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璽看着手中的瓷瓶,眼睛輕輕的閉上,嘶啞聲音輕輕吐出兩個字,“齊刃。”
聽見聲音,齊刃走了進來,微微俯身,“主子?”
鳳璽沉重的嘆息一聲,把手中的藥遞了出去,“悄悄的加在她的飲食裡。”
齊刃茫然的結接過鳳璽遞來的藥,再看着鳳璽此時的樣子,心裡本能的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這是什麼?”
“墮胎藥。”三個字,似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每一個字都在他的心上剜了好大的一個口子。
“墮胎藥?主子,爲什麼?”齊刃震驚的看向鳳璽,他始終相信,以主子對顧大人的情誼,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去辦。”冷冷的丟下兩個字,鳳璽沒有解釋的打算。
有些事情,他知道便好,他不想有一天讓她知道,之所以沒有保住孩子是因爲她的身體承受不了。
他不想她自責,不想她活在陰影當中,他的顧流離,是目空一切的。
齊刃點了點頭,思緒複雜的退了出去。
對他而言,他的職責便是聽從鳳璽的一切差遣,從來不會違抗,也不敢違抗,可是此時……
他忽然想反抗一下。
低頭看着手中的藥,他眼裡深深的閃過一抹糾結,狠狠心,他將藥反手扔了出去。
雖然不知道主子爲什麼這樣做,但是,如果一旦這麼做了,他和顧大人將永遠也沒有以後了。
如果主子要怪罪,那就讓他承擔好了。
而齊刃不知道的是,他們的所有對話都被來找鳳璽的言晚聽了進去,當他把藥扔出去的一幕,也落入了言晚的眼中。
見齊刃走後,言晚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撿起被齊刃扔掉的藥,她臉上緩緩呈現出了一抹陰冷的笑。
顧流離啊顧流離,你還真的挺悲哀,你以爲皇上會真的愛你麼?
不過……既然齊刃做不到,那她來做好了。
她會爲那個男人做所有的事情,尤其是這件事,她更是樂意之至。
收起手中的藥,她大步朝着御膳房走了過去。
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痛苦難受的樣子,看到她的驕傲被撕碎,狼狽的痛哭。
……
送走了樓朝睦,而且還沒有被怪罪,顧流離的內心無比的酣暢,整個人慵懶的躺在軟榻上,任由幾個丫鬟給她垂着肩膀,捏着腿,過的十分愜意舒適。
緋畫端着藥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她這一副大爺般享受的樣子,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公子,喝藥了。”
“嗯,拿來。”
緋畫無奈的走了過去,將藥親自要勺子舀到了她的嘴邊,讓她喝下去。
張開嘴,剛要喝,顧流離眉頭卻忽然一皺,“這藥……”
“怎麼了?”
顧流離眉頭緊皺的從軟榻上坐了起來,伸手拿過緋畫手中的藥,再次放到鼻子前聞了一下,接着,忽然冷笑一聲。
“這藥理有草烏和藜蘆的味道,雖然經過了特殊的處理,但是還是
有點味道。”
“我馬上去查!”緋畫臉上也染上了幾分凝重,更多的則是緊張。
顧流離點了點頭,“去吧,低調點。”
點了點頭,緋畫大步走了出去。
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緋畫走了進來,“公子,是言晚,她買通了御膳房的人。”
顧流離嫣紅的脣瓣扯出一抹輕蔑的弧度,“我早就想到了,去把她給我請進來,我要好好的招待她一番。”
她覬覦鳳璽,對她又不安好心,她都忍了,而現在,她居然得寸進尺了。
如果不是因爲她從小便接觸各種毒藥,還真心發現不了。
趁着緋畫去請言晚的空檔,她命人準備了一系列的用具,白凌,匕首,鴆毒,就等着言晚上門來。
當緋畫去請言晚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得逞了,但是,她有信心爲自己開脫。
“你們家主子叫我做什麼?”
言晚打扮的光鮮靚麗,豔光逼人,十分高傲的跟在緋畫身後。
緋畫輕哼一聲,“去了就知道。”
不一會的功夫,言晚便來到了顧流離的住處,本以爲看到的是她躺在牀上奄奄一息失去孩子的模樣,誰知道……
顧流離一身火紅色的風炮,臉上瞄着十分濃郁的妝容,將她襯托的高高在上,彷彿九天之外的神祗天后。
言晚臉上出現了那麼一瞬間的僵硬。
而顧流離卻笑的一臉大氣,“言晚,這些東西,選一樣吧!”
