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浪漫,感動的時刻就這樣被她打破了,可真是……沒辦法形容啊。
“你沒事吧?”姚雪擡手攀着他的胳膊,想把他往下扯,看看他的鼻子,可是夠了半天,齊宣還維持着原來的動作仰首站在原地:“你沒事吧!我看看!”
姚雪真急了,拉着齊宣的袖釦往下拽,可是身高懸殊和力量差距,導致她一直在做無用功。
“雪妹妹……”陰沉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姚雪盯着他快哭了:“你去過少林寺吧。”
“……”她發誓!自己真的沒練過鐵頭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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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哪裡呀?”姚雪拿着藍色妖姬,捧着漱玉坊的小盒子坐在副駕駛上吃的開心,一轉彎才發現這不是回家的路。
齊宣彎彎脣角,惡狠狠地說:“去把你賣掉。”
“吧嗒……”咬了一半的桃花糕掉到了盒子裡:“我不值錢的,還不如把你賣了!”
“成啊。”齊宣答應的倒是很爽快:“你看看誰要我,論斤賣能賣多錢,以後我沒落了,還能保你後半輩子榮華富貴。”
這廝就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大紅就能開個磨坊!
自戀有時候真是一種病!
姚雪拿起掉進盒子裡的桃花糕繼續吃,過了會兒,駕駛座上的男人出聲了:“啊——!”
姚雪瞥他一眼不準備理,自己繼續吃。
過了一會兒,齊宣直接把車子停在了路口,轉頭看她:“雪妹妹,吃獨食可是不好的習慣啊。”
“吶。”姚雪把最後一塊桃花糕拿出來,把空盒塞給了他。
齊宣直接拔了車鑰匙,側過身來看她,脣角微抿,墨色的眸子涼涼的上下掃了一圈,望向窗外,半晌不見動靜。
額……還傲嬌啊。
好死不死,車子剛好停在路口,剛好擋住了別的車子,不一會兒後面堵了一長排。
“嘀嘀——!”
“嘀嘀——!”
汽車的喇叭聲絡繹不絕,最前面停靠的黑色賓利依舊紋絲不動,後面的車子越來越沒耐心,喇叭聲此起彼伏。
遠遠地交警好像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朝這邊走了過來。
“交警來了。”姚雪揪揪他袖子:“快走啊,不然要扣駕駛證的。”
齊宣擡眸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回到姚雪身上,依舊沒有要動的意思。
“給你!”姚雪最後選擇放棄抵抗,把手裡的桃花糕遞到齊宣脣邊,簡直就是哥小氣到極點的男人!
終於,冰封的俊顏淡開一抹笑意,擡手扣住她的後頸,在她脣上銜得一個吻,笑意更深:“很好吃。”
姚雪紅着臉推開他,這個老男人!簡直了……
可這份東西不是愛而是,因爲父輩的原因承載下來的責任。
責任若是多於愛,那麼他的婚姻,他的愛情同墳墓又有什麼區別呢?
“但是,如果對象是她,就當我甘願揹負這樣的枷鎖吧。”
這件事,他始終無法釋懷,無法原諒,但是如果對象是她的話,那就另說了。
“我們也有苦衷的。”鄭琳緩緩出聲,吞吐了許久:“當初的事情你不瞭解,所以沒辦法親身體會,說真的,我不贊成你爸爸的方法,恩情要還,但是爲什麼要犧牲我唯一的兒子?”
沒錯,是犧牲,直到半年前,齊宣才恍惚覺得自己就生活在無休無止的償還中,原來他的人生是在替另一個人活。
那種自己瞬間傾滅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當時我和老太太竭力反對,但是你爸爸和老爺子太執着了。”
正因爲當時的場面,所以,面對現在齊宣的變化,鄭琳感覺很奇怪,甚至很驚訝。
“我知道。”齊宣握住鄭琳的手,笑意暖溢:“不用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唉……”鄭琳輕嘆一聲,這些事確實是她沒辦法去控制的,局中的人才是整個劇情走向的操控着:“你喜歡就好,別委屈了自己。”
齊宣笑着搖頭,眸光卻落在了沙發上陪齊振華看電視的小人兒:“是委屈了她。”
因爲他的私心,自私的愛,強行把她拉進了他的世界。
她單純,純淨,如水,可他呢?
“我這裡還好,就是老太太那裡。”
齊宣眼眸輕擡:“慢慢來,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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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的腦海裡秋天的顏色是金黃色的,漫山遍野的楓葉火紅,果實累累,承載着一年之中最爲厚重的時刻。
可是,今年齊宣的秋天卻是在姚雪的抱怨和嫌棄聲中開始的。
“哎呀!你笨不笨!”庭院裡,兩三樹梨樹安靜的佇立着,上面滿是米白色偏黃的梨子:“你都把果子弄爛了!”
