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漫漁走到他面前,本想着刁難一番,可不得不說申東冉的氣場着實強大,以至於她一張嘴,只能是弱弱的這麼問了一句。
“當然是有事,不然你以爲我會來?”
申東冉不光是沉得住氣,嘴更是硬得很,就是爲了撐住自己的面子,其實“我想你”三個字,噎在喉嚨裡難受得很。
“什麼事?”
都說情人見面,氣焰能消一半。
其實就在曲漫漁看見申東冉的那一刻,心底的柔軟被波動得不輕,可就是申東冉那一句話徹底把曲漫漁打回原形。
呵,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曲漫漁轉眸問道,眼裡多了一絲銳利。
“曲優優跟付權言的事情,是你搞的鬼吧?”
申東冉其實壓根不在乎這件事,只不過拿這當個幌子,好去觀察曲漫漁的態度。
果不其然,她立馬就像是個炸毛的貓兒一樣,瞪着申東冉。
“她們兩個之間那點破事,已經噁心我很長時間了,怎麼我禮尚往來有錯嗎?就許曲優優壞了我的訂婚宴,不許我給你們之間找點茬?”
前一秒,申東冉還在爲曲漫漁的惱怒沾沾自喜,想着她吃醋自然是在乎自己的。
可下一秒,聽完她的話,申東冉怎麼覺得,她只是在爲了曲優優破壞她訂婚宴的事情報復呢?
她心裡沒有自己,爲的只是跟付權言的訂婚宴告吹?
兩個人之間最忌諱的本來就是,你不說清楚,我不問明白。
可這倆人,卻彼此試探着對方,誰也不肯說出自己心裡究竟是什麼想法。
“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小肚雞腸?”
因爲倆人思想上的偏差,申東冉的用詞明顯不友善。
“呵,申少爺,你這話可別說的太早,等你跟我表姐結婚,掌管青青草原的時候,你要是還能輕描淡寫的這麼說,那我才承認我小肚雞腸。”
曲漫漁嘴上不饒人,脾氣也是覺得很,總覺得,還沒結婚呢他就開始替曲優優說話了。
沒好氣的甩了這麼一句,扭頭就要往家走,她不確定,自己再繼續跟申東冉聊下去的話,會不會火冒三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
申東冉拳頭使勁的攥了攥,然後又反覆的鬆開,像是在緩解自己心中的氣悶,臉色沉沉不語的看着曲漫漁的背影,停頓了好幾秒才邁着沉沉的步子追了上去。
將剛剛的煩躁化作力道用在手腕上,把曲漫漁的身體拽了過來。
“你綠我的時候還少嗎?”
申東冉臉上的神經緊繃,目光如同審判一樣的盯着曲漫漁,以至於急的她直跺腳。
“申東冉,你大爺的,鬆開我!”
被他抓住的手腕隱隱作用,申東冉這纔想起來,之前曲漫漁受傷,心怕她復發,下一秒便像是觸電般放下她的手,胳膊還往後收了一下。
就算表情還是一如既往,但是心裡總是不忍心傷她分毫。
“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我什麼時候綠過你?”
雖說倆人是掛名夫妻還鬧出來一夜烏龍,可自己卻清白得很,違背道德的事情她壓根不會做。
“跟別的男人去酒吧,還住進了另一個男人家,我看你還真是分身乏術啊,怪不得之前着急跟我離婚。”
申東冉此時翻小腸的樣子,簡直丟了自己霸總的人設,再加上他那一臉認真眉頭微挑的表情,反差萌讓曲漫漁一下子沒忍住笑。
捂着嘴低着頭,輕輕樂了一聲。
“笑什麼?”
這麼嚴肅的場景,曲漫漁的反應導致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跟蹤我?”
見申東冉臉上仍未消退的嚴肅,曲漫漁這才收起了臉上的那抹小調皮。付權言的事情如果說是巧合的話,那麼自己搬進陸子落的家他怎麼會也一清二楚?
“碰巧遇到。”
申東冉的眼神向旁邊挪了挪,當一個人認真的時候就輸了,當一個人在意的時候他便會處於下風。
不管是生意,還是愛情。
所以申東冉掩飾着自己複雜的內心,平淡的回了一句。
既然他不想解釋,曲漫漁也覺得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本是想,只要他說一句他在乎自己,他願意跟自己在一起,曲漫漁便會鬆口原諒他之前的所作所爲。
多巴胺分泌的時候,總是會讓人有一瞬間的衝動。
可他的淡漠,讓曲漫漁覺得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更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只不過是幾句閒聊,居然就腦補出來了那麼多戲。
“沒錯,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曲漫漁不解釋,而是學着申東冉的樣子,丟下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回了家裡。
丟下申東冉一個人在那,氣也沒處撒,惱也沒處發。
只能把所有的情緒都踩在了油門上,繞着整個海島市跑了一整圈,在安靜的夜幕中,能聽到車子發動的轟鳴聲,能聽到那顆因爲不甘因爲失落而不均勻的跳動聲。
想着曲漫漁的不知好歹,想着曲漫漁的朝三暮四,可當一個人時刻都惦記着另外一個人的時候,不管是出於好的還是壞的,言外之意也都是愛她。
此時的申東冉,正是如此。
這一夜,兩個人內心都五味陳雜,她們惦記着彼此卻又整天告訴自己,對方根本不屬於自己。
不過,曲漫漁強制的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心煩的事情,第二天醒來之後就開始研究古着改造的事情,吃過早飯,就連臉都沒怎麼收拾,髮絲凌亂,整個人也因爲那些煩心事憔悴了很多。
午陽正好,冰叔喊曲漫漁下樓吃飯,可曲漫漁潛心研究自己的古着改造,因爲70年代的服飾其實色彩上和款式上都過於簡單,以至於她在如何下手的方面就遇到了瓶頸。
手下的草稿被她團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紙團子。
頭髮也被手撥弄的亂糟糟的,如果不是冰叔告訴自己,門口有人找,她可能會死循環到第二天才肯罷休。
“小漁,門口有人找你。”
這些年來,別墅都被姑姑霸佔着,所以不管學校的同學,還是自己那寥寥無幾的朋友從來不敢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