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峰城北邊軍營,前面一部分在城內,正大門也在城內。
門前本來就有挺大的地方,軍隊需要活動空間,又和別的劃分開。
錢大逃到這裡,赤峰城亂了,靠近軍營人都害怕、跑了;錢大也需要更多地方施展,比如修建防禦工事、修一條護城河,沒來得及修。
現在派上用場。莊家軍停在中間,前面臺子,離軍營大門還有六十米。
左右推平,各分爲三個區域,燈火照得明亮。
北軍一些曾經的莊家軍老兵,真切聽到主公召喚,愉快的直奔右邊空地。好像找到失散多年的親人,很多硬漢眼紅落淚。
很多仰慕莊家軍的,也跟着投奔到莊家軍旗下,莫名有些驕傲。
三五個三十五十個跑起來一大片,這種氣勢撩撥的很多人稀裡糊塗也往對面奔。沒看見錢大被斬了麼?大家打仗不行,列隊還行的,或有意要在主公、莊家軍跟前表現,他們不是太孬。五分鐘,右後邊空地站了上萬人。
裡邊又一大批人衝出來。不到二十分鐘,右邊中間區域列隊約兩萬人。
北軍挺大,從後邊出來需要時間,聽到敕令做出反應需要時間。等行動起來,心跟着動起來。他們算錢大部下,按說就算大司馬下令,莊上弦沒說清他身份,普通的兵或小官根本不知道;但大家知道錢大背叛莊家,這時候有點微妙。
一些中層校尉等,考慮的更多。莊家軍有好處肯定有不好處的。
總之,大門外,半個小時後到的依舊是三萬左右人。
*過去,夜風颳過,北軍冷。
北邊的山像一個陰影,又像靠山。有了它北軍底氣足,一些人擺出防禦隨時攻擊的姿態。隨着錢家嫡系、親信等到來,敵意更強。
莊上弦身上更冷,又一道軍令像催命符,炸了北邊靠山:“寡人莊上弦,敕令所有將士:立即趕到營前列隊!兩刻鐘內不到,全部充敢死軍!一小時內不到,殺!”
“殺!”鹹晏、管士騰、諸位夥計齊喝,殺氣如烏雲壓在北山頂。
“殺!”十萬莊家軍、民婦營齊喝,新嫩的氣勢卻鋒芒畢露,比戰場下來的逃兵強幾倍!北山顫抖,北軍顫抖,無數人在顫抖。
一千個隊長出列,帶着一萬精兵種子,跟着鹹晏帶來的高手千人。排好隊,齊亮刀,刀氣連成一片,瞬間撕裂北軍,再一往無前撕裂大梁城!
北軍出來一些人又嚇回去。
南邊離莊上弦不遠,莊太弦、賀高俅領着的三百公子兵,再次變色。
公子兵後來就收這麼多。一些人以爲堅持到赤峰城,遇到錢大的大軍,裡邊有各種關係,能怎麼着。現在腿軟,三條腿都是軟的。
軍營裡再次騷亂,乒乒乓乓一直打將出來。
“主公救命啊!”俞悅聲音無比驚恐,聽的人心肝兒顫。
莊上弦嗖的要往那邊飛,夥計死死將他拽住,假的假的喂,真的能叫這麼歡。
鹹晏替主公飛過去,主公總該放心了,注意形象。
“主公救命!”錢立春哭喊!這些混蛋果然狼子野心,竟然想殺他。
“我來救你!”鹹晏就像英雄踏着七彩祥雲從天而降,一刀劈翻三個高手,一腳踢死四個混蛋,亂鬥瞬間清場。
錢立春英雄美人都顧不上,小命要緊啊!跌跌撞撞連滾帶爬朝着光明的方向,很快到莊上弦腳下。將個布包扔臺上:“這是兵符,求主公救命!”
鹹晏英雄救下俞悅、卓穎婖、雙魚三個美人,還有錢家幾個死忠跟着來到錢立春身後。
軍營大門口,一些人好像嗶了狗!先是錢大,再是他兒子。
兵符都獻上了。傳說中大勢已去。一些將校看着兩刻鐘沒到,奔左邊歸位去。
將校帶動力大,手下親兵等,要去就快,五分鐘,左後方站三萬人。
這又影響一大部分人,還有昏頭昏腦沒搞清的,在左邊中間區域唰唰聚集三五萬。剩下的顯然準備負隅頑抗,或者還沒到。
中間,臺上,莊上弦低頭看錢立春,一陣殺氣。
錢立春旁邊就是錢大,登時心如死灰,剛纔都差點被殺,現在哪反抗的了。想着還有三位美人,還沒到手,戀戀不捨的看她們一眼,向莊上弦求情:“她們是無辜的,求主公放了她們。現在兵荒馬亂,希望主公能護她們安全。”
雙魚被感動了:“這是你遺言?”
