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宮裡頭呢。”昭王府的下人忙七嘴八舌地說道。
“姐姐可回來了。我們還以爲姐姐不回來了呢。”以前太皇太后給昭王的兩個側妃笑着從大門裡出來,“昨天夜裡京城翻天覆地,府裡頭遭了兵賊,死了很多人,幸虧姐姐不在家,不然嚇都嚇死了。”
昭王妃看見這兩個女人就生氣。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何昭王跟以前不一樣了。
明明當初跟她成親的時候說他不好女色,這輩子跟她成親,只是爲了留個後。
結果進京城做了王爺沒兩年,就開始對她冷若冰霜,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後來更是跟這兩個狐媚魘道的女子打得火熱。
可是這兩個女人又不是一般人,而是太皇太后親賜予昭王。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她或者能把她們趕走,或者能把她們賣了,只有這太皇太后賜予的,她是毫無辦法。
昭王妃笑了笑,矜持地道:“這就是我和你們的不同了。我是王爺,哦,不,陛下的正室夫人,我當然比你們金貴。王爺擔心我們孃兒倆有個好歹,所以早早把我們送出去避難。現今沒事了,當然就把我們接回來了。”說着,擺一擺手,如同趕蒼蠅一樣道:“讓開讓開,我們要進去了。”
那兩個側妃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往甬道的兩旁讓開了。
她們不怵王青眉這個糊塗女人,但是她們害怕王青眉的弟弟王毅興。
這可是個狠角色,而且在王爺那裡的位置越來越重要。
這一次王爺起事。最大的功臣。除了神將府的大公子。應該就是王毅興了。
而且論親疏,神將府的大公子哪有王毅興跟王爺親近呢?
人家都說母以子貴,而王青眉這個女人,這一次怕不是要“姐以弟貴”了……
見這兩個側妃果然比以往聽話多了,王青眉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只從兩邊嘴角,一直擴大到耳朵下面去了。
回到王府,王青眉放下行李。就命把王府的管事叫來,問道:“陛下說過什麼時候接我們入宮嗎?”
兩個側妃也在門口聽住了。
王府的管事爲難地道:“王妃,您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我怎麼不能現在回來了?!”王青眉一聽就惱了。
自己又不是傻子!
自己的男人做了皇帝,難道她還要學那戲本子上說的王寶釧獨守寒窯十八載,等男人回來接她?!
“……王妃,王大人送您走的時候,說得清清楚楚,讓您等他去接您回來。如今您提前回來了,要是王大人曉得了……”王府管事搓着手,十分着急地說道。
他嘴裡的王大人。當然是王毅興了。
如今王府上上下下都對王毅興越發恭敬,不僅僅是王爺越來越倚重他。而是他行事越發地笑裡藏刀,讓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這種人,當然得遠遠地把他敬着,萬一不巧惹惱了他,被他背地裡整了說不定還要念他的好……
王青眉見這些人忌憚自己的親弟弟,更加得意,忍不住笑道:“這有什麼的?他是我親弟弟,他的心思我還不知道?我說什麼時候回來,他一定不會說個‘不’字。”一邊說,一邊催促那管事,“你也別傻站着,趕緊去宮裡問陛下,就說我們孃兒倆回來了,大哥兒念着他父皇,晚上不見到他父皇,睡不着覺呢!”
那王府的管事忍不住看了眼王青眉懷裡。
號稱晚上見不到父皇睡不着覺的大哥兒,正在王青眉懷裡睡得香甜無比。
王青眉低頭,看見自己兒子睡得熱乎乎的樣兒,忍不住掐了他的臉一把,笑道:“你這小子,專門給你娘拆臺!”
那孩子被吵醒了,很是不高興,哇地一聲哭出來。
“看看看看?我沒說錯吧?一提到他父皇,他就想了,你看,哭得多傷心?還不趕緊去宮裡報信?!”王青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確實很晚了,不過這裡離皇城也不遠,派車來接我們孃兒倆也快得很。”
門外站着的兩個側妃默默地退了下去。
王府的管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暗道進宮哪有這麼容易?真以爲你坐定了皇后娘娘的位置?
但是想到昭王現在唯一的嫡長子,就是這昭王妃王青眉懷裡的大哥兒,而且這孩子還有王毅興那樣厲害的舅舅在旁邊頂着,他還真不能怠慢了這母子倆。
管事想了想,下定決心道:“那行,小的去報信,王妃和大公子歇一歇。”
“嗯,快去快回。”王青眉點點頭,抱着大哥兒去裡屋洗漱去了。
爲了進宮,她特意換了一身大紅牡丹緙絲錦袍,紅狐狸皮大氅和帽子,整個人都是紅彤彤的,如同一盞會走路的大紅燈籠。
可是她等到天亮,纔等到那管事回來,忐忑不安地對她道:“陛下有旨,讓王妃今日跟四大國公府的女眷,還有京城六品官以上的女眷一起入宮領筵。”
“領筵?領什麼筵?”王青眉愣住了,“爲何我們要和這些人一起入宮?”
