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希望這些人能留給他娘死後僅剩的一丁點尊嚴,就算是這樣也不可以嗎?
葉紀英沒有料到的是,在他說完之後,葉寒萱竟然會說出如此一番煽動人心的話來。
最叫葉紀英沒有料到的是,葉寒萱才說完,大姜氏竟以死明志,死了也不休!
眼下的情況,已經夠亂的了,孟良城也跟他做對似的,不饒不依。
想到孟良城剛纔說,此事,他必要鬧到皇上的面前,葉紀英的臉更是黑得厲害。
“好,好厲害的一張嘴!”
葉紀英盯着葉寒萱看。
他知道,眼前的所有困局,全是因爲葉寒萱而起的。
“再厲害,也不及葉老夫人及葉大人的厲害,
一開口,就把人劃分貴賤如此明顯。
我們一張嘴,要的是公道,你們一張嘴,要的卻是人命。”
葉寒萱淡然地回視着葉紀英,她連葉老夫人都不怕,又豈會怕葉紀英的這幾個眼神?
做了惡事之人,竟比受害人還理直氣壯。
看來,古往今來,這不要臉的人,還是極多的。
“來人啊,把這些東西都帶上。
本官現在便入宮,向皇上要一個明白。
如果說,三品官員家的人,個個性命貴如金,百姓的命卻是賤如草,
那麼本官還當什麼官,算什麼爲民請民,這個官,不當也罷!”
葉紀英的囂張態度也徹底把孟良城給惹鬧了,命人直接將三本賬目,以及師爺的記錄,
還有包括於嬤嬤、小姜氏,就連大姜氏的屍首都帶上,要立馬入宮。
小姜氏抱着大姜氏的屍首痛哭不止,心中暗下決定。
要是這次入宮,皇上依舊不肯還他們姜家一個公道的話,
那麼,她是絕不會活着出皇宮的。
“這是本侯親孃的案子,本侯自然是一同入宮。”
葉紀譚冷冷地瞥了葉紀英一眼之後,只命人將自己孃的屍骨好好收着,然後便也一同入宮。
“葉大人,好戲還在後面呢。”
葉寒萱由鹿鳴扶着離開的時候,在與葉紀英擦肩而過之時,卻是低語了這麼一句話。
哪怕做下惡事的人,只有葉老夫人一人。
葉老夫人自以爲是的對葉紀英好,幫葉紀英謀劃了那麼多,
在這些種種情況之中,葉紀英也的確算的上是無辜。
可是之後的事情,葉紀英就算不上了無辜了。
其中,還包括了今天葉老夫人之死。
要是葉紀英在知道了葉老夫人所做的一切,不是想辦法瞞着,而是想辦法贖罪,
或許,所有的事情,還不至於鬧成今天這個地步。
但是葉紀英偏選擇與三皇子、果郡王合作,走了一條與柳暮星一樣的人,
決定用別人的血,爲自己鋪出錦繡前程來。
面對這樣不無辜的葉紀英,葉寒萱下起手來,又豈會手軟?
葉寒萱的話叫葉紀英的身子一僵,臉色比死了的葉老夫人還要難看。
眼睜睜地看着葉寒萱就那麼囂張不已的離開,自己卻是什麼都做不了,葉紀英臉色鐵青。
“相公,我們現在怎麼辦?”
鄭雅兒急得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
她沒想到,該死的人死了,不該死的人死了,但是葉老夫人的事情卻是還沒有一個了斷。
這事兒當真鬧到皇上面前去,那麼他們小葉府該是怎麼辦?
“你先帶着孃的屍首回去,孃的喪禮總是要辦的。
我現在馬上入宮。”
一羣人都入宮了,葉紀英表示,他絕對不能繼續傻乎乎地站在這裡。
一個大姜氏的死,根本就不足爲懼。
最讓他擔心的是,以皇上對葉紀譚的重用,此次偏又牽扯到了葉紀譚。
他就擔心,萬一皇上看在葉紀譚的面子上,插手此案,重罰於小葉府,那纔是最要命的。
要真是如此,到時候,就算三皇子與果郡王想拉他一把,怕是也拉不起他來了。
“好。”
聽到葉紀英的心裡還有些主意,鄭雅兒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先命人把葉老夫人的屍體帶走了。
只不過,看着葉老夫人明明死了卻還瞪大的眼睛,鄭雅兒卻是心慌得厲害。
鄭雅兒叫人把葉老夫人的眼皮子合上,偏偏,卻是合不上。
成對這個情況,鄭雅兒咬咬牙,直接拿出自己的帕子,把葉老夫人整張臉都給蓋了起來。
“還有這樣的事情,宣他們進來吧。
對了,葉寒萱來了沒有?”
自從包子跟湯圓出身了之後,頭一天比一天疼,日子一天比一天難熬,程度直接超過了葉紀英的皇上一聽柳暮星的案子,倒是也好奇了一下。
只不過,他更關心的是,這一次,葉寒萱來了沒有。
在這三、四個月的時間裡,皇上可是想了無數種辦法,欲弄死包子與湯圓。
奈何,四王爺府原本就守衛森嚴,不是皇上的人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加之,皇上已經知道,四爺竟然與榮慶王合作,父子倆意欲謀返,皇上更是愁得無法入眠。
有了韓冠華的通風報信,皇上不但沒有因爲自己手上掌握的情況越來越多而變得放心起來。
他反倒是面對眼下的境況,變得越發不安起來了。
皇上甚至覺得,明明四爺與榮慶王乃是火水不容的。
可是現在四王爺府與榮慶王府的人走得如此近,完全是因爲包子跟湯圓的關係。
面對榮慶王與四爺的合作,皇上心頭的那一把火有多旺,只有太后才明白。
皇上以前一直想要借用榮慶王的運氣,登擊爲帝,卻又忌諱着榮慶王的存在。
皇上從來沒有對榮慶王放心過,可近二十年下來,皇上卻又抓不到榮慶王的把柄。
哪怕直到現在,皇上通過韓冠華的關係,知道了榮慶王的打算,他也奈何不得榮慶王。
他要利用韓冠華用內應,榮慶王的謀返之心又只是韓冠華的口頭之詞,沒有任何證據的支持。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皇上又總不能說榮慶王與四爺走近,就是榮慶王謀反的證據。
榮慶王是四爺的親爹,兩人能走近,重歸於好,不才是他這個皇帝想看到的嗎?
老子,皇上對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