錢立春將死男人一回,擡頭目光明亮的看着戰神,又像看着這深邃黑夜:“我相信莊家,驍勇善戰,忠君愛民。保家衛國,舍爾其誰!”
莊上弦收了殺氣,冷然下令:“寡人免爾死罪,貶入丁營,可有話說?”
錢立春不知道丁營什麼東東,反正不用死了,感激涕零。
賀高俅朝他招手,丁營就是公子兵,公子兵也相當於是保護符,只要不作死,應該能活着回去。
俞悅和卓穎婖、雙魚也撤退。跟着錢立春出來是避免他玩脫了。
支納和申胥是翊麾副尉親兵,站賀高俅旁邊,盯着俞悅,窈窕淑女,竊竊私語:“你們有沒有覺得她很眼熟?”
賀高俅正準備安撫錢立春。錢立春軟蛋但不傻,又在軍中混這些年,至少比公子兵一般人強、有優勢,靈光一閃墨國公故意將他弄來的吧,那更得好好利用。賀高俅最近忙着讀兵法、和主公學習,哪有心思看美人。
俞則紳在後邊、他花兩萬石糧草纔來的,踮着腳桃花眼盯着俞悅,一邊拽賀高俅:“真的眼熟,你仔細看。大司馬沒有金屋藏嬌,她是誰?”
賀高俅仔細看俞則紳:“又想跑二十里?三十里?她是誰與你有關?”
支納和申胥忙站好。眼睛瞟俞則紳,人家只是好奇,他就能那麼多主意,難怪副尉是他表兄也總不鳥他。他已經幾回想賣他表兄。
錢立春過來,隱約聽到幾句,急忙問俞則紳:“你認識她們?”
俞則紳得意,卓穎婖是莊上弦的人,跟着錢立春,不用說他被耍了,面上猶裝:“離得遠看不清,未必是真的。”
錢立春泄氣:“那算了,我現在顧不上。”
賀高俅安排錢立春去後邊,先換衣服,振作精神,避開一下大家視線。
錢立春看着一羣公子哥,基本比他小,心情莫名好多了。
俞則紳急,他還沒說,錢立春急着走什麼,一把拽住他:“怎麼能算!那個她們和大司馬的人很像。所以,你剛纔讓大司馬照顧她們,沒覺得奇怪?”
錢立春想起剛纔心情亂糟糟,這是典型的傷口上撒鹽,他討厭桃花眼:“沒覺得。我說完主公態度好多了。”那正是他死裡逃生的關鍵。
錢立春甩下俞則紳又走。這時候拉拉扯扯,是嚴重違反軍紀,打莊家軍的臉。
莊太弦下令:“先記下,二百軍棍!”
賀高俅立刻恭敬領命。俞則紳就是極度欠揍。
俞則紳急忙喊:“憑什麼!”
莊太弦、賀高俅一左一右拖着俞則紳到莊上弦跟前:“稟主公!俞則紳大聲喧譁,又生事,罰三百軍棍!我們自罰五十軍棍!”
莊上弦揮手。莊太弦和賀高俅拖着俞則紳去後邊行刑,前面忙正事。
北軍,高層,李博康爲首,一大羣人終於做好準備出來。
準備很充分,很氣勢。扛着大旗推着大鼓,前面弓箭手後面騎着馬,盔明甲亮,士氣高。幾萬人一擺,大陣仗,殷商國見了也得抖三抖。
李博康和錢大剛年齡差不多,威風凜凜一個老將。
唯一的,大門口地方有點小,莊上弦站的位置,左右留了位置,唯獨沒給對面留。對面的地方是供流動用,不是幾萬人擺陣用。
地方小逼格上不去。現在不管了。李博康嫡系大概兩萬,除了一些早跑過來的,還剩一萬多,氣場夠了。錢大剛嫡系也不少,他和錢一走了,幾個將校領着,跟在李博康後邊。李博康現在就是老大,萬衆矚目。
鼓響三聲,禮炮,萬兵喊,驚天動地的。
李博康揮手,後邊整齊停下,像是和莊家軍比比。實際上不是這樣,李博康像前輩打招呼:“歡迎大司馬!”
