹光昱道:“他老人家當然還活在世上,只是像前輩一樣,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出來走動了。”
陳御風道:“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在挑撥?”
尹光昱顯得十分鎮定,道:“這件事何必用得着晚輩挑撥?貴教鄧副教主的義子被人所殺,貴教只管找兇手報仇便是。劍湖宮突然插手,分明就是硬要與貴教過不去,貴教若就此退走,豈不是讓武林同道……”底下的話,卻沒說下去,但他的意思,誰都聽得明白。
林憧喝道:“尹光昱,這件事與你勾魂幫無關,滾。”
尹光昱身後那兩個人聽了這話,面上勃然變色,就要一躍而出,尹光昱淡淡一笑,將手一舉,道:“兩位切勿動手,咱們要是動了手,可就與劍湖宮結上了樑子,雖然早在幾十年前,我勾魂幫已經同他們劍湖宮有過一段過節,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還是不要再與他們結下樑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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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暗中有話,陳御風來了興趣,問道:“尹光昱,你勾魂幫幾十年前與劍湖宮有什麼樑子?”
尹光昱怪笑一聲,道:“四十年前,劍湖宮的一個女弟子勾引我勾魂幫的一個子弟,這件事江湖上衆所周知,陳前輩閉關多年,難怪沒有聽說。”
“胡說,當年之事分明是你勾魂幫的不良弟子施展妖術,迷惑我劍湖宮的人,壞我劍湖宮的名聲。”林憧怒喝道。
尹光昱面色一冷,道:“我勾魂幫的名字雖然有些不好聽,但也不是隨便對人施展勾魂之術的,你這麼說,是對我勾魂幫的誣衊。”
林憧大笑一聲,道:“誣衊?當年的事,只要是個稍有江湖經驗的人,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尹光昱氣得面色微微一白,但他沒有發作,忽然一聲怪笑,道:“當年之事,已經成了過往,再提它,只能是徒增煩勞。陳前輩,今晚之事,你打算就此了結嗎?”
勾魂幫是武林六大幫之一,幫中人的行事十分詭異,據說堂主以上的人,都會施展勾魂之術,也就是功法中的“練魂”。“練魂”修煉到極致之後,不但可以勾人三魂六魄,使人變得癡癡呆呆,而且還能練出“魂體”。當然,能練成“魂體”的人,那都是後天境界的高手,少之又少。
陳御風雖然閉關多年,但對勾魂幫的行事作風,早些年的時候,還是知道的,所以,對於尹光昱的話,他絲毫也沒有“入彀”,做出瀟灑的狀態,道:“劍湖宮願以一件上品聖器了結此事,算是給了我萬邪教一個面子,今晚之事,當然是就此作罷。”
尹光昱道:“難道貴教鄧副教主的義子就只值一把上品聖器嗎?”
陳御風哼了一聲,道:“尹光昱,老夫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多嘴。”
尹光昱見他有些生氣,不便再說下去,道:“倒是在下失言了。”
陳御風朝宮九望去,道:“宮九,老夫回去之後,會將你劍湖宮的意思傳達給本教教主,如果本教教主同意罷手的話,我教自會派人去你劍湖宮拿東西。如果不同意,嘿嘿,到時候你我兩家,只怕要好好的鬥上一番了。”
宮九知道陳御風的話只是場面話,淡淡一笑,道:“那就不送了。”
陳御風將手一揮,當先起身破空射去,萬邪教的一干人,也都各自施展身形,追了上去,片刻之後,萬邪教的人已經走得一個不剩。
萬邪教的人走後,宮九望向尹光昱,說道:“尹總巡查,你好興致啊,怎麼突然來到了京城。”
尹光昱笑道:“聽說你劍湖宮的人已經來到了京城,我勾魂幫豈能落後,自然也要有人到京城來看看。”
宮九搖搖頭,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尹光昱一怔,道:“你不知道?”接着,怪笑一聲,道:“你既然不知道,那就不用再說了。”說完,將身一晃,退出了場上。那兩個人,也都是雙肩一晃,轉眼沒入黑夜中。
勾魂幫的人一走,只聽郭書全詫道:“難道京城將會發生什麼大事嗎?”
宮九道:“我們來此已有幾日,你們可曾聽到什麼風聲?”
林憧四人沉思了一下,忽聽邱志道:“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麼事?”
“就在昨天,我在一家酒樓吃飯的時候,曾聽到兩個人議論什麼華家舊宅。”
“華家舊宅?是怎麼議論的?”
“聽那幾個議論的人說,華家舊宅在鬧鬼。”
“鬧鬼?”
“只因那幾個人都是普通人,我當時聽了,也沒放在心上,如今仔細一想,卻覺得有些不對。”
“何處不對?”
“那幾個人議論的時候,雖然有些興奮,但一臉的正經,不像是隨口說說的。”
宮九聽了這話以後,想了一想,道:“邱志,華家舊宅鬧鬼的事,你明日就去查探一下。”
“是。”邱志道。
宮九又對焦沖和郭書全道:“焦衝、書全,你們兩個明日啓程趕回去,務必早日將今晚之事稟告宮主,也好讓宮主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