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春節過得冷冷清清。
Wωω✿тTk ān✿C〇 夏昭帝爲了太皇太后的後事,不肯大張旗鼓地熱鬧。
自己理完正事,便一個人去關雎宮住着,將當年他給鄭想容置辦過的東西,一樣樣又重新置辦到關雎宮裡。
“姚女官,你就做關雎宮的管事大姑姑。這內宮的一切,你都代皇后打理吧。”夏昭帝這樣說道。
姚女官抿了抿脣,點了點頭:“我暫時幫聖上管着內宮。等聖上封了四妃,我再走。”
“姚女官要走?”夏昭帝嘆口氣,“也對,你服侍太皇太后二十年,也是該出宮享福了。”又問姚女官,“你想去哪裡?”
姚女官低聲道:“我家裡沒人了,出去也是一個人過。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那……你可以出去看看,如果還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夏昭帝沉吟說道。
姚女官笑了笑,輕聲道:“多謝聖上恩典。”想了想,又含蓄地道:“聖上,神將府一向不插手皇權更迭,周大公子做這一次,未免已經破例了。您就不要再給他們錦上添花了。”
夏昭帝點點頭,笑着道:“朕知道了。朕會小心的。”
他的登基大典是例外,那是一定要盛思顏跟他站在一起。
這個心願已了,他以後會分外小心。
“……聖上,有些事情,太皇太后跟我說,等您登基之後,要說與您聽。”姚女官轉身領路,“請跟我來。”
她帶着夏昭帝去了皇宮內最高的建築雲閣。
雲閣最深處。只有皇帝和四大國公可以去。
姚女官站在雲閣外面的露臺上。看着露臺外蒼茫的天色。輕聲道:“第一,雲閣內的重瞳圖,據說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只有參透這個秘密,大夏江山才能萬世永固。”
夏昭帝一怔,“重瞳圖?就是那個‘重瞳現,聖人出’?——重瞳聖人不是死了嗎?”
姚女官抿嘴笑了笑,回頭看了夏昭帝一眼,“我不知道。我只是轉述太皇太后的遺言。”
夏昭帝眯了眯眼,回身深深地往雲閣深處看了一眼。
“第二,大夏皇朝有七個守護者,監視皇室和四大國公府,不許有混合兩者血脈的後代出現。”姚女官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昭帝一眼,“當初皇后娘娘的死,是鄭素馨告密,守護者才一直追殺她。但是,太皇太后想讓你知道,守護者是爲了守護大夏皇族的利益。希望你不要爲難他們。”
姚女官口中的“皇后娘娘”,當然就是鄭想容了。
夏昭帝揹着手笑了笑。道:“只要他們不爲難朕,朕自然不會爲難他們。——這七個人,朕早想會一會了。”他早已知道有人追殺想容,但是不知道這些人的名字,原來叫做“守護者”。
“……太皇太后說,如果先帝沒有突然被毒倒,這些事情,他知道得線索比她多,會細細說與你聽。但是……造化弄人,先帝未能把這些秘密傳下來。太皇太后費了很大力氣,也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說,她對不起你,讓你原諒她……”
夏昭帝的眼淚一下子奔涌而出,他踉踉蹌蹌拋下姚女官,往雲閣深處奔去。
來到那重瞳圖前,夏昭帝伸出一隻胳膊撐着牆,泣不成聲地低喚:“母后……母后……母后……”
她活着的時候,他沒有叫過她一聲母后。
爲了想容,他已經做到了自己的承諾。
以後,他也會爲最疼愛他,爲他付出一切的太皇太后,做到自己的承諾。
這個江山傳到自己手上,他也要完完整整傳下去纔好。
……
和宮裡的靜寂不同,神將府的這個春節過得極是熱鬧。
正月初二,盛思顏和周懷軒一起回盛國公府探望孃家親人。
“大姐!大姐夫!”小枸杞穿着一身紅色元寶狀的新裝,在大門口迎接盛思顏和周懷軒。
盛思顏笑着伸開雙臂,看着小枸杞向她撲過來。
不過周懷軒看見小枸杞又胖了十斤的樣子,出手截住了他。
拎着小枸杞的後頸提起來送到盛思顏面前看了看,便放到地上,“站好。”
小枸杞瞥了周懷軒一眼,慢慢向盛思顏身邊蹭過去,握住她的手。
“你又嚇唬小枸杞。”盛思顏嗔了周懷軒一眼,跟他一起進盛國公府。
王氏和盛七爺準備了豐盛的午餐招待他們。
盛思顏忙將給小冬葵的抓週禮送了上來,“娘,小冬葵抓週的時候,我和懷軒都不在京城,錯過了,真是不好意思。”
“你這孩子,客氣啥?”盛七爺忙笑着道,指了指小冬葵,“看,他已經會走了。”
其實是扶着凳子走。
小冬葵一步步走過來,兩隻小手趴着盛思顏的膝蓋,仰頭看了看她,一臉嚴肅地道:“大姐。”
盛思顏樂不可支地將他抱起來,放到懷裡親了親。
小冬葵拼命想別開頭,可還是被盛思顏按住親了夠。
周懷軒看了看,到底還是從盛思顏懷裡把小冬葵拎了過來,“夠了。”親那麼多也不嫌累。
小冬葵被周懷軒拎在手裡轉了個圈兒,面對着一臉淡然的大姐夫,也嚴肅地叫了一聲:“大姐夫。”然後用小手拼命擦着自己的臉。
周懷軒將他放到自己面前的地上,淡淡問道:“你擦什麼?”又沒有親髒,真是個彆扭小子。
“有口水。”小冬葵皺着眉頭說道,一邊搖了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盛思顏不由莞爾,問道:“娘,小冬葵一直是這樣可愛嗎?”
