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吳一成罵罵咧咧丟下手裡的撲克牌,他就是個無底洞,從各處搜刮來的錢全都被他輸了個精光。現在的牌局,賭注不大,是跟賭場裡新認識的幾個人攢的局,玩牌的地方也換成了小小的棋牌室。
“怪不得這老太婆不走,是想訛錢啊。”
他絲毫不擔心吳老太太的身體狀況,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會認爲別人也是什麼樣的人。
所以,這是當下吳一成的第一反應。
他趕忙的攔截了一輛車,準備去醫院跟那老兩口算賬。
同時,病房裡,一個陌生的男人卻在對吳老太太慰問。
人與人之間這複雜又純粹的關係,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同時又十分好笑。
“你是……”
吳老爺子看着面前俊朗不凡,穿衣打扮都不俗的男人,語氣遲緩。
“我是剛剛那個女孩的朋友。”
申東冉說着,還打量了一下牀頭上的患者資料,上面寫着心臟病。
“哦,請問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老兩口在P城也沒有什麼熟人,更跟人沒有什麼交集,於是對申東冉的到來十分的迷惑。
“剛剛在門口碰到她。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問她她又不說,所以才冒昧的打擾,想問問二位知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
申東冉說話十分有禮貌,聲音又好聽讓人無比舒服。
看上去申東冉也就比吳一成大上幾歲,不禁讓吳老太太對他略帶一些好感。
臉不紅氣不喘,語氣平靜的將剛剛曲漫漁來病房跟自己的所有交談又鸚鵡學舌一樣的學了一遍。
原來是因爲錢。
聽吳老太太說完,申東冉低頭砸了咂嘴,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就只不過是三十萬而已,她只要肯開口,跟自己,哪怕是陸子落說。
恐怕都是手到擒來的小事吧?
“怎麼了嘛?”
見申東冉是這種表情,兩個老人有些發矇。
“哦,沒事,這筆錢我替你們拿了,就是,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她,行嗎?”
他太瞭解曲漫漁了,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有什麼事情都大包大攬了,不管能不能做到,總是要給自己不小的壓力。
三十萬於申東冉而言,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更不想曲漫漁因爲這麼點小事心裡不安。
在她還沒有做出決定直面自己內心之前,他不願意讓她因爲任何一點外界因素去改變對自己的態度。
愛情嘛。
情出所願纔是他要的。
申東冉說完這些話,老兩口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那可是三十萬啊。
怎麼在這個男人的嘴裡就好像是三塊錢,三毛錢一樣。
“不告訴她,這點可以做到嗎?”
申東冉嘴角噙着笑,雖然曲漫漁不知道,但是能在她身後爲她排憂解難,就會感覺到心情舒暢。
“能能能。”
吳老太太趕忙點頭,嘴上不斷的應聲。
這三十萬來的也太簡單了,驚得這老兩口甚至都忘記出演感謝了。
動作表情都十分木訥,仍舊感覺不可置信。
手術費的事情看似圓滿的解決了。
“砰。”
一個粗魯的摔門聲,將病房的門震開,大門狠狠的撞到牆面上,反彈回來,發出難聽的聲音。
申東冉微斂的眉,扭過頭,看到吳一成痞裡痞氣的從外面進來。
這個時候,吳一成也看到申東冉了。
是申東冉?
吳一成心中一緊。
他早就提前做過功課,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阿成,你來了?”
看到吳一成。吳老太太哪還有之前有氣無力的模樣,病懨懨的那張臉也彷彿一瞬間變得有神了起來。
當着申東冉的面,總不能原形畢露,所以吳一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因爲擔心我媽這病,所以着急了,不好意思啊,嚇到你們了。”
吳老爺子看着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吳一成,緊閉着嘴脣,在旁邊默不作聲。
他自己養出來的兒子自己最清楚了。
“媽。”
吳一成坐到吳老太太的身邊,看着白色的牀單上放着一張黑色的銀行卡,十分顯眼。
這是什麼意思?
搞不清楚眼下的狀況,只是任由吳老太太雙手不斷的撫摸自己的手背,抒發自己的思念之情。
“這是……”
申東冉看着眼前這一幕,莫名其妙,甚至都不知道這一病房的人跟曲漫漁是什麼關係。
“哦,這是我兒子,看來曲小姐沒跟你提過啊。”
雖然吳老太太跟申東冉只有只有不過幾分鐘的交談,但是有那三十萬在面前。
不禁將陌生人的關係升格。
吳老太太也沒隱瞞。
將自己和吳一成以及韓家的關係,毫無保留的告訴了申東冉。
他恍然大悟的看着吳一成,原來,是自己未來小舅子?
吳一成心中也不禁唏噓,申東冉的闊綽程度可遠不是黎小婉能比的,無緣無故,就丟了這麼一筆錢。
“哦。那你們一家人先聊着吧。卡沒有密碼。”
申東冉給的那張卡,裡面不止三十萬,省得他們再爲了後續的看護和醫藥費發愁。
起身剛想離開,吳一成卻跟在後面。
“那個……真是太謝謝你了。”
吳一成裝出一副老實憨厚的模樣,可申東冉的眼睛毒得很,並沒有認爲吳一成只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人。
“還有什麼事嗎?”
申東冉挑眉看着吳一成。
之前從來沒聽說過曲漫漁還有個弟弟,看來是這段時間自己對她不夠上心啊。
這個弟弟是什麼來頭,他需要背後替曲漫漁查一查,保護她不受到傷害。
“你就是申東冉吧,之前聽我姐提過你。”
原本申東冉對他還是有一絲戒心的,可聽到他說,曲漫漁會時不時提起自己,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嘴角也不自覺的向上微微上揚。
“她有經常跟你提起我?”
提到曲漫漁,申東冉的語氣都變得飄了,臉上的得意掩蓋不住。
吳一成這麼一看,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一提曲漫漁,申東冉立馬沒了之前精明的那副模樣。
“對啊,我有時候時不時的一個人坐着傻笑,我還聽她最裡面念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