姚雪叉着腰看樹下擡手摘梨子的男人,頗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架勢,說着越過旁邊用木頭做的圍欄就要過去,誰知被裡面的男人呵斥住:“出去!”
好凶……可她姚小乖就是那種你越說我,我就越跟你對着幹的那種人。
誰比誰兇!嚇死誰啊!
這個季節有些成熟的果子已經掉落,他們家這些果樹平日裡都有人專門料理,可正是齊振華覺得果樹就要讓它肆意生長,所以料理到最後枝丫橫生。
剛剛齊宣被姚雪推進來,差點踩一腳爛果子,心情正不好來着,這個貪玩的丫頭一進來,不添亂他就燒高香了。
“你笨手笨腳的!還不讓我來!”姚雪更加表示自己很不服氣!
就此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讓誰,姚雪擡腳就往裡面跑:“啊……”驚呼一聲,姚雪捂着臉蹲到地上,縮成一個團,把手裡的小籃子都給扔了。
原來,笨手笨腳的是她……雖然很不想承認。
“我看看。”
齊宣連忙過來扣住她捂住臉的手:“乖,鬆開。”
誰知,姚雪拼命的捂着臉,把頭埋在膝蓋上,死活不給齊宣看:“疼……”
軟糯的聲音帶着點哭腔,擡頭看他時眼睛裡都是籠罩的水漬,還帶着點小委屈。
突然,齊宣覺得心口一扯,疼痛感撕扯開來,墨色的眸子裡全是疼惜。
“被樹枝颳了一下,好疼。”姚雪沒了剛纔的囂張氣焰,軟綿綿的活像一隻可愛的小白兔:“我肯定毀容了。”
眼睛紅紅,泛着水光,眨啊眨,難受,想哭。
“哇——!”姚雪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想哭……那就哭了。
小丫頭情緒來的快,齊宣本就知道,但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這一回,這淚水崩盤比股市都快。
真的感覺像是養了一個女兒,時不時的小情緒讓人無法招架。
“只是有些紅,沒事的。”齊宣握住姚雪捂着臉的手,仔細查看放下心來,還好只是一旦刮痕而已。
“你騙人!”如果只是有些紅,怎麼可能碰碰就那麼疼,肯定破皮了!
她白皙的小臉蛋啊,對不起啊……
齊宣微彎腰身將她打橫抱起,坐到一邊的臺階上,輕聲誘哄:“不會的,只是輕輕颳了一下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疼……哇……嗚……”懷裡的人兒再度喊疼,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縮在齊宣懷裡。
“剛剛跟你說不讓你來,你非要來,怪誰?”齊宣抱着懷的人,也沒法顧忌臺階有多髒,安靜的庭院裡除了姚雪的哭聲再無其他。
姚雪毫不客氣把矛頭指向他:“怪你!”
“怎麼就怪我了?”齊宣笑的無奈,他真的好冤枉啊。
“你怎麼不攔着點!你要是攔着我不就不去了嗎?”歪理邪說一套又一套,強詞奪理誰能比得過她姚小乖:“我要是毀容了怎麼辦?”
齊宣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你要是毀容了,我就重新找個年輕漂亮的。”
“哼!”果然,男人都是看臉的!說什麼我只愛你這個人,不是你的臉?沒有臉哪有愛啊:“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
“我是什麼樣的人?”齊宣同她額頭抵着額頭,墨色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彷彿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內心一樣。
“見色忘義!虧我跟你玩的這麼好!”
一眨眼都能忘了當年一起玩耍的小夥伴,大兄弟了嗎?
“……”只能說,這丫頭的腦回路,他真的沒法理解。
齊宣抱她起身,朝回走,姚雪扣住他的肩膀:“你幹嘛去啊!”
“給毀容了的姚小乖消毒,上藥,不然我可真就要做見色忘義的人了。”
果然!還是爲了自己!
雖然是這樣想着,但還是不自覺的攀上了男人的肩膀,圈住了他的脖頸,暖暖的靠在他的胸口處,聆聽心跳聲。
多年後,無論身邊的人如何變化,無論發生過什麼,她好像一直都無法忘記,秋天碩果累累的午後靠在寬闊的胸膛安靜的聽着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響。
陪伴就是她所要的愛情……
“這是怎麼了?”鄭琳迎出來,看到這情景有點驚訝。
不是說去後院摘梨嗎?怎麼還哭着回來了?
“沒事。”齊宣笑了笑,吩咐傭人:“把醫藥箱拿來。”
真的有些尷尬,掙扎着想要從齊宣懷裡下來,卻被他拍了一下屁股,扣在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