莊上弦是戰神,但凡神,輕易不開口,說多了都是廢話。
他、鹹晏、鹹清等都在數時間,一個小時過得快。
李博康不是要挑戰,莊上弦這麼年輕,都沒上過戰場;他手裡三四萬兵,被莊上弦騙走的回頭還能聽他的。他要爲自己爭取,他背後還有皇帝。
李博康也不怕,規矩是人定的。莊上弦已經殺了錢大,還能將人都殺?
李博康想得很多,嘴裡繼續說:“赤峰城暫時安全,大司馬可以修整數日。殷商國奪走大梁城,又侵犯西涼郡。大司馬當做好準備。”
鹹向陽晃出來,一身火紅的戰甲性感到爆,指着李博康暴喝:“少在這瞎說,大梁城是你們拱手相送,不是人家戰而奪之!”
李博康一堆話沒說完。後邊親兵等更緊張帶殺氣,隨時準備幹。
李三騎着寶馬衝出來,衝到中間,馬鞭指着莊上弦。
※※※
氣氛一時變得特詭異。鹹向陽晃到前面已經、讓無數男人流鼻血,李博康都盯着她胸部火辣辣。李三竟然視而不見,唯獨對莊上弦一見鍾情!
李三樣子有點瘋,不是有點是很瘋,但眼力沒說的。莊上弦周圍,鹹晏豪放,持節鉞的夥計,梅濟深小將,不遠處公子兵賣相絕對是莊家軍第一,但他就看中莊上弦!揮着馬鞭瘋狂的像是要將莊上弦抽個皮開肉綻。
鹹向陽看一下,俞小姐沒在。
李博康忙喊:“三兒!快拜見大司馬!”
李三驕狂:“我知道是莊家小兒莊上弦!我宣佈以後他是我的人!你不許再打他主意!否則我讓你斷子絕孫!”
李博康要瘋,揮手,後邊幾個高手上前抓李三。
李三暴走,揮着馬鞭抽飛五六個,自己跳到臺上,一鞭子抽莊上弦。
莊上弦一腳,李三飛上天,黑夜的天一點人渣都看不見。
李博康大怒:“莊上弦!不要欺人太甚!我兒受了刺激,又不會傷到你!你這樣殘暴不仁!”
鹹晏插一句:“時間到。”
莊上弦下令:“殺!”本來不用再下令了,這是特意送給李博康。
李博康心頭一緊,拔出佩劍。一羣親兵、高手、死士等將他護在中間。
鹹晏、賈鵬、賈鷂、一批夥計掩殺過去,準確的說是執行軍令,一人一刀胡亂將李博康劈成渣。李博康方圓十米不論誰都殺光。
後邊弓箭手,得令,弓箭一齊對着鹹晏、賈鵬等,一片箭雨。
鹹晏、鹹清、管士騰等上前,元氣暴動,刮一陣狂風,把箭雨吹散。
賈鵬、賈鷂率夥計、高手從兩邊殺過去。弓箭手想射第二輪已來不及,短兵相接風吹過整齊倒下。一些帶頭的、高手等要逃,鹹晏、鹹清抓起箭擲過去,比用弓更方便。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上過戰場的人都沒聞過。
很多人終於嚇破膽,跪地上喊:“主公饒命!是上面指使的!”
數萬人大亂,倒了大旗摔了大鼓,後邊的馬慌亂悲鳴。
這邊很多人也嚇得變色。新嫩的莊家軍,可能見過青墨園殺錢家,和這不能比。這穿上戎裝又沒上戰場,殺的是人又不是敵人。
莊上弦揮手,鹹晏、鹹清、管士騰等退回,留下一地凌亂與淒涼。
鹹向陽又晃出來:“你們這麼多人,厲害!這麼威風守不住大梁城,你們有什麼臉做逃兵!主公有令你們愛聽不聽,你們要做什麼?去死!”
俞悅善良妹,現在是長史、遊擊將軍,一身帥氣戎裝出來說話:“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我們羅宋國的兵一向不熊,結果爲何會熊?只因有些將膿包,貪生怕死,居心叵測!大司馬和別的將不同,請給他們一次機會!”
