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上在此,錢森也敢說這話的話,皇上必會砍了錢森的腦袋。
哪怕錢森對大禹朝的確有功,這也並不代表,錢家的人就可以無法無天,無視大禹朝的國威。
天子之威,豈容爾等如此輕視?!
“不不,末將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錢森流着冷汗,連連搖頭,表示他從來沒有這種想法。
要是他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錢森知道,不但葉紀譚容不下他,皇上也會下令秘密處置了他。
“那麼你是何意?”
將地圖收了起來,葉紀譚看着錢森又問了一句。
“犬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災,必是天理難容,末將知道,皇上是不會饒了犬子的。
皇上能網開一面,不追究末將的責任,已是皇上開了天恩。”
錢森抱拳,對着良城的方向拱手:
“末將只有一求,還望侯爺應允,侯爺放心,本將定不會叫侯爺太過爲難的。”
“說說看。”
聽到錢森的話好歹還有點分寸,葉紀譚倒是願意聽錢森說說是怎麼回事兒。
“老人常言,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錢家一門總不能到了末將這一代斷了香火。
末將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要的不多,只是希望死後,能有個給末將送終的人。”
看出葉紀譚的態度有些軟了,錢森連忙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末將旁的不想,只是想讓犬子留下一點血脈。
侯爺不怕你笑話,這也是末將的家醜。
末家因爲身子落下病根,這輩子,只可能有進兒一個孩子了。
若是進兒也死了,那末將真的是……
進兒死,也是罪有應得,末將絕不替進兒求請,但此小小願望,還望侯爺能夠答應。”
說完,錢森直接跪在了葉紀譚的面前。
錢森非常清楚,就連他想見兒子一面,都被人給攔了下來。
要是他還帶着一個女人去看兒子,那麼他就更沒有見到兒子的希望了。
爲此,葉紀譚的手諭,錢森必須想辦法拿到手。
四爺在的時候,整個軍營那是四爺說了算。
現在四爺不在了,軍營裡的事兒也不是錢森能決定的,而是要看葉紀譚的意思。
作爲一個萬年老二,錢森心裡苦啊。
“原來是此事。”
葉紀譚總算是瞭然地點點頭,但在聽到錢森的自訴之後,葉紀譚的臉色微微轉變了一下。
錢森這輩子只可能有錢進一個兒子了,而他葉紀譚這輩子哪怕擁有再多的女人,卻也不可能擁有別的孩子。
現在,他唯一的嫡子又跟女婿一起,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葉紀譚的心情自然是不好。
“也罷,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既然你有這個心思,本侯倒也不是不能允了你。”
錢森已經無法生育的現實,多少引起葉紀譚的一些共鳴,這一點口,葉紀譚鬆了。
“侯爺放心,末將明白。”
聽明白了葉紀譚話裡的警告之後,錢森的臉皮子繃得更緊了。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若是他老老實實只是爲了讓錢家留下後代,不動歪腦筋,侯爺自然會允了他。
可他若是敢做什麼手腳,把進兒從牢裡救出去。
那麼除非他們錢家能趕在朝廷動手之前,舉家全部搬出大禹朝,或者是徹底躲進深山老林,不被人找到。
否則,他敢做出這種劫牢的事兒,那麼錢家一家都不得安寧,更不得好死!
錢森原本就沒有要借這個機會把錢進救出來的意思,被葉紀譚這麼一威脅,錢森更是不敢生出這樣的念頭來。
“去吧。”
葉紀譚給錢森一張蓋了印的紙,便讓錢森離開了。
拿着葉紀譚給的手諭,錢森抹了一把汗之後,就趕緊給兒子安排女人去了。
在這兵慌馬亂的時候,錢森想給兒子找個乾淨點的女人,可是不容易。
軍營裡僅有的幾個,那是軍妓。
這樣的女人,錢森自然不滿意,嫌髒了,以前更是不允許兒子碰的。
打仗的地方離金風關又有點遠,爲此,想找個差不多的女人來給兒子,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汗,不好了,大事不好。”
第二日,木爾赤還沒能想出具體對付大禹朝的辦法,族人卻是一臉驚慌,嘴裡喊着不好。
“發生什麼事兒了?”
看到族人這個樣子,木爾赤的太陽穴就開始“突突”跳得厲害,心裡也跟着憋慌了起來。
“大禹朝把昨天擄獲我族的兩百多人,全都殺害了!”
來人一臉的驚恐,直到現在,他還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不單木爾赤是這麼想的,其實昨天的時候,遊牧族上下的人皆是認定了,這一次,大禹朝一定會像以前一樣,以交換的方式,把這些族人給放回去。
衝着這一點,遊牧族可不是一般的有恃無恐。
對於遊牧族人來說,他們最重視的就是人口問題。
尤其是能被選來打仗的,皆是遊牧族之中,強壯又出色之人。
每一個族人對於木爾赤、對於遊牧族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
木爾赤想着,這次被抓了那麼多的人,他該準備多少皮才能把人給贖回來。
誰知道,他不但沒想出對策,兩頭都沒有聯繫過,大禹朝的人已經一反常態地把他的族人全給殺了!
“爲什麼會這樣!”
軍師的臉色大變,瞪着來人問了一句:
“這不像是大禹朝人的做風,必然是事出有因,你還探聽到什麼情況?”
對於一下子折損了兩百多個族人,軍師不得不重視起這件事情來。
黑甲精騎死得再多,軍師擔心的只有黑甲精騎的人數少了,還能幫到他們多少門。
面對黑甲精騎,遊牧族人對他們有的只是算計跟利用。
但是面對本族之人時,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族人一下子死了那麼多,木爾赤跟軍師直接傷心得眼都恨紅了。
“聽、聽聞,這所有的一切,皆與大禹朝的四王妃有關。”
頭一次看到那麼多族人殘缺不全又血淋淋的屍體,直到此時,這人還驚魂未定,回不過神來,眼神更是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