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久,淳于玥坐在地上擡起頭望着天,手裡隨意抓着一些草,一個月才能到飛宇國,她有些等不及了,路上耽誤一個月不知道什麼時候便被墨之曦給找到了,她不能這麼快被找到。
“星兒。”淳于玥低下頭看着在草地上躺着的慕之星,“星兒,飛宇國……”她還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看到慕之星疑惑的眼神,又欲言又止。“我……”
“三嫂嫂……不,玥姐姐,你想說什麼?”慕之星坐了起來,看着滿臉愁容的她。
淳于玥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飛宇國是她同意的,又將慕之星帶了出來,現在如果對慕之星說她要自己先走,不知道她會是什麼反應。但是不走,跟着他們去飛宇國,路上一個月的時間,墨之曦快馬加鞭恐怕也能追上來。
“我想……”
“你想走嗎?”齊鹿走到她們身邊,給她們兩個人遞過來剛打的水,“先喝點水吧,天色不早了,一會兒你們兩個上馬車休息。”
齊鹿不想讓淳于玥說話,他怕她一開口要走,慕之星便也跟着走,他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帶出來的人就這麼跑了。
淳于玥點了點頭,拿着水壺喝了幾口水,也生生的將話給嚥到了肚子裡,“星兒一會兒你去馬車上睡吧,今晚我想在外面的草地上睡覺。”她情不自禁的看了眼天空,晚上夜色一定很美吧,她一直都想要以天爲被,地爲牀的好好的睡上一覺,現在晚上也不是很冷,多蓋點衣服便可以了。
“星兒陪着玥姐姐。”慕之星笑着說着,“這我還從未在月色下睡覺呢,也想感受一下。”
“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了。”齊鹿坐在了她們的身邊,晚上生一堆火,這樣她們也不會冷了,還可以去捉點野味過來烤烤。這樣想着的齊鹿便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的侍衛身邊交待了一些事情便回到了她們身邊。
“齊鹿,你讓他們去做什麼了?”淳于玥好奇的看着他。
齊鹿微微一笑,搖搖頭,食指放在嘴邊,“不可說,不可說。”
慕之星鄙視的看了一眼齊鹿,便依靠在淳于玥的肩膀上,“玥姐姐,他要做的事情你就別管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她一邊說着一邊看向齊鹿那邊,“我們要跟着他受苦一個月呢。”
“就算我受苦,也不會讓你們吃苦的,放心吧。”齊鹿說完便站了起來朝着馬車那邊走過去。
慕之星以爲齊鹿生氣了,心裡一緊,以前倒是沒覺得齊鹿這麼小氣啊,怎麼自己就說了這麼一句便立刻就走了呢。她的心裡空落落的,想着一會兒該如何去向他解釋纔好。
淳于玥倒是沒有注意慕之星的神情,她自己一心想要離開這裡,儘快的藏起來不讓墨之曦找到,她沒有辦法再去面對墨之曦,就像現在沒有辦法面對自己一樣。
慕之星垂頭喪氣的看着地上的草,秋天了,她感覺身上有一絲的涼意,離開雁南國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決定,她看了一
眼淳于玥,心裡有些失落,淳于玥現在的情緒不穩定,她要時刻的陪伴在她的身邊纔好。
齊鹿手裡拿着兩件衣服走了過來,給慕之星和淳于玥一個人披上了一件,然後坐在了她們的身邊,“哎,如今這個世道,給兩位小姐披衣服都沒人感謝一下啊?”他故意輕鬆的責怪着。
慕之星哼了一聲,扭頭看着齊鹿,原來他不過是去給她們拿衣服而已,不是生氣。她的心裡一下子明朗起來,“你的侍衛跑哪兒了?”她還在糾結剛剛這個問題。
“晚上你就知道了。”齊鹿笑着颳了下她的小鼻子。
淳于玥心頭一緊,這個動作是墨之曦經常對她做的,看着齊鹿和慕之星兩個人的樣子,她的心又開始痛了。但是心裡的另外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淳于玥,你一定要忘記這個人,他不是從前你認識的那個墨之曦,也許你從未真正的認識過他。
夜幕漸漸來臨,墨王府內一片寧靜。墨之曦坐在院子裡,看着面前的花朵,想着從前淳于玥說過的話,他知道如果現在自己追出去的話一定可以找到他們的,只是找到之後,她會跟着自己回來嗎?以他對她的瞭解,她不會,至少現在不會。
周天手裡拿着黑色的披風走了過來給他披上,然後又給墨之曦倒上了一杯酒,“王爺,不如去將王妃找回來吧?”