她單膝跪地,爲民請命,爲兵請命。
莊上弦低頭看着月牙,起來!
俞悅冷的縮脖子,擡頭皺眉,等會兒就起來。
莊上弦星眸如劍,寡人說的不是這,回頭找個理由殺了錢立春。
鹹晏來陪妹子,請主公三思:“如今大敵當前,請主公給他們一次機會!”
莊上弦冷哼一聲,俞悅乖乖滾起來,鹹晏扶妹子一把。
莊上弦盯着鹹晏。鹹晏退散,忙正事兒,想玩回頭換個地方慢慢玩。
鹹清指揮剩下三四萬將士排好隊,就站在左前方,亦是西邊。
莊上弦下令:“尼羅爾國三萬兵馬侵佔樑縣,願去樑縣的站到東邊!有意見的退出!”
三四萬人都嚇一跳,左右兩邊從大梁城逃來的基本都嚇到!樑縣是尼羅爾國進入羅宋國一個必經之地,距大梁城不到百里。而且,從這兒去樑縣,得從大梁城邊上繞過去。大梁城已經被殷商國佔了!誰敢去?
唰唰唰的剛排好隊又退出上萬人。
剩下的人稍微明白點,這是給他們的機會,總沒那麼便宜。或者先去右邊,保住命再說。一刻鐘,站過去約兩萬。剩下還有不少人。
莊上弦揮手,不用再說。
鹹晏帶一隊夥計護在臺子主公周圍。鹹清帶着一千個隊長、一萬精兵種子,行刑!
“殺!”隊長們給自己壯膽,揮着刀閉着眼砍!
“殺!”一萬精兵種子,對着退出的尤其一些錢大或李博康的嫡系死忠,就比誰狠。若是這些人都不敢下手,將來上戰場怎麼辦?
這些人和戰場敵人有什麼不同?在大梁城掃蕩搜刮,在赤峰城欺壓百姓,壞事做盡,他們都該死!
這就是給莊家軍練膽、見血。鹹清帶來的高手,只在四處看着,輕易不動手。
退出的上萬人再沒退路,本來就兇,現在更兇,奮起反擊,雙方打得非常激烈。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喊殺聲震天,又有罵聲不斷。夜深,火把更亮,一些人轉身向後逃,一些高手逃的更歡。
後邊又一陣喊殺聲,上萬莊家軍等在那裡,比前面殺的更狠絕。
高手,這時候只有高手有希望,一批高手衝向莊上弦。
俞悅拿着刀衝上去,童子迎賓、天外飛仙、盤龍吐信,殺的激情四射。
鹹向陽、雙魚也出來砍。這些高手原本想虛晃一槍,就這麼實打實被全滅,噴濺的血都沒濺到莊上弦跟前。
支納、申胥、很多人看着鹹向陽和雙魚,莊家軍的女人、小美人都上天了,真同情這些高手。莊家軍第一口號,高手不是夢想,高手不是玩意。
莊上弦揮手,戰鬥結束,戰場先不打掃。血腥味比剛纔更濃。
血流成河,煞氣沖天。深夜,沒一個敢打瞌睡,一個比一個精神。
莊上弦星眸盯着左邊中間區域,下令:“敢死軍,願去樑縣的出列!就站前邊!”
前邊還剩不少人,有人傻傻的問:“我們呢?”
鹹清嚴正下令:“貶爲奴!”
大家想起來,墨國有個習慣,就是將人貶爲奴。敢死軍、剛纔那些去右邊的、都要去樑縣送死了,這些不動的還能更美好?
貶爲奴不僅什麼髒活累活得幹,而且沒軍籍,沒軍功,什麼都沒了!
一些將校、中層軍官混在其中,登時暴動:“憑什麼?我們這些人去樑縣根本不可能,這分明是讓我們去送死,直接殺了我們好了!”
有人不管,大聲煽動敢死軍、原北軍:“莊上弦就是殘暴!變着法要我們都去死!要我們去做炮灰,這樣有什麼用?他從沒打過仗,根本是瞎指揮!”
越喊越來勁兒,陸續還有人從北軍出來,主要是沒軍籍的。
有軍籍的兵、將校哪兒逍遙回來,本就是刁滑之輩。錢大的家屬、李博康的家屬、什麼小老婆小舅子等,一個個光鮮亮麗又怒氣衝衝,被大門口血腥味一衝,嘩啦啦吐的天昏地暗。又一些高手自恃身份,沒想到鬧這麼大,只得出來。
南邊,不論中間還是左右,看着戰神敬佩,他故意留着戰場不打掃吧?
