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悅在廚房一直看着莊上弦把黑魚燉蓮藕做好,又炒一個茭白炒肉,再一個青椒炒雞蛋。
鞏州的青椒很辣,又辣又香,嗆的人胃口大開。
俞悅有事也不忙了,好心的幫莊上弦沐浴更衣,貼身侍從嘛,收拾好依舊是墨國公,不是墨國公家請的帥廚子。
島上整個就是花園,分部瓦房後邊一個亭子,夕陽照着,遠山近水。
俞悅把菜端到亭子,莊上弦把黑魚燉蓮藕也端來,田野家的娃拿着空碗又跑來。
莊上弦給碎娃夾兩塊藕,再弄成小塊,又夾一筷子茭白炒肉。
碎娃蹲旁邊一石墩前,吃的眯着眼睛,似乎回味悠長。
鹹晏、鹹清、危樓、危宇、田野等過來,莊上弦立刻冷颼颼的,能把碎娃凍着。不過碎娃沒反應,爹爹們的事和他無關。
俞悅樂,只管拿碗盛了一碗黑魚燉蓮藕,給莊家戰神;又盛了一碗,自己坐下,吃。
莊上弦不冷了,夾一筷子青椒炒雞蛋喂月牙。
俞悅好心的夾一塊魚放他碗裡。莊上弦碗裡滿着,依舊很高興。
鹹清皮肉傷好了,心傷莫名其妙不知道哪兒去了,反正上次不行這次,這次不行下次。
田野讓夥計在亭外擺了一桌,厚着臉皮把主公給殘月做的黑魚燉蓮藕分了一半,大家都嚐嚐。又往這兒放幾碟野菜、野味、竹蓀等。
碎娃端着碗過來喊:“七爹爹,我要吃山貓肉肉。”
莊上弦應道:“去找你爹。”
碎娃喊:“我爹肉不好吃。九爹爹,回頭我爹把金錠給你。”
俞悅給他夾一筷子肉,再夾些菜:“以後你爹有什麼都來告訴我。”
碎娃特高興,田野沒聽見,父子倆就像路人。田野媳婦兒又來將她娃抱走。
飯吃完,夥計將亭子收拾乾淨,鹹清、鹹晏、危樓等都進來坐,田野在外邊煮一壺茶。
鹹清不說話,就嚴肅的看着妹子,上次誆他呢?
俞悅眨眨眼睛,怎麼可能:“這次危樓跟你一塊去葫蘆洞,在山頂悟道七天,不行就下來。馬林大河是一條暴龍,你們要找的是自己那條龍。”
雖然都修煉《青龍經》,但每個人心中的龍不同。莊上弦自己就是天龍、戰神。鹹晏的龍守護在莊上弦的天空,沒有任何猶疑。
鹹清也沒什麼多餘的想法,只是找不準那個點,最適合他的狀態。
俞悅是有想法的,但不是太確定,就一個個試吧。
鹹清看着妹子,想了好一陣,元氣這個東西,或者龍這個東西,似是而非。
鹹晏說道:“鹹清主要在青巖,和主公在一塊少,不如再跟主公一陣,我去一趟泰涼山脈。”
莊上弦應道:“不用。鹹清先去葫蘆洞。即便沒突破,去泰涼山脈也不怕。那些六七十歲突破七層的,鹹清、危樓等都有能力一戰。”
鹹清站起來,凜然說道:“現在走。”
危樓有一點點不願意,是有點緊張,能不能再準備準備?
危宇一拍他肩膀,危樓振作精神,像鹹晏一樣,沒什麼好說的。
梅濟深和許延年一塊過來,看着鹹晏特、膜拜,梅家和許家護衛恨不能跪下來拜。
鹹晏一派高人風範,匪氣都藏起來,不過看着妹子,誰要拜還是拜她。
許延年給殘月行禮,謙謙君子也有八卦興趣:“這次危樓會不會突破?什麼時候輪到我?”