“陛下昨夜已經行了登基大典。今日便是爲大典舉行的筵席。金鑾殿上是朝臣,內宮是朝臣家的女眷。”管事恭恭敬敬答道。
王青眉一聽就急了,“啊?這麼重要的筵席,你怎麼不早說?!快,送我們孃兒倆進宮,我要幫陛下操持內宮,主持內宮大筵!”
“這……”管事支支吾吾,“這不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王青眉惱火問道,“陛下在宮裡一個女人都沒有,誰來幫他操持內宮的大筵?!他一個男人家,也不能拋下金鑾殿上的朝臣。專門來內宮跟人家的女眷喝酒吧?!”
管事聽得嘴角直抽抽。躊躇了半天。才道:“……陛下讓姚女官幫着操持內宮大筵。”
“什麼?!姚女官?!她憑什麼?!”王青眉頓時大怒,“陛下難道要納了她?”
管事忙道:“王妃您可別亂說!姚女官是太皇太后跟前的紅人,內宮的事情暫時由她操持,還是您親弟弟王大人提的建議,您要是覺得不滿,去找您弟弟說道說道。——小的還有事,這就告辭了。”說着,躬身退了出去。
王青眉氣得跺腳。在屋裡煩躁地走了兩步之後,把自己的兒子緊緊抱在手裡。
不怕,她還有兒子,只有她有兒子……
……
神將府裡,盛思顏看着那一張從宮裡來的帖子,很是不虞地道:“我可以不去嗎?”
周顯白忙勸道:“大少奶奶,您爲什麼不去啊?新帝登基,四大國公府和京城六品以上官員,以及官員女眷都要入宮朝賀,這是規矩。”
盛思顏臉上精緻小巧的五官都皺起來了。“規矩?夏啓帝登基的時候,就沒這規矩……”
“那是他沒按規矩來。您看。他這不是提前下去了嗎?所以規矩這個東西,還是應該遵守的。”周顯白苦口婆心地勸,“而且,您不想大公子在新帝面前太過扎眼、太過特殊吧?”
“此話怎講?”盛思顏皺了皺眉頭,“我去不去,跟大公子有何關係?”
“您要不去,大公子多半也不會去了。您想想,大公子在新帝登基的晚上,幾乎是靠他一人力挽狂瀾。功績越是大,咱們越要擺出謙遜的姿態是不是?不然人家豈不是看我們神將府越發不順眼,說我們居功自傲,目中無人,連新帝都不放在眼裡?”周顯白小心翼翼地勸道。
盛思顏想了想,覺得這個道理還是很充分地,這纔將自己心裡的不快壓抑下來,點頭道:“好,那我去。”
“哎!這就對了!——大少奶奶,您快更衣,轎子就在清遠堂門口。大公子在外書房,小的去外書房跟大公子說一聲,咱們在大門口等大少奶奶的轎子。”
盛思顏點點頭,“大公子吃早飯了嗎?”
周懷軒昨夜一晚上沒回來,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跟周老爺子說話。
周顯白點頭如啄米,“吃過了吃過了。大少奶奶您快收拾……”一邊說,一邊一溜煙地跑了。
在二門上對一直等在那裡的周大管事笑着道:“大管事放心,大少奶奶同意進宮領筵了!”
周大管事長吁一口氣,“好,還是你小子有法子!——這下大公子是非去不可了!”
周懷軒早上一看這宮宴的帖子,就扔到一旁,說不去。
結果盛思顏看了帖子也說不去,就把周大管事急壞了。
這倆主子任性到一起去了,可就苦了他們下人。
周大管事琢磨着,能夠說服大少奶奶就行。
不管大公子想不想去,只要大少奶奶去,大公子就一定會去。
所以他找了周顯白,讓他幫着說項。
……
“大公子,大少奶奶要去宮裡領筵,您去不去?”周顯白故意過來問道,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周懷軒看了他一眼,“大少奶奶要去?”
“是啊。已經換了衣衫,這會子說不定已經坐上轎子,往二門上去了。”周顯白着急地道,“大公子,您如果不去,小的跟大少奶奶去吧。宮裡頭人多嘴雜,大少奶奶又不善與人爭執……”說得盛思顏跟無辜的小白兔一樣……
“少廢話,備馬!”周懷軒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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