說着玩的。事情一件件,來不及。
那些煽動的沒處置,新來的隨意加入其中,鬧得驚天動地打雷了。
羅隱堂高手、一些大老婆小老婆之類,衝到莊上弦跟前。
莊上弦氣勢爆發全部鎮壓,凌晨的風颳過格外冷,又一聲驚雷讓人心驚膽戰。
莊上弦冷硬的下令:“滋事者殺!擾亂軍心者殺!違令者殺!戰,則畏葸不前者殺!逃跑者殺!通敵者殺!泄密者殺!又,擾民者殺!”
一共十大死罪,稱十殺令。
莊上弦說完,那些滋事的被殺完,擾民一項回頭再處理,一樣樣來。
被貶爲奴的乖乖挪一邊,好歹有命不是麼?別的以後再說吧。
敢死軍剛纔軍心亂,現在想想,快一半人站出來。
這是一種補償、表態,表示以後惟命是從,莊上弦指哪大家就打哪。如果莊上弦不是惡意的,而是有好主意,能狠狠打樑縣敵人一頓,大家也能立功。在今兒莊上弦立威的時候,主動一些沒壞處。
莊上弦看着果然不錯,認真多了,冷喝:“危樓何在?”
危樓一身戎裝,卻風騷的踏着火光飛上前,從羅隱堂高手頭頂飛過再踩他一腳。
莊上弦選擇性沒看見,下令:“命爾爲平梁將軍,他們分爲平梁軍左右兩部,歸爾統屬。即刻準備,照計劃行事!你們可有意見,或誰對樑縣熟悉,願意請戰?”
敢死軍和右邊齊搖頭,既然已經有計劃,大家先看着吧。
危樓也沒意見,凌空飛到左邊,震懾。
俞悅站出來喊:“刺史呢?”
大司馬、墨國公來,錢大北軍一個人不見,刺史也沒見,都玩躲貓貓。
赤峰城,即繞着北軍,也一夜不安寧。膽大的,乾脆遠遠的看着,真是又害怕又激動。這會兒又害怕,找刺史,不會又要大家出人出錢吧?
這些人嚇得一鬨而散。反正是找刺史,有人遠遠的喊:“在家睡着!”
俞悅大聲喊:“別怕!莊家軍不會擾民、欺壓百姓!”
人跑光了。俞悅還沒說,她是善良妹,是人民的大救星。
※※※
老天又打雷,哪個天打雷劈的。狂風,從這兒刮遍天下,黎明即將來臨。
莊上弦又下令:清軍營。
就是把北軍清洗一遍,以後是莊家軍的軍營。
北軍其他人已經歸順,但只是表面;以後真正融入莊家軍,自然是一樣的待遇。那些沒軍籍的,統統扔出去,請他們在赤峰城暫住。
這些人和錢大、李博康不太一樣。錢大、李博康是軍人,又有罪,好處理。這部分人多,成分複雜,牽連甚廣;他們還有許多東西、家當在裡邊,就這麼把他們扔出去讓他們睡馬路?總成青峰酒店的生意,他們沒銀子也住不起。
孫二要跳上天!他是錢大老婆孫夫人的弟弟,以前相當於國舅!
現在錢大被斬,孫夫人他姐也完了,他一遭回到解放前?不!他混這麼多年,有一夥人,有人脈,有腦子,把羅隱堂高手攛掇了,一塊鬧。
俞悅和莊上弦在大次休息,得儘快清宮結束,大家住進去,省的淋雨。
當兵都是鐵打的,不怕淋雨;但一路挺辛苦,需要休息。
陳真、伍彬也在。
陳真是俞悅表兄,伍彬是莊上弦表弟。伍彬很活潑,像個活寶。陳真和俞悅很像,眉毛不是太濃,眼睛不算太大,說清秀又男人味十足,說硬漢又有着陳家的儒雅文氣,可以說是低調需要細心品的典藏。
陳真像哥哥,伍彬像弟弟,兩人關係真不錯。
莊上弦和伍彬關係不太好,莊上弦冷酷的,伍彬和他玩不來。
陳真和俞悅關係也不太好,莊上弦冷酷的,不許表兄表妹好,他要吃人。
陳真隨便和表妹聊些南陽郡的事,西涼郡的事,反正不會像景亦晗多事。表妹這麼大,哪兒需要他瞎操心,說些她喜歡的就好。
俞悅和表兄自然親近,他真的乃文乃武,有涵養不浮誇:“你意思有個女俠追鹹清?”