俞悅應道:“你先到六層,再想七層。”
梅濟深一表人才,果然多了幾分仙氣,也服了殘月,恭敬行禮,並送上實質性禮物:“鹽會的事我碰巧聽說,是東營長公主讓男寵佟晚男做的。”
俞悅樂,佟晚男,據說是他爹老來得子,不能叫老男,就叫晚男。佟晚男比張隱、張強稍晚,但現在好像最得東營長公主的寵,跟他生了一個女兒,還想爲他生兒子。看樣子佟晚男有本事。
東營長公主也有本事。羅擎受這幾年老打仗,下面各自摟錢,摟的他沒錢。東營長公主大概也窮了,窮則變,變則通,私鹽這麼賺錢的事兒,之所以販私鹽,是因爲稅重,而公主販私鹽,這個世道,直教人默然無語。
不知道有一天皇帝會不會販私鹽?皇帝販私鹽,肯定有其道理。
俞悅說道:“張隱、張強兩個廢物,爭寵爭不過佟晚男一個,要不要幫他們?”
莊上弦冷然應道:“幫。讓羅之軒把羅之靉揍一頓。”
鹹晏匪氣瞬間爆發,一陣豪放狂笑。
俞悅也樂。莊家戰神什麼都能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也是信手拈來。羅之軒是張隱兒子,羅之靉是佟晚男女兒,兩個孩子打架很容易升級爲兩個大人的戰爭。再適當加點辣椒芥末等,就夠味兒了。
危宇領命:“把羅之靉打殘。”
俞悅是善良妹,東營長公主和莊上弦是親戚,羅之靉也是親戚:“別打殘,破相就行,不影響以後正常生活。破相,就像眼瞎心明。”
危宇瞭然:“就眼瞎好。省的看着她娘亂七八糟,長大也是個蕩婦。”
夥計唰的飛走。這些人和莊家一文錢關係都沒有,卻佔着莊家,恨不能把一個個都戳瞎。
對付一個佟晚男也不用大費周章,看這一舉不知道幾得。
俞悅急,她話還沒說完:“破相那個,只要心靈美,誰都可以成爲大美人。”
鹹晏豪放又匪氣、是想着羅寶寧就一肚子各種氣:“心靈美太深奧,羅家沒人懂。反正眼瞎也是破相。”
俞悅無語,瞎了羅之靉,羅寶寧也該受點罪了。
梅濟深覺得這些人很可怕,那就是一個兩個孩子,能一刀給個痛快嗎?
俞悅無語。莊家、陳家等死的孩子還少?莊上弦小的時候遇到刺殺還少?劉雲芳不就是救命恩人?羅之軒還想姓莊,不得嚐嚐莊家的待遇?
梅濟深還是保持高潔的、仙氣的:“我明天直接進京。”
莊上弦點頭,沒再多說,梅公子是聰明人,又不用急着做什麼。
俞悅唸叨兩句:“殺人最多的不是刀子。多少英雄好漢是憋屈死的。你自己小心。”
梅濟深突然覺得冷颼颼,雖然過了三伏,但秋老虎還在,他就覺得脖子涼。
鹹晏一拍梅公子肩膀,把梅公子嚇得好慘。
許延年都同情梅公子,溫潤的笑道:“梅公子是進京做乘龍快婿,俞家、李家愛護他都來不及。皇帝正是用人之際,心情一好指不定封一個小將軍。”
俞悅看這些人都欺負人,她很認真:“皇帝找你一定別去。自己給自己下毒都別去。他幾個女兒嫁不出去,你去指定玩蛋。”
梅濟深心臟開始涼。這不是開玩笑,京城真的很危險,一些人就是逃離京城,有的逃到鞏州避難。
梅濟深再一想都不敢去京城了。龍潭虎穴啊他不是去從軍,是跳火坑。
鹹晏、危宇等無良大笑,出餿主意:“不如說你指腹爲婚?”
田野說道:“俞家人到梅家時肯定說過了。只能說你酒後亂性,和誰家小姐生米煮成熟飯。有些人不是給主公做媒麼,你隨便挑一個?”
梅濟深黑臉,扯淡能不能扯點靠譜的?他愈發不想進京了,只怕比這說的更亂。
莊上弦冷然下令:“商國不平,不談親事。”
梅濟深立刻加了三倍血、五倍藍,一頭就想上戰場!狀態好趕緊走。
俞悅看看莊家戰神,看看梅公子離去的背影,深表擔憂:“這樣的英雄更讓人愛,尤其京城那種腐爛的地方,沒事也要有事了。”
危宇問:“爲什麼腐爛的地方要尤其?他們有英雄情懷麼?”
