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A市發生過一件特別轟動的事,就是那近西北近郊的那場火災,那場火災危及範圍十分廣泛,因爲地處偏僻,等消防人員到達現場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化爲灰燼,現場有無數燒焦的殘肢,最慘的是,有的人甚至沒能留下全屍,早就化爲一堆骨灰。”
“同時,在這一夜之間有兩大家族消失在了A市,一個是林家,一個就是另一個複姓家族。那個時候A市地方勢力很亂,爲了共同抵禦外來勢力,薄家與林家、另一個複姓家族合作。但由於複姓家族看不慣其他兩家行事作風,進行舉報,反被另倆家聯合陷害,而申東冉很有可能是複姓家族的遺子。”
曲漫漁聽到這,莫名的舒了一口氣,捏緊薄被的手也在不知不覺中放鬆。
“可能是?”她抓住了他做出結論的重要字眼。
“抱歉,曲漫漁。我們雖然是偵探社,但畢竟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很多年,當初發生的那件事也很突然,複姓家族的人幾乎都死於那場火災,因此申東冉的身份死無對證。”星零很遺憾的回道。
“說起來,這還要感謝你上次給我提供的信息。本來我們對申東冉的調查毫無進展,自從你上次找我託我調查申東冉十四歲時經歷的火災,這些線索就一一浮出了水面。”
星零清了清喉嚨,繼續道:“因爲這場火災受害方是當地很有威望的一股勢力,所以市局出動了專案組來調查這一離奇事故,專家組在現場發現別墅內部藏有大量易燃物質,這些易燃物質擺放非常有規律,開口一直背對風口,安全出口一致遭到堵塞,不難判斷對方就是爲了置別墅裡的人於死地無後患。”
“但是,當時的結案卻是說這是一場天災。誰都懂這是因爲市局顧忌兇手才草草結案。”
曲漫漁聞此心下安心了大半。
那麼,十五年前申東冉遭遇的火災與她並沒有任何關聯。
之前的一切都只不過自己胡思亂想,現在想來,好像那個猜想並不那麼合理。
西北郊離爺爺家的那座山頭至少隔了幾十裡遠,一盞微不足道的孔明燈根本就達不到那麼遠的距離。
自己就是因爲太在乎申東冉了,纔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將這兩件根本沒有可能的事硬扯在了一起。
“謝謝你,星零。”曲漫漁這時才覺得自己當初邁出這一步是對的。以前她總是很羨慕兀白的果斷與勇敢,她不計後果的追求自己想要的,勇於追求真相,所以兀白才能擁有與川封的這段珍貴的感情。所以她才能對申東冉與自己的將來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星零笑道:“都說了,朋友之間不用客氣,而且這次還得多虧你提供的線索,否則今天我可能會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曲漫漁兀自搖了搖頭,不管對方是否能看到:“兀白介紹的人,我一向都很信任,我相信你有這種實力,能不能查到只不過是早晚的事。”
“很高興能得到你的信任,我聽過很多華麗的讚美,但都比不過你剛剛所說的那些話。”星零由衷的嘆道:“曲漫漁,我相信將來你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領導者。”
薄家自古以來都是一代單傳,傳到曲漫漁父親這一代卻是一個女孩,從這麼多年來薄老爺子對曲漫漁的態度來看,很有可能下一任家主之位就會傳給她。
如果拋去這突然冒出來的申東冉的話。
薄老爺子對外宣稱申東冉從小在國外長大,要是作爲接班人來培養的話,這種解釋是極爲合理的。
但熟悉老爺子的人都知道,極爲疼愛血緣的他不可能放任申東冉一個人獨自從小在外受苦。
那麼,這麼多年來,爲何薄家沒有派任何人出國探望。
薄老爺子不會如此鐵血無情。
想到這,星零不由得提醒:“個人建議,對於申東冉身世問題,我覺得你有必要多從家裡打探,畢竟血緣這東西是開不得玩笑的,我也無法像對兀白跟川封的血緣一樣清楚的告訴你同樣的結果。”
曲漫漁又捏緊了被角,像鼓足了勇氣似的,回道:“嗯,我會考慮。”
今天獲得的消息意外的多,她感覺自己仍未完全消化。
不過最重要的是,這些消息都否決了曾經的猜測。
只是…
星零說,申東冉很有可能是複姓家族的遺子。
要是說這個複姓家族曾遭薄家跟林家聯合陷害的話。
那麼作爲薄家的一份子,她很他之間又有了一層需要解開的謎團。
想到其中利害關係,曲漫漁剛放下的心又一次跌至了谷底。
跟上次自己胡亂猜想的烏龍不一樣的是,上次的事情她還能僥倖告訴自己,可能只是自己想的太多。
而這一次,已經有了實質性的證據。
很有可能。
這四個字的分量重重地壓在她的心頭。
就算當年她年紀再小,她也還記得,A市當初並非薄家一手遮天,對於那時突然消失在自己視線裡的林姓玩伴她也曾有過疑惑。
那時爺爺家住進了一個女孩子,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就跟她擺在牀頭的洋娃娃長得一樣漂亮。她爲這件事開心了很長一段時間,因爲一直以來,她始終只有兀白一個朋友。所以她對那個女孩特別特別好,不管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通通拿到客房跟她一起分享,甚至晚上還鑽進她的被窩跟她一塊兒聽陳阿姨講故事,一塊兒進入夢鄉。
兀白多次因爲這個女孩子生她的悶氣。
再多的事她也記不清楚了,因爲這個女孩子自從那晚她跟兀白放完孔明燈回來就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那晚爺爺特意叮囑她們不要到處亂跑,甚至家裡的所有出口都有高大的保安守着,她從未見過爺爺家有過這麼多人。
爺爺一向不適應別人照顧,整棟別墅除了陳阿姨,幾乎沒有其他傭人,自從奶奶不在了以後,他就更加孤單了,曲漫漁每次到爺爺家,看着這空曠的別墅都覺得特別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