陳真忙搖頭,他只是說女俠和鹹清一塊做些事,沒說追。
伍彬使勁點頭,興致勃勃好像碰到知音:“我跟你講,那女俠追鹹清追的可緊!從殷商國追到西涼追到大梁!我說鹹清娃都一串,能一塊上陣了;那女俠毫不在乎,意思她做小,她和鹹清是真愛,她只要能跟着鹹清大哥就行。”
陳真看着伍彬:“你確定鹹清大哥不會揍你?”
伍彬昂首挺胸:“我說的是實話!還有表哥你們會幫我對不對?”
俞悅說道:“你應該和曹漭一塊。”
莊上弦一針見血:“那更得上天。”
曹漭興沖沖跑來:“孫二要上天,公子快去打發他!”
俞悅再不出去,孫二和羅隱堂高手快闖進大次了。曹漭騷年幸災樂禍,孫二搶那麼多,被咱黑吃黑了。他就喜歡看孫二哭,踩羅隱堂臉。
俞悅出來,外邊狂風吹,燈火瘋狂搖晃,隨時可能熄滅或失火。
孫二糾集了一大堆、好幾百人,羅隱堂高手領着一大堆、好幾百高手,來勢洶洶,瘋狂的隨時可能失火、火山爆發。
夥計、親兵被鬧得煩,又沒接命令砍他們,現在看到殘月都很激動。
伍彬擋在表嫂跟前,一副護花的樣子。
曹漭也擋在主母跟前,手裡一柄大刀,他戰鬥力比曹舒煥強。
這位置就在臺子旁邊,基本是最前邊,再前面戰場沒打掃,很刺激,讓這一夥更有氣勢。
孫二長得挺周正,和京城那些紈絝公子差不多,或者像範張,長得不帥氣質湊,氣質不行銀子湊。他沒把自己打扮成暴發戶,他就是錢大的爪牙,半土匪半狗腿,咬人的牙齒很鋒利。
羅隱堂高手羅廿,不是七層超級高手,按說不該在這裡。他來這裡,目的是莊上弦,結果沒整到莊上弦,把自己整了,他怒。
孫二不朝殘月喊,朝後邊人喊:“大司馬憑什麼將我們趕出來?”
後邊有人喊:“朝廷讓他去伐商,他在這兒耍威風!”
“這兒是赤峰城,這兒沒有敵人!我隨夫君在軍中呆了十幾年,從來沒遇到這種!”
俞悅一把抓了孫二,扔給曹漭:“好好招待。”
曹漭興奮,主母總這麼爽快。孫二這蠢貨,從哪兒看出主母不敢滅他?
後邊人鬧得愈發兇,一些女人坐地上撒潑,滿地打滾天雷滾滾。
俞悅下令:“喊民婦營來。”
唐佳一溜煙跑去,三分鐘民婦營殺將過來,按倒這些女人扒光,按倒那些男人也扒光。來鬧的都是有錢的,沒錢鬧什麼?有人聰明,看亂成這樣,身上揣好些銀票,全扒光。終於真的嚎啕大哭。
羅廿氣急敗壞,氣勢釋放,被俞悅一腳踹飛。
“殺!”丁營一隊殺過來,支納一杆亮銀槍舞的呼呼的,一連挑飛四五個。年輕熱血,他早憋着一股勁兒,槍法是懷化大將軍的真傳。
“慢來!”賀高俅扶着腰拿着劍,副尉受傷了,就挑傷的下手。
羅廿帶來好幾百高手,莊家軍十萬人,隨便圍一圈。別人光看着,丁營一隊殺的火熱。
蕭展匡也在一隊,被高手一腳踹菊花,衝過去傷了副尉。
李建崬不是一隊,拿着刀衝進去保護一個高手,差點又誤傷賀高俅。
莊太弦殺過去一腳將李建崬踹飛:“一百軍棍!”