“什麼可愛?他那是狷介!——小小年紀就這樣兒。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麼處!”王氏笑着搖搖頭。
盛七爺呵呵笑道:“也不能這麼說。小冬葵自從過了六個月。就不讓別人親他。別說是我。你娘都不能親了。今兒能被你按着親了這麼久,已經是破天荒第一次了。”
小枸杞抱着一罐小零食走過來,對盛思顏獻出他的側臉,“大姐大姐,我給你親!你親多久就可以!”
“吃貨!”盛思顏和小冬葵居然異口同聲說道。
“你看你看,你以前老對小冬葵說吃貨,他這小子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說他哥‘吃貨’!”盛七爺哈哈大笑。心情極是愉快。
小冬葵這纔有些不好意思了,抱着王氏的腿,將臉扎到她腿旁。
一家人高高興興吃了頓午飯,又閒聊到快天黑了纔回神將府。
……
神將府裡,周老爺子高興得不得了,他終於能痛痛快快跟盛思顏下棋了。
周懷軒沒有反對,每天早上會送盛思顏來到周老爺子的靜室,讓她陪周老爺子下棋。
開始的時候還沒什麼,不過等過了十五,盛思顏就覺得自己的精力大不如前了。
沒下幾步棋。就覺得腦子暈乎乎地,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
十六那天。她居然趴在棋盤上睡着了。
周老爺子笑呵呵地沒有叫醒她,只是揹着手踱出靜室,對候在那裡的周大管事道:“給大少奶奶做些小吃。等大少奶奶醒了再吃。”
周大管事躬身應了,出去吩咐一聲,回來問道:“大少奶奶最近好像很容易疲倦?可別是生了什麼病?”
“肯定沒病,就是累着了。”周老爺子笑呵呵說道。
周承宗走了進來,躬身道:“爹。”
周大管事忙給周承宗行禮,然後退了出去。
“大過年的,你有什麼事?”周老爺子端起一盞茶吹了吹。
周承宗舉目看了看靜室,問道:“……思顏今兒在爹這裡下棋嗎?”
周老爺子點點頭,“是啊,她這幾天天天陪我下棋,別提多孝順。怎麼啦?你看不順眼了?”
“不是不是。”周承宗忙擺手說道,“我只是很擔心,聖上對軒兒和思顏這樣好,是不是把他們放在火上烤?您看,蔣家也要入京了,那是聖上的母族,而且對聖上這些年的照應咱們都看在眼裡。到時候……”
“你想多了吧?軒兒對聖上立下莫大的功勳,聖上對軒兒另眼相看、恩寵有加怎麼啦?誰不服,叫他們來神將府找我老頭子說理。哼!我們出生入死立的功勳,連一點點封賞他們都要眼紅的話,這種人,只配往死裡打,別給他們好臉色。再說,思顏那是妻以夫貴,這個道理你懂不懂?”周老爺子不悅地道,“還有,這種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若是讓軒兒知道,他肯定不會再理你。”
周承宗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不由釋懷道:“還是爹有見識,我確實是鑽牛角尖了。”
周老爺子笑了笑,道:“我只希望你記得,你只有一個兒子,你這個唯一的兒子,也只會娶這一個老婆。如果你不想你這一脈絕了後,就不要再想七想八。”
周承宗連忙點頭,“知道了。蔣家入京,我恐怕他們會有人出來接掌兵權。懷禮那邊,爹有沒有想過如何安排?”
周老爺子沉吟道:“靜觀其變吧。懷禮也是立下大功之人,他的京師守備一職已經是正式封賞過的,不是代任。”
在衆人對蔣家的猜測中,昭歷一年正月二十六,蔣家人終於入京。
周懷禮這個京師守備代表聖上親自去城門口迎接,然後領着蔣家老祖宗,帶着蔣家的表姑娘姍姍入宮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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