俞悅應道:“腐爛的地方蒼蠅多。”
鹹晏爆笑,許延年望着梅公子離去的背影也大笑,好像已經看到蒼蠅在他頭頂繞啊繞。
梅濟深出了島,深感不妙。以後得離這些人遠一點,沒一個正常。
許延年覺得不是不正常,欺負新人是優良傳統,要一直傳承下去,想當年他可是捱了四巴掌。男人就得挨的起。換個話題,看着鹹晏:“要不要去馬林大河,拜會一下鯊魚幫?”
莊上弦應道:“不用。皇帝該有所動作了。”
莊家始終是一根刺,有李家推波助瀾,羅擎受那心眼能繼續忍下去纔怪。
俞悅覺得,也該給羅擎受一點教訓,報仇不用等十年。
許延年智商很高:“不是更應該解決後顧之憂麼?”
鹹晏朝許延年伸出大拇指:“鯊魚幫只是大一點的蒼蠅。莊家被打殘,正面現在鬥不過的。所以暫時要低調,並集中力量。”
許延年慚愧。想到皇帝就會有種潛意識,而忘了這些人的目的。
既然要和皇帝分出勝負,到時又有哪隻蒼蠅敢出來找事?找事了拍死就是。
俞悅覺得,這和許國公老狐狸有關,其實多數人都接受皇權至上,哪怕皇帝從姓鑼換成姓鼓。而推翻一個朝代多半也是站在造反的角度,而不是宣判的角度,帶着正義的劍。嘴上說的不算,說完又把自己的皇權至上。
鹹晏則覺得,主公要對付朝廷,然後好趕緊娶媳婦兒。
莊上弦就看着月牙,已經養的夠大,再穿男裝對身體發育不好。
※※※
七夕,一早起來,天有點陰,風吹來涼快。
水泊中間島上,俞悅在練功,一日不練手生。練功好處多多,比如能讓身材好。
她十七歲,除了個高腿長腰細,發育的挺好,不和鹹向陽那種波霸比,基本是B,擠一擠就是C,穿男裝是胸大肌發達的A,看這彈性多好。
生娃還能二次發育,像鹹向陽那種就過了,她喜歡含蓄點。
莊上弦一大早忙去了,俞悅練完環島又跑五圈,回到分部一身汗,爽。
後邊酒香飄到整個島上,俞悅到瓦房後,大樟樹上掛着吊牀,夜酒仙又在那兒吃酒。
他吃的好酒,一罈五兩銀子,一天至少三壇,一年酒錢七八千兩。相比於墨國一年數百萬的收入,還是吃得起的。何況神仙啊,家裡能供一個大仙,沒點人品都請不到。有夜酒仙鎮宅,莊上弦出門都安心。
俞悅這麼理解的,雖然夜酒仙白天從不拔劍。
俞悅去換一身蒲絲白袍再來,夜玧殤已經坐在亭子裡,石桌擺了早餐,還有兩杯熱酒。
俞悅坐下來,先吃一隻燒麥,她最喜歡燒麥裡的糯米香,和外面的麪皮香融到一起,簡直是主食中的極品,點心中的奇葩。
夜玧殤看她一臉幸福滿足的樣子,再看她身上乾乾淨淨,這樣子很萌。
俞悅衝夜酒仙眨眨眼睛,端起酒,幹了。
夜玧殤手輕輕一推,魚片粥擺到她跟前,早上酒一杯就行。
俞悅意猶未盡,對着夜酒仙吃酒,酒會變得格外香、格外醉人,讓人長醉不願醒。
夜玧殤眼裡都是酒,吃粥也像吃酒。他食量也不錯,不像有的人吃酒就吃東西少。他除了愛酒、白天不拔劍、再除了什麼?就是正常人、標準的神仙。
俞悅一邊吃一邊樂,都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對着夜酒仙就容易醉。