墨之曦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伸手拿着石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找到又如何?她還是恨着自己,而自己卻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將她帶回來,她現在一定是恨透了自己。
老婦人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她朝着墨之曦和周天行禮,看着他痛苦的樣子,她的心裡也不好受,“王爺!”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聲音沙啞。
“大娘若是沒事,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吧。”周天擔心墨之曦會生氣,慌忙的對着老婦人說着。
老婦人搖搖頭,眼裡滿滿的都是憐憫,“王爺,王妃離開了王府,不知道王爺爲何不去將王妃追回來呢?”她心疼的看着他,想要同他排解心中的苦難。
墨之曦出乎尋常的沒有生氣,低下了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本王,沒有任何的資格再去追她回來了。”
既然走了,又無法去將她找回,不如就讓她離開的安心一點兒也好。
“你不是她,怎麼知道王妃不想你去追呢!”老婦人無奈的搖搖頭,這帝王家的男人果然都是這樣的嗎?感情上的事情只會以逃避來處理,她也只能說到這裡了,她不過一個普通的花匠而已。
“你也不是她,怎麼知道她願意我去追呢。”墨之曦喃喃自語着,淳于玥,你寧願跟着他們去飛宇國,也不願意留下來聽我的解釋。
周天見狀又給他倒了一杯酒,今日便讓墨之曦喝個痛快,他最看不得墨之曦現在這種樣子,他從未像現在這樣落魄過。
墨之曦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醉人人自醉,可是他明明是想要醉的,卻
怎麼也喝不醉。這酒就像是水一樣,無色無味,即使是喝了這麼多,他絲毫也感覺不到醉。
“周天,這酒是水嗎?”他情不自禁的問着,“怎麼喝了這麼多還是不醉呢?夢裡,我還想着要去找玥兒呢,玥兒還在等着我!”
“王爺,你喝醉了!”周天看着墨之曦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皺着眉頭,“王爺,去休息吧!”
“不去,本王哪裡也不去,這裡有玥兒最愛的花,在這裡玥兒一定會回來的,她就算能捨得我這個王爺,她也是捨不得這些花兒的。”那是她的最愛,每日她都要看上幾遍。而他總是笑她將花兒看的比自己還要重。
“王爺,明日還要早朝,今日你將李家之女趕出了王府,明日還不知道皇上會怎麼樣責罰王爺呢,王爺現在不應該想想對策的嗎?”周天提醒着墨之曦,“王爺,這酒也喝的不少了,不如就此歇息吧。”
周天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在哄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他耐心的勸解着,如今墨之曦的身邊除了他便再也沒有可以說出心裡話的人了,雖然墨之曦從未和他交過心,但是兩個人之間彼此的默契是沒有人可以代替的。
墨之曦站了起來,披風隨着他的動作幅度而掉了下來,他指着天上的月亮,“玥兒,玥兒如果你說你要天上的月亮,本王也會給你摘下來,可如今你卻說你要逃走,要離開我,這個讓本王如何的成全,本王想要成全,可誰又來成全本王!”
他不過是想要一個母妃死亡的真相,卻得到的是皇上的交換條件,他想起那日皇上和他在書房裡說的話。
“曦兒,想要直達你母妃死亡的真相,便去爭做這個皇帝,便要聽從朕的安排。”慕之熙看着眼前的墨之曦,面露狠色,他就是要將自己最心愛的兒子變成雁南國日後最偉大的皇帝,受世人所敬仰。
墨之曦哈哈的大笑起來,他爲了一個二十年前的真相將自己最心愛的女子逼走,現在的他才終於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唯有淳于玥在他的身邊纔是最爲重要的,但是母妃之仇他不能不報,墨之曦夾在兩難之中。
“王爺!”周天攙扶着墨之曦,“王爺,容小人服侍王爺去休息。”
墨之曦搖搖頭,“扶我進房間,你便出去吧。”他淡淡的迴應着,雖然並未醉,但是雙腿卻不聽使喚,無法前行。
明日早朝他便要問清楚,母妃當年的事情,這個皇帝他不要了,自己已經成爲了墨氏一族,又如何再去改姓慕,又如何再去成爲皇帝,成爲皇帝又如何呢,身邊最愛的人都不在了,還要權力和江山有什麼用呢?
進入房間看到那個紫玉茶壺,他不禁呆住了,周天將他扶着坐在了椅子上,“王爺是想喝水?”他看着墨之曦呆滯的眼神,連忙拿着紫玉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水,香味淡淡的。
墨之曦拿着茶杯抿了一口,皺着眉頭,“怎麼和玥兒倒的茶水不一樣的味道呢,這個好難喝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