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漫漁還沒有登上飛機,申東冉只能這樣對自己說道。
應該還有辦法。
嘴上是這樣安慰自己的,等他走到“失物招領處”的時候,明顯一愣,當即有了主意。
只聽機場內,一條登機信息和一條失物招領信息,輪番播放着。
“現在尋找一位叫做曲漫漁的小姐,請聽到廣播後前來失物招領處,您的以爲姓顧的朋友在此等你。”
消息剛剛播送完畢,隨後的一條消息,讓滿心期待的申東冉瞬間跌入低谷。
“飛往澳大利亞的班機已出港。”
因爲乘客信息數量不對,所以插播了一條出港信息。
曲漫漁已經上了飛機了?
申東冉的心一顫,覺得有些腳輕頭重。
站在失物招領處的牌子下面,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所失去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雖然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可申東冉的腳很沉,怎麼也不願意就這麼離開。
而就在半個小時之前。
這趟航班的檢票信息播放的時候,曲漫漁一臉抱歉的看着白希亭。
“小白,對不起啊,我可能沒有辦法跟你一起走了。”
下決定的時候,是因爲已經死心了。
可現在,她還有太多的理由留在P城。
機場人流匆匆,有人離開,有人歸來,有人迎接着許久未見的那個人,相擁着不肯鬆手,有人吻別之後,卻發現已經是人生中所見的最後一面。
大家都在尋找着人生中的意義。
留在P城不走了,也有她的意義。
“本來邀你一起去澳大利亞也是爲了你的病情,現在好了,你當然不用跟着我背井離鄉了。”
白希亭站起身,微微彎着身子,摸了摸曲漫漁的腦袋。
“哎,就是你這個病還真是會分時候痊癒,也好,白瞎我幾千大洋的機票錢,總比到了那之後,再供你半年要合適,按理說,我還要謝謝你幫我省錢了呢。”
曲漫漁纔剛剛看得到,就面臨着跟男閨蜜的辭別。
多虧了白希亭的玩笑話,才減輕了曲漫漁心中的負擔。
“切,等你再回P城,我好好給你接風還不行?”
曲漫漁是打心底,感謝白希亭沒有放棄自己的病情,不然,有可能一輩子,她都要保持着盲人的生活狀態了。
“行了,那你在這休息一會就回去吧,我先檢票了,不然一會來不及了,等我落地安頓好再給你打電話。”
白希亭語氣輕鬆,對於曲漫漁的病,終於也能放下心了。
這樣到了澳大利亞也不用再憂心了。
“知道啦,小白醫生!”
曲漫漁語氣歡脫,朝白希亭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了。
等白希亭離開,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好久,痊癒了是件好事,可,接下來要面對的一樁樁事情,也足夠自己思考良久的。
正在椅子上出神,就聽到廣播裡喊到自己的名字。
“現在尋找一位叫做曲漫漁的小姐,請聽到廣播後前來失物招領處,您的以爲姓顧的朋友在此等你。”
聽了前半句,曲漫漁還搖頭苦笑,以爲只是重名,當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
她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申東冉?
他來找自己了?
曲漫漁左顧右盼的在四周尋找申東冉的身影。
失物招領處!對!失物招領處。
他以前說過的,如果自己丟了,他就會去失物招領處來認領自己。
一瞬間記憶襲滿腦海,霧氣溼透眼眶。
那些記憶中的畫面,猶如隔日。
顧不上自己的身體情況剛剛恢復,曲漫漁奔跑着來到失物招領處,腦袋裡沒有其他想法,在這一刻,她只想儘快的看見申東冉。
看到那個自己丟了好些個月的申東冉。
只見,一個昂藏的身影,失落的孤零零的站在招領處的前面。
“申東冉!”三個字脫口而出。
他猛地擡頭,驚喜的發現,那個傻丫頭正在慢慢的向自己走來。
“小漁!”
帶着不可思議,申東冉向前緩緩漫步,這種雙向的奔赴,總是能帶給人巨大的溫暖。
“你怎麼來了?”
“你沒走?”
兩個人幾乎同時出聲。
申東冉一把拽過曲漫漁的胳膊,不由分說的把她拽進懷裡。
霸道的緊緊擁着她,生怕她會跑掉一樣。
“別離開我!”
申東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一個不善於表達的人,此時此刻只能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
享受着申東冉懷抱的溫度,曲漫漁覺得是那樣熟悉。
可下一秒,卻又賭氣的把他推開。
“一邊跟張心甜去酒店,一邊又讓我別離開你,申東冉你怎麼好意思?你是人民幣嘛?所有的人都要圍着你轉?”
因爲想起來了之前申東冉對張心甜的態度,所有她只是嘟着嘴,鬧情緒,腳輕輕的跺在地上表示不滿。
“那天是去酒店談工作上的事情,不只有張心甜,還有很多人。”
因爲曲漫漁看不見,所以,才鬧出這麼一場誤會,申東冉耐心的解釋,伸手將她額前的碎髮掖到耳後。
隨即,又像是恍然想起什麼了一樣。
“你能看得到了?”
剛剛曲漫漁走過來的時候,沒用柺杖,步伐穩健,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再呆滯,眼眸流轉,折讓申東冉欣喜不已。
“不光是能看到了,還想起來了之前的事情。”
曲漫漁低頭嬌羞,畢竟,就算是失憶之前,兩個人之間也沒有道破那一層關係。
“你總算是想起來了,不然,還不知道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明明心裡激動的要命,卻還是要裝出一副高冷的模樣,眼神向旁邊瞟,順手摸了摸鼻尖,對失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感覺有些尷尬。
曲漫漁神秘的眯着眼睛,打趣道:“顧大少爺,我這病要是還不好,指不定你要趁着我生病的時候佔我多少便宜呢?”
說自己是她的未婚妻,還偷親自己佔便宜。
想起這些,曲漫漁都羞得耳朵發燙。
“你?有什麼便宜可佔嗎?”
申東冉上下打量着曲漫漁,語氣輕飄飄的,嫌棄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