夜玧殤一碗粥吃完,俞悅把春捲、燉肉等擺到他跟前,看着他吃。夜玧殤五官說不上來,好像被酒國醉去,留下的全是酒香,越看越香醇。
有些書百讀不厭,有些書一遍都看不下去。有的人越看越上癮,夜玧殤是,莊上弦也是。
夜玧殤也看妹子,穿越紅塵卻不染一絲塵埃,她的心也通透。
夜玧殤覺得,人自醉時,青西江的水足矣,妹子就是從青巖流出的水。
青巖真是個神秘的地方,夜玧殤去過幾次,結果是愈發愛稷谷酒,還有青巖的水。
一陣冷風吹,眼看是秋天。
俞悅和夜玧殤一塊看去,保準是莊上弦。
莊上弦一身蟒龍羅袍,酷的像人王,唰一下進亭子,坐月牙身邊。
俞悅捂着臉,風吹到她臉上冷;捂着眼睛,她什麼都沒做。
莊上弦盯着夜酒仙,夜玧殤眼裡兩壇清澈的酒,想吃那兒還有熱的酒。
俞悅等好半天,莊上弦看着月牙,在她粉嫩的臉上親兩口,不冷了,再櫻桃小嘴親一口,月牙是他的。
莊上弦盯着夜酒仙,看見沒有?月牙味道好好,他只能看着。
夜玧殤眼裡只有酒,當然妹子看着就挺好,妹子的情也如水般乾淨但能讓人自醉。
俞悅看他們鬥,趕緊給莊家戰神要粥,喂他吃酸筍。
莊上弦滿意了,吃一肚子酸筍,看着月牙繼續吃。俞悅只當不知道。
曹舒煥趕過來,聞到一陣酸味兒,心想年輕人口味真重。
俞悅招呼曹都尉吃早飯。鞏州已經完全變了樣,又在快速發展,曹都尉每天都忙。所以把賀昌珉拉出來給他分擔一點,吸引一點注意力也好。
曹舒煥吃完舒坦多了,端起酒和夜酒仙走一個。
莊上弦也走一個,鹹晏和危宇過來,雙魚和馬補又擺上點心。
俞悅剝毛豆吃,鞏州吃的東西就比青巖多,京城吃的東西肯定更多。
曹舒煥看看妹子,平靜開口:“周無忌領旨,將帶着莊正弦及俞善民到墨國巡視。同行的還有水部郎中楊威、戶部李建貞等。”
大家都很安靜。以前東陽郡太守、皇帝等都有派人,每次都被糊弄走。這次不同了。
李建貞是李瑤兒大侄子,楊威是許王妃堂叔,俞善民估計是衝鞏州賀昌珉來的。李建貞大概也是奔崇州來,果然盯上了。莊正弦就是周無忌的野種,到墨國又做什麼?周無忌親自來,是皇帝按捺不住又讓周家打前鋒?
許王羅敬暉,是羅擎受庶長子,生母周貴妃周嵐是周無忌堂姐,不過已經死了。
許王妃則生下了皇長孫。皇帝弄來這組合有夠耐人尋味。
俞悅剝了毛豆喂莊上弦:“水部郎中會水麼?”
其他人一愣,旋即想到,水部的目的肯定是青西江。
鹹晏豪放的笑道:“放青西江遊一圈就知道了。”
俞悅繼續喂莊上弦,問鹹晏:“以前和莊正弦小野種怎麼相處的?”
鹹晏匪氣又和主公一樣冷酷:“開始還假裝兄弟,羅之軒的事情後,兩看兩相厭。莊正弦宣稱,主公死了,將軍府就是他的。”
俞悅瞭然:“墨國也是他的。傳話回去,墨國不論什麼東西,能加都加上野字。比如酒是用野生的稷谷釀的,吃的都是野菜,墨國窮嘛。石蟲是貴,這時間來正好,帶他們去荒山野嶺,體會一下野外抓野生石蟲的艱辛。那野種若是野蠻,就把他丟去颯滿山喂野蛇。”
卓穎婖讓墨國分部去傳話,快的話三天傳到,再快是兩天。
危宇問:“蛇有家養的?”
