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玉不知太子和自家大哥到底談了什麼,只知道翌日一早,自家大哥來監督她用藥的時候,聽到她提到太子的時候,面上的笑意瘮人的慌,“太子昨夜不知吃了什麼,鬧了一夜的肚子。剛剛我給太子看過了,應該是暴飲暴食導致!所以這後面的幾日,爲了太子殿下的身體着想,只能吃些流食!”
流食??
顧如玉眼珠子都要瞪凸出來了,大哥這招也忒狠了些!也不知道那可憐太子到底和自家大哥商量了什麼,導致大哥下這麼狠的手。
一旁在等着藥冷些的齊瑜軒,聽到顧如墨這話,卻覺得他做的很好。
看着顧如玉驚奇的目光之中,便淡淡說道,“太子出來是體察民勤的!若是養的油光滿面的回去那豈不是讓人落下話柄?清瘦些倒是好些!”
顧如玉呵呵的笑了笑,“那若是放在日頭下面再多曬幾日,變得又黑又瘦的,回去豈不是更好?”
此話一出,齊瑜軒和顧如墨兩人竟然異口同聲道,“這個主意好!”
顧如玉頓時一呆,乾笑了幾聲,“別,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顧如墨卻打定了這個主意,叮囑着齊瑜軒別讓藥太涼了,便轉身離開了。
顧如玉瞧着,覺得自家大哥這次下手的狠有點驚奇,捏着鼻子將藥喝完之後,才問道,“我大哥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對太子如此殘忍?”
好歹當初,他們之間還有滿滿的基情存在啊!
“昨夜我瞧着太子殿下爲了吃鴿子肉而苦惱,一時不忍便告訴他,這件事情可以去找李聽雁商量着!”齊瑜軒仔細的將顧如玉的嘴角擦拭了之後,坐在牀邊邊把玩着她的手,邊若無其事的開口道,“並且告訴太子殿下,這事兒要商量就要趁早,若是天亮之後肯定會被你大哥發現,於是下半夜的時候,他就按耐不住的去找了聽雁商量了!”
顧如玉一聽,倒抽了口涼氣。她滴個神吶!這坑挖的,就算大哥明知道這事兒是齊瑜軒下的坑,太子傻乎乎的往裡面跳了,但現在她大哥肯定沒心思來整他,而是先去找那個執行人去了啊!
“你要不要去看看?”
齊瑜軒看着顧如玉這幅模樣,目光炯炯帶着異常想要討賞的光亮,“正好可以解解悶!”
顧如玉沉默了,所以齊瑜軒之所以會來這一出,是爲了給她解悶,所以犧牲了太子?
迎着顧如玉探究的目光,齊瑜軒的耳根子熱了熱,沉默了一會又低低的開口說道,“還有便是,大哥的記性特別的好!”頓了頓,眼神飛快的在四周掃了下,才又用更小的聲音低低的說着,“也別的喜歡秋後算賬和小心眼。我想着若是太子吃的比我們多,沒準日後會忘記我們這一茬!”
顧如玉聞言,抿了抿脣,擡起沉重的手拍了拍齊瑜軒的肩膀,有些內疚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瞧瞧,當年這可是一個多麼正直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現下竟然被她家大哥折騰成這樣了。
真是可憐……
顧如玉兀自感嘆了之後,纔對着齊瑜軒又說道,“太子那邊的熱鬧,咱就不去看了!不如我們去看看崔副將吧!”
這有些日子沒見着那位自我感覺異常良好的崔副將,還是有些想念的。
齊瑜軒聞言,想着這幾日顧如玉還沒有在白日裡面出去過,便點了點頭,給她帶了件披風后,便扶着她走了出去。
因是白日裡面出去,所以顧如玉並未讓齊瑜軒揹着她,於是這便苦了她,這一動便是渾身的抽痛!
將那個崔副將家每個祖先都問候了一遍的顧如玉,在齊瑜軒的攙扶下來到了一個……屋子!還是一個挺好的屋子。
這站在屋外都能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之味,顧如玉皺了皺眉,轉而看向一旁的齊瑜軒,“你們,對他動刑了?”
齊瑜軒冷笑一聲,“我倒是想,但是大哥說這樣太痛快了些,不允許!”
顧如玉蹙眉,這何意?若是就這麼養着,按理來說這不應該會有這麼濃重的血腥味道纔對。
推開門走了進去的顧如玉,看着被架在鐵架上的男人,剛要再往前走幾步,卻被齊瑜軒攔住。
齊瑜軒的手稍微一擡,便有暗衛從空中落下,單膝跪在齊瑜軒的面前。
“將人弄醒!”齊瑜軒冷聲吩咐,只見暗衛上前,自那崔副將的肩膀之上取出一根細長的銀針出來。
片刻後,先入耳的是一聲痛苦的呻吟聲,隨後那崔副將才擡起臉,這一擡起倒是讓顧如玉有些吃驚,這……明明就是太子的臉。
“這是聽雁的傑作?”
顧如玉想起那日她剛醒來的時候,聽雁的身上也是帶着血腥之味,雖然她已經清洗過了,但還是能聞得出來。那時她便知道,聽雁只怕對這位崔副將動了刑,只是沒有預料到她是在崔副將的臉上動了手腳。
只是……往前靠近了一步,顧如玉覺得有些可惜,“小雁子初來試手,就遇到如此困難的臉,實在是太爲難她了!”
齊瑜軒鼻子一哼,“都給她一個不能開口的人去試,哪裡有爲難?”
顧如玉無奈的看着齊瑜軒又小心眼的樣子,搖了搖頭。這崔副將和太子的臉型本就不一樣,而且兩人的輪廓,怎麼說呢?太子是偏向書生清瘦的那種,而這位崔副將的臉就是屬於粗狂型的,這臉型都不一樣,下起手來肯定是有困難的。
“你還活着?”
崔副將聽到熟悉的聲音,勉強的睜開了眼,看着顧如玉面帶笑容的站在他的面前,那驚訝,使得他的眼睜的更大,“你怎麼還活着?”
“你都沒死呢,我怎麼不可以活着?”顧如玉嘴角微揚起,泛起一絲冷意,“好歹,我也要把你給我的三軍棍還了,才能讓你解脫,你說是不是?至於我是否活着,你能不能看到,可不在我的關心範圍內!”
說着,顧如玉便準備往一旁的凳子上坐去,只可惜這邊沒了墊子,她這屁股……若是坐在這冰冷的椅子上,那漲開的傷口流出的血鐵定又要成綻開的花朵一般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