蕭展匡嚇得抱頭蹲地上,他不是故意的,這混戰一點不好玩。被高手一劍架脖子上,蕭展匡嚇尿,他真的是憋久了。怒的抱着高手腳將他掀翻。
高手一腳將蕭展匡踢飛,又殺向賀高俅。賀高俅一身傷滿地滾。
俞悅特心疼。賀高俅堅持不肯退下,好像蠻好玩的嘞,一劍要和高手同歸於盡。
支納一槍將高手挑飛,再抱着球少,一身血玩世不恭咱不能玩自己啊。
賀高俅吐一口血,就着雙魚的手喝了藥,就坐地上。
雙魚熟練的將他身上傷處理好,蕭展匡爬過來,他也傷了。
雙魚沒理他,幫支納胡亂弄好,又給賀高俅一碗石蟲羹,這下該差不多了,他天賦也好。
莊上弦從大次出來,賀高俅順利突破。好多人嫉妒的眼紅,再次展開猜猜猜,莊上弦爲何對賀高俅另眼相看?莫非?
“轟隆隆!”瞎猜要天打雷劈的,眼看要下暴雨。
賈鵬、賈鷂從軍營出來,裡邊清理了,門口也清出一條足夠寬的道。地上血不用管了,地毯直接鋪過去。一將功成萬骨枯,本就是踩着血海走。
莊上弦鹵簿進去,直奔東院,就是原來的東宮或叫東營。
北邊一直到山都是校場,西邊是兵丁住的,南邊辦公議事等。錢大原本將東宮先修,然後修南邊,要修的高大氣派有面子。莊上弦來正好是夜裡,大量的工匠都在屋裡沒出來,省了不少事。
俞悅到東院,奔飛鳳樓,這兒收拾乾淨住着舒服。
飛鳳樓上去有兩層,下面中間大廳,後邊用屏風隔着休息處;左右各兩間,前邊是臥室;上面中間大廳,左右只有一間,休閒娛樂都不錯。
莊上弦跟着月牙到飛鳳樓,跟着月牙到臥室,跟着月牙到浴室。
俞悅脫了外衣忙捂着胸部,杏眼怒瞪莊上弦:“你做什麼?不是有好多事?”
莊上弦抱着月牙咚牆上,懶懶的靠在她身上,手亂摸:“我困了,要休息,要沐浴。”
俞悅差點一腳將他踢外面湖裡沐浴,外面下雨了,電閃雷鳴,純天然淋浴:“你不是不困的嗎?要休息去別的地方。”
莊上弦冷颼颼的咬月牙,含含糊糊的說道:“不去,下雨了,打雷我怕。”抱着月牙進浴桶太小,只能爬出來看着月牙,捂着鼻子。
俞悅沒話找話轉移注意力:“對赤峰城不用懷柔了。如果百姓真的怕,來十個好人都沒用。就是給他們送錢,他們得懷疑你有不良企圖。只能慢慢來,時間是最好的藥。孫二也不用殺,留着以後沒準有用。”
莊上弦附和:“好。”反正月牙想搶誰就搶誰。
俞悅爬出來,換了衣服去臥室,莊上弦一身溼要跟着。
俞悅回頭瞪他,莊上弦忍了又忍,飛快洗完到臥室,月牙已經睡着了。
莊上弦知道她裝,趴她身上啃一陣,外面風雨急,他抱月牙睡。
大廳,雙魚和卓穎婖等都忙着。
雙魚收了那美姬,又挑了二十來個丫鬟,要做的事很多,要教她們的很多,最重要一點,別想爬主公的牀。有些人莫名其妙就想好事兒。
一個美姬長漂亮人能幹有志向:“爲何不行?誰不希望莊家人丁興旺。像孫夫人,就一直在大梁城,照顧錢大將軍。”
雙魚從窗戶飛出去,摘一朵牡丹回來,身上乾乾淨淨。
美姬目瞪口呆,雙魚這麼厲害!好怕怕的樣子。
雙魚將牡丹戴在美姬頭上:“花開在枝頭好,摘下來就活不久,我是爲你好。”
美姬漂亮的眼睛一轉,笑的輕快:“那就換一個,殘月公子怎麼樣?”
雙魚心想你非要在人家中間插一腳?這樣作死的性格偏讓她留下。
卓穎婖看着美姬,是喜她性格像馬補吧:“你以後叫瑪瑙。”
瑪瑙特高興,特崇拜卓姐,湊到她身邊小聲問:“卓姐覺得我機會有多大?主公平時都喜歡什麼?沒準和我看對眼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