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是在自己一開始回來的時候,安雨柒就知道了人體試驗的事嗎?
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安雨柒偷聽到了他房間裡的那通電話。
這個傻丫頭,他那些話是爲了應付那些人的,誰知道,她聽到了也不向自己當面質問?
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不把自己憋壞纔怪!
好心疼這個丫頭,她本來就沒有安全感,從小都是一個人自力更生,他怎麼也這麼蠢,也不事先將此事告知安雨柒。
醫生見雷子默不說話,繼續道,“你們年輕人也真是的,都有身孕的人了還每天這麼操勞,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現在不愛惜,到了老了都是問題。”女醫生四十歲左右,戴着近視鏡,細細觀察了雷子默一番,接着纔將眼鏡放下。
雷子默沉思了半天,一直到醫生再次發出聲音纔回過神。
樂呵呵的笑了笑,隨便應付了幾句便離開了。
一個人回到安雨柒的房間,打開燈,牀上空無一人。
奇怪,人呢?
大晚上的,安雨柒一個人能去哪裡?
最有可能的,便是被人截走。
心裡警鈴敲響,一絲不好的預感拿出手機,立刻將電話打給安雨柒。
現在黑白兩路的人大概都在找她,如果落到警察手中還好,可是如果是自己的同夥,或者蔣康之類的人手上,就糟糕了。
無人接聽,雷子默的心開始慌亂起來。
手指緊握,臉色整個都開始鐵青。
他的雨柒,一定不要出事,等着他,他一定會平安將她救出來。
細細觀察了房間周圍,在窗臺的地方,發現了安雨柒身上戴着的項鍊,零零散散落了一地。
那麼,一定是在被截走的時候做的反抗,或者說,是給自己一個被綁架的信號,是這樣嗎?
爲了證明自己的猜想,雷子默立刻將醫院的監控調了出來。
可惜,監控上根本顯示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那麼,很有可能是從陽臺上動的手。
現在找不到幫手,只能將電話打給邵峰。
邵峰最近幾天也沒有好好休息,一直在幫雷子默處理日本這邊的事情,看見電話,還以爲是生意上的事情,知道安雨柒失蹤,他也開始跟着着急。
邵峰這些的人手不夠,思來想去,只能通過白叔幫忙。
兩人一起來到白叔家裡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白叔正在修剪花枝,樂呵呵的笑着,一邊哼哼着小調,一邊看護着自己的小孫子。
“白叔,我們來看您了!”還未進門,便傳來邵峰低沉的聲音。
白叔原來滿是笑容的臉上,頓時蹙眉。
他們來,看來今天這裡是不能安寧了。
轉身,樂呵呵的看着他們,將眼底的情緒隱藏起來,接過邵峰手中的東西,“你們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你們這羣小東西,今天怎麼想到來我這裡做客了?”
“哎,這不是太想念您,所以纔會來的嗎?”
說話的一直是邵峰,平日裡都是邵峰在幫助他們聯絡各方面的人,雷子默不善於交際,平日裡很少做這種事。
雷子默抿脣,看着白叔,“白叔好。”
“好好好,難得你們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咱們進屋聊,張姐,將小少爺帶下去好好看着。”
說話間,三人便已經走進了屋子裡面。
邵峰和白叔閒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雷子默見氣氛差不多,這纔開口,“白叔,有件事情要請你幫忙,雨柒失蹤了,您在這邊的人脈廣,還請您及時關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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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雨柒現在正身處一個黑暗冰冷的房間中,身子被繩索牢牢綁在凳子上,全身都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
剛從醫院的病牀上醒來,一羣人便從陽臺的窗戶進去,直接將自己帶了出去。
現在看這情況,是要開始實驗了嗎?
安雨柒冷笑,只怕,這一切都是雷子默默許的吧?
如果不是他默許,現在一定會寸步不離的守在自己身邊。
安雨柒心裡自嘲,你還真是夠傻的,那麼男人明明已經捨棄了你,你還在期待些什麼?
就算是懷孕又怎麼樣,他就算知道,只怕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她送出去。
心彷彿被人割裂般的疼,眼淚又流了出去,最近幾天,眼淚都快流乾了,可是,就算是流乾,也不能緩解自己心裡的苦痛分毫!
“我來看看,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值得雷大少爺費盡心思的得到?”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遠處響起,安雨柒停止了哭泣,回過神,看向前方。
男人越走越近,這個男人,安雨柒之前竟然從沒有見過,他是誰?