俞悅應道:“有耍猴的,有耍蛇的,那就算家養。再比如雞,是從野雞馴化的。咱墨國窮,把人當野人也無所謂。”
莊上弦看着月牙:“俞善民暫時不動他?”
俞悅應道:“他找他表兄,讓他表兄對付。至於李建貞,褚氏還要報復呢。”
褚氏一定會添油加醋跟李建貞講,還有李瑤兒的事,李建貞一定、會想辦法幫李瑤兒平反麼?俞悅琢磨,李建貞會想出什麼辦法?
莊上弦給月牙喂毛豆,看着月牙吃比他自己吃着還美。
曹舒煥商議完繼續忙去。到墨國是先到鞏州,選擇一個合適的態度和基調很重要,或者說主戰場是擺在鞏州還是墨國?
鹹晏也去忙。危樓陪鹹清去,他要忙清晏樓的事。
俞悅繼續琢磨李建貞,李家。李家從李瑤兒搭上俞善行起,算是比賀家晚一步。但明顯後來居上,李瑤兒這種人不可能沒野心,李家的野心,野到墨國來。
莊上弦皺眉,對着他不許想別的男人,他決定給李建貞一個教訓。
夜玧殤吃着酒,替李公子默哀,希望他能全須全尾的爬回京城,還有俞善民。
其實俞敏麗都對付了,俞善民又算什麼,他就是個廢物點心。
莊上弦和月牙商議:“今兒過節。”
俞悅剝着毛豆一頓,看着莊家戰神:“什麼節?”
莊上弦冷冷的盯着她:“七夕。”
俞悅縮縮脖子,點頭。
莊上弦毛豆喂她嘴裡,撲過去又搶回來,月牙沒反應?
俞悅什麼反應?堂堂墨國公,兩顆毛豆跟她搶?金豆子咱都不缺吧?
莊上弦更冷,剝了毛豆再喂月牙:“七夕,你準備怎麼過?”
俞悅反問:“怎麼過?”難過、好過、通過、度過、悔過、略過、將功補過是談不上。
莊上弦使勁咬月牙,給他裝傻:“你得送我禮物,你都沒給我繡過荷包。”
俞悅應道:“何必呢。我一會兒去給你買一百個,天天換。不行再一天換三個。”
莊上弦特不高興,盯着月牙半天又不反應,只能主動要求:“今晚有夜市,我們逛街,回來你主動。要不然練兩千個大字。”
俞悅只得點頭,逛街嘛,收拾一下回州城。
到州城,天正好開始下雨,秋雨涼涼的,街上人狂歡。
俞悅和莊上弦去清明酒店,清明酒店人也多得很,這樣子難怪人眼紅。
臨江路對面當鋪內,縮着幾個人,眼睛紅的能着火,這雨澆不息。
俞悅瞭然。之前就得到消息,許家動動手指,就把劉雲芳逼的很慘,劉克敵還摔斷腿;現在大概過不下去,又跑來;清明酒店卻如此紅火,可想而知他們心中的怒火、嫉妒與恨意,路人都注意到了。
“不是那傻逼麼?”州城百姓記憶好,因爲劉克敵曾罵街,說他們是墨國公救命恩人云雲。
“更猥瑣了。”吃瓜羣衆眼睛是雪亮的。
“聽說石蟲價那麼高,青巖每年都要送他們二百隻。”有人消息靈通又嫉妒。二百隻至少上萬兩白銀了,鞏州幾個人這麼有錢。
“那怎麼還這樣子?嫌少、貪得無厭?”百姓都義憤填膺,分他們一兩隻都好。
“胡說!”一個豆蔻少女衝出來大罵,“我們國公府的事,你們這些屁民不清楚少胡說八道!以後再胡說,本小姐讓國公報官,讓莊家軍處置你們!”
路上屁民都嚇得東倒西歪,一個胖胖的大嬸呸一聲:“一家傻逼!”
豆蔻少女怒極:“本小姐是驃騎大將軍府的大小姐,你們給我教訓她!”
胖大嬸嚇得一屁股坐地上,胳膊籃子放地上,正好擇菜。
豆蔻少女等一陣沒人理,猛地一頭衝向胖大嬸;竟是不折不扣的高手,要一掌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