眼睛掃過桌上的東西,言晚藏在衣袖裡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緊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她一手把玩着垂落而下的髮絲,就這樣漫不經心的看着她,“我這人吧,脾氣不大好,而且……有仇必報。”
“呵!”言晚冷哼了一聲,譏諷的看着她,“雖然你是皇后,卻也不能草菅人命吧。”
“言晚!”顧流離淡然若水的開口,那雙妖嬈瀲灩的眸子就這樣淡淡的看着她:“別說本宮已經有十足的證據能夠證明你想謀害皇嗣,殺害本宮,即便沒有,本宮想殺你也不過是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的容易,一切只不過是憑本宮的心情罷了。”
“你……顧流離,你憑什麼這麼囂張?”
“憑我是顧流離。”
言晚:“……”
她修長尖銳的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裡,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盯着她,有怒火在蔓延。
下一秒,顧流離卻從軟榻上慢慢的起身,妖嬈的眸子掃過桌上的東西,隨意端起鴆酒,微笑的看着言晚,她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看着她那明明在笑眸子卻無半分笑意的模樣,言晚本能的後退一步,心裡莫名的有幾分緊張。
在顧流離走進的時候,她忽然想從外面跑去,卻被緋畫鉗制住。
“呵呵!”低笑一聲,顧流離手掌猛地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張開了嘴,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濃郁起來,紅脣吐出溫柔細膩的靡靡之音,“別緊張啊,本宮又不是什麼好人?”
言晚多少也知道她的囂張,一時間也不由得
害怕起來,拼命的想要往後退去,卻被緋畫狠狠的鉗制住。
整個宮殿的人就這樣漠然的看着這一幕,心裡卻十分的佩服這後宮唯一的一位皇后。
在顧流離酒即將倒入她嘴裡的時候,她猛地踩了一腳緋畫,趁着這短暫的空檔,她跑到角落裡,拿起一把剪子指着顧流離。
“你別過來,顧流離,你這個惡魔,你殺了我,我父親是不會放過你的。”
“怎麼,本宮還會怕你那酒囊飯袋一般的父親?”顧流離一席話說的十分輕蔑,讓言晚又是一陣怒火中燒。
“顧流離,你以爲皇上真的很愛你麼?這瓶藥,是他交給齊刃讓他給你下藥的。”
說道這,她不屑的輕哼一聲:“只是齊刃那蠢貨,居然不敢給你下毒而把藥扔了,幸好這一切被我看到了,所以,顧流離,你和你的孩子都是不受皇上期待的,這後位本身就是屬於我的,皇上也是屬於我的,顧流離,你不過是一個早該下地獄的人,你壞事做絕,喪盡天良,你不遭天譴天理難容!”
下一秒,顧流離身形一閃,快速的來到她面前,手掌不容抗拒的捏住她的喉嚨,直接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滿臉的嗜殺之氣。
言晚嗚咽着,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張臉被憋着了深紫色,張大嘴巴想要喘息,卻是徒勞無功。
顧流離捏住她喉嚨的手不停的收緊,紅脣扯出一抹冷佞的弧度,“憑你區區螻蟻,也敢與鳳凰爭輝!”
“顧……流離……你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皇上想要你和你的孩子……死的事實!”
聞言,顧流離忽然笑了,捏着她喉嚨的手忽然一鬆,看着她跌倒在地,痛苦的喘息。
蹲下身,她重重的捏住她的喉嚨,“言晚,本宮忽然不想殺你了。”
緋畫掏出一瓶藥遞了過來,“這是十日離夢幽,每到正午身體便會十分的飢渴,想要男人,如果沒有,便是疼痛無比,就是大羅金仙也忍受不了。”
看着言晚那張一瞬間蒼白的臉,顧流離脣角的弧度擴大了幾分。
沒有給她過多的準備,她直接將一瓶藥給她全部灌了下去。
言晚蒼白這一張臉,死命的想要把藥摳出來,卻是徒勞無功。
拍了拍手,她慵懶的站了起來,“你不是很行麼?現在就看你是要清白的身子還是要男人了?”
說完,她轉過身,甩給她一個孤傲的背影,“緋畫,將她送回去,以後,便是她地獄的開始。”
“啊!”言晚嘶吼的大叫了一聲,“顧流離,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會下地獄的!今日就算你躲過一劫也沒有用,皇上是要殺了你的孩子的,他讓齊刃給你墮胎,顧流離,你自詡強大,但是,你卻連一個男人的心都抓不住,他連你的孩子都不想要。”
顧流離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嫣紅的脣瓣輕輕抿着。
“我下不下地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地獄已經來了。”
沒有再給言晚多說什麼,緋畫一把握住她的嘴,直接將人拖出了皇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