來人細細的打量着安雨柒的樣子,一雙眸子好像會說話,泛着點點漣漪,燦若星辰,標準的瓜子臉,脣紅齒白,好一個美人兒胚子,難怪能讓一向不近女色的雷子默愛上這個女人。
看了幾秒之後,男人邪邪一笑,“長的真不錯,我的實驗,就要拜託你了寶貝,這次能不能成功,全看你的了。”
安雨柒冷着臉,心裡比外面的朔風都要冷上幾分。
果然是雷子默,雷子默默許,所以他們纔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動手,對嗎?
“寶貝,說句話,你這樣,我以爲你都沒呼吸了,如果我到時候傷害到你,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是誰?要做什麼實驗,是不是應該提前讓我知道?”安雨柒無懼的看着對面的男人,手指緊握,手心都出了一層薄薄的密汗,甚至是額頭上,都有細汗。
死,她害怕,可是這樣痛苦的活着,她也不要!
所以現在只能先和這個男人溝通了不是嗎?雷子默根本沒想過要救出自己,這件事情只能靠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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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雷,時間是定在今天沒錯吧?都已經耽擱了一個白天時間,晚上也應該加緊了,你也別怪他,他這樣做,不還都是爲了你嗎?”
一個小時後。
雷子默徹底失去希望,安雨柒已經被自己的同伴帶去了實驗室,白叔一開始就知道此事,之所以聊了這麼長時間,是想拖住兩個人,給實驗充足的時間,這樣,就算雷子默知道實情,也不會再說什麼。
白叔是過來人,雷子默對安雨柒什麼感情,他看的再明白不過,只怕,這次雷子默不會對這次實驗上多少心,反而會想着破壞,所以,只能悄悄的將安雨柒送到實驗場去。
雷子默指關節握的都泛白,眼中竟出現了惶恐之色。
他,還是晚了一步嗎?
如果,一直守在安雨柒的身邊,沒有去找醫生,那麼,安雨柒也不會出事,現在,他都要恨死自己了。
他怎麼這麼蠢,虧他還以爲,只要自己在實驗的時候將安雨柒換掉,就可以瞞天過海,萬無一失,卻不想,事情還是出了問題。
該死的,如果安雨柒這次出了事,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白叔,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既然是要拿人,總要通知阿雷一聲纔是,不清不楚的就把人帶走了,這就是你們日本黑道的行事作風?”邵峰也生氣了,這次的事情,擺明了是要將阿雷一軍,打他個措手不及,大家明明是戰友,爲什麼偏偏要來這麼一招?
“好了好了,這件事情是我考慮不周,我給你們道歉,只是,實驗遲早都要進行的,計較這麼清楚做什麼,今天中午我做東,請大家吃飯,就當給大家賠罪了,可好?”白叔看着幾人難看的臉色,見他們不說話,繼續道,“古人云,女人如衣服,安雨柒沒了,你再換個就是了……”
“你錯了,我這一生,只有安雨柒一個女人,你如果還想着榮華富貴,我奉勸你一句,安雨柒最好別動,如果安雨柒現在出了什麼事,我讓你們全部給我陪葬!”冰冷的聲音從雷子默齒縫中冷冷蹦出,白叔笑了笑,心裡卻是一驚,這個男人,聽聞說到做到,難道他真的要爲了一個女人得罪整個日本的黑幫不成?
現在沒了雷氏這個巨大靠山,他真能做到?
可是,爲什麼,這句話從雷子默口中說出,有一種不容人質疑的霸氣?
一定是自己多想了,白叔快速恢復鎮定,坐的離雷子默近了一些,“阿雷,多少年了你這犟脾氣還是不改,我知道,你一時很難適應安雨柒不在,白叔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忍忍,過幾天就好。”
“呵呵,你就是這樣把自己心愛女人送上去的?我不是你,做不到你那般殘忍,既然今天我們撕破,不妨把話說更清楚一些,當初我是有這個想法,可是現在不會了,我不僅不會把安雨柒送到你的牀上,還會好好保護着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雷子默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白叔,“這筆賬,我們以後,會慢慢算清楚,邵峰,我們走。”
十五分鐘後。
雷子默和邵峰趕到了他們所在的實驗工場。
大門被人從裡面鎖住,雷子默直接用腳開始踹,皮鞋幾乎都磨破了,卻還是不能將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