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嚐到甜頭的曲漫漁連睡覺都是笑着的,而兀白卻在寧靜淒冷的黎明獨自抱頭廝守在黎明。
她還記得前不久自己被逼去相親,川封一路尾隨到了目的地當着相親對象大吼“她是我女人”時的情景,那時她才下定決心要和家裡人攤牌,卻沒料到是如此人不見蹤跡的下場。
一向高傲樂觀的兀白開始焦躁不安,隨着一天天的等待和期盼,她逐漸失去了耐心。
“川封,特麼的去哪了你!”她再也掩飾不了內心的委屈,一氣之下踢倒了腳下的垃圾桶。
在一聲重重地碰擊聲下,落了滿地的紙屑盛開出一朵朵撕碎了的心。
聽到聲響的曲漫漁衣冠不整的穿着肉色蕾絲睡衣裙騰的就衝出了臥室,警覺的神情正好對上一齊破門而出的申東冉。
“啊…嗯…小叔,早上好!”一想到昨晚發生的種種,曲漫漁的臉蛋又不自覺地滾燙了起來。
“這麼想和我劃清關係?”他一手撐住門邊的把手,筆直撩人的身姿意味深長的對着曲漫漁的眼眸。
順着申東冉的胸膛向上看,這次竟然是開到第三顆釦子。曲漫漁想那肯定是他剛纔聞聲跑出沒來得及扣上的,再向上看猛地回了過神“不…不是…墨夷…剛纔怎麼了!”
隨之靜下來的空氣,使曲漫漁感到有所不對勁。
巡視了周圍一遍後,聽到了從兀白屋裡傳來的啜泣聲。曲漫漁皺了皺眉,大步走了過去還沒來得及敲門卻被申東冉攔了下來。
“讓她哭會,你這樣進去只會使她更尷尬。”近人情的口吻總是讓曲漫漁沒有抵抗力,況且還是這麼近的距離。
曲漫漁聽了他的話,便如釋重負的蹲了下去。
“不知道川封丟下她去哪了,真令人頭疼!讓我知道他要是做了出格的事,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相處難麼多年頭一次聽到兀白這麼傷心,想必也是忍了很久,曲漫漁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發狠到。
就在這時,她沒有看到身前的這個人撩了撩眼前的頭髮,眼神中掠過一抹柔情。
申東冉寵溺的一把將曲漫漁帶入了懷中,一隻大手在她那亂騰騰的如同雞窩的頭髮上揉了揉和聲說:“放心,我去找找。”
僅憑一句話,她此時懸掛晃來晃去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因爲他是申東冉。
若對於坐在裡面因爲害怕而不知所措哭泣的兀白來說,曲漫漁擔心的程度也並不比她少。
因爲曲漫漁知道,真正能夠陪兀白走過一生的還是隻有川封最合適。而這麼些年的友誼,早已把兩人的心用時光打磨的鎖鏈緊緊的扭扣在了一起。
“喂?昂,我看你沒有醒就和墨夷一起去劇組了,你多睡會吧!”接到兀白電話的彼時,兩人已坐在保時捷911的軟座上,準備開往劇組接受最後的殺青。
風頭終究是一波未平又一波浮起,對於透露二人是叔侄關係的緋聞炒作來說,提供方一定是握有足夠價值的一方。
微生是出於好意所以順水推舟做了助攻,將兩人長期的持久戰一下子轉變爲你儂我儂的小情侶;這個手段申東冉是知道的。可是,再這樣一個良好的促成時機,又是誰歹毒的差點連整個曲家都要搭進去?
這事不水落石出,申東冉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想到這,他更是握緊了方向盤,目光堅定的看着前方。
平穩的呼吸聲漸漸響起,起起伏伏彷彿睡熟了的嬰兒。曲漫漁慵懶的倒頭在另一邊靠窗的位置,桃紅色的小嘴還不時吹着熱氣。
趁紅燈時,申東冉才發覺到今天曲漫漁的話實在是少。於是他不經意掃了眼副駕駛座上的曲漫漁,隨之翹起了嘴角。
“看來昨晚是做了一晚的心理鬥爭啊。”一雙大手攬過瘦輕的身軀,彎下腰輕輕的把座椅放低,這樣使她睡的儘可能更舒服些。
申東冉竟看着這精緻的五官出了神,若不是她勇敢正氣的站在家族飯場上說出那些狠話,他如今還是不能直面面對眼前這個心愛的人兒。
他還記得,那日陽光很暖透過玻璃打在了她的身上。筆直的身姿不輸一點氣概如同指揮千軍萬馬的將士,站在衆人面前說出“我愛墨夷。”
那時的他,似乎被這一舉動嚇到了。但不得不承認的事,那麼一瞬間他欣喜若狂。
他的思緒還在漂泊,終於後面的人們等不及時間的流逝按起了幾聲鳴笛,申東冉才緩過神來,迅速轉彎離去。
半路上,手機突然亮屏。
申東冉熟絡的劃開屏幕,把手機支在了車載框架上。
“老大!這事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在官微上發了一條,自己杜撰了一段撮合你們兩人的,其他的不是我做的啊!”微生迫不及待一連串的說了出口,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在要捱揍前迅速承認錯誤一樣急切誠懇。
申東冉眼底泛出幾絲笑意,卻壓低嗓音說:“你做的,你來收場好了。”
雖然他也讚賞微生前幾天做的荒唐事,若不是他想必自己還是躊躇不決最終還有可能錯過這麼一個完美的眼前人。可是,也險些釀成了大錯。若不是微生爆出兩人戀愛,也不會給揭露叔侄關係的人留下機會。所以適當甩掉臉色給他看,有利於提升微生辦事的利索穩重性。
“別啊!老大!你現在怎麼樣?你不能薄情寡義啊!你是不是和曲漫漁在一起的?老大,你聽我說,老大……”聽着申東冉推了責任到自己身上,微生可下破了膽,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有多嚴重,玩歸玩,可是玩過火可就不好收場了。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微生還未講完的巴拉巴拉,這一頭已經掛斷了通話。
到了殺青場地,申東冉本沒有打算叫醒曲漫漁而是給她蓋上了自己的西服。卻不想指尖觸碰到了她的臉頰,打擾了她如此安靜的睡眠。
“醒了?”眼看被自己撩醒的小人眨巴眨巴眼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睡了一路?”睡眼惺忪的曲漫漁環顧了下四周,輕手輕腳的扒了開蓋在身上還有薄荷香的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