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之立刻站起身,親親熱熱的迎了上去,挽住她的手,“趙媽媽你怎麼回來了?娘在庵堂裡怎麼樣?”
“夫人一切都好,只是不放心兩位小姐,叫我回來伺候着,免得兩位小姐吃了那些賤人的虧!”趙媽媽拍了拍她的手,轉眼就掃到了在牀上躺着的林惜之,林惜之正眼巴巴的看着她,滿臉盡是委屈,她“哎呦”一聲,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去查看傷勢,那丫鬟也趁着這時候退了出去。
林瑤之和林惜之那都是趙媽媽看着長大的,這其中的情分可不淺,趙媽媽坐在牀邊,看着林惜之滿身的鞭傷,心疼的罵道:“那小賤人當真是個有心機的!讓老爺把三小姐給抽成了這樣,瞧着都疼!老爺怎麼也能下得去手的,到底是自個的親骨肉,下手竟然這樣的狠!老夫人也是的!都是她的孫女怎的就做出這樣厚此薄彼的事情!三小姐纔多大點,被打成這樣也沒人護着!”
“爹還不是爲了那個賤種纔打的三妹妹!連一面都沒來看過三妹,只顧着那賤種的傷,也不想想三妹妹被打得有多重!”林瑤之咬着下脣道:“這陣子府裡頭出了不少的事兒,娘還叫我多扶持着雲姨娘呢!她就是個蠢笨的!一個勁兒的在別人面前耍威風,當真以爲自己懷個孩子就了不得了!我就看不慣她那輕狂樣兒!”
“祖母就是個老糊塗的!根本不心疼我和二姐姐!滿心眼裡頭只有那個下賤的小娼婦!”林惜之越想越委屈,“要是以前的時候,祖母早就過來哄我和二姐姐吃飯了,可現在心裡頭只念着那林長歌!我怎麼看不出那騷狐媚子有什麼好!爹爹和祖母滿眼心裡頭念着的都是她!剋死了自己親孃的掃把星他們還真給當成了寶!”
林瑤之說起這事兒也是氣的心口都疼,抓起繡筐裡頭的刺繡直接撕了個稀碎,恨恨的道:“我以前倒是沒看出來林長歌這般的有手段,只當她是跟老四一樣的悶葫蘆,卻不想她鬼心眼這樣的多!”
“三小姐年紀小不懂事,二小姐怎的也跟着犯糊塗呢!要不是夫人一早在府裡頭留了眼線,恐怕三小姐被打的事兒夫人還不知道呢!鬧絕食要是有用的話,老夫人當天就來長喜閣了,哪還用得着這樣一直鬧下去,倒讓老夫人覺着三小姐和二小姐都是不懂事的!白白讓大小姐落了個乖巧懂事的名聲。”趙媽媽苦口婆心的勸道:“二小姐你也看得出大小姐現在不是以前那樣好欺負的,連夫人都吃了她的虧,你們怎的還不學着聰明點,三小姐被禁了足那是老爺和老夫人的命令,誰也改不了這個事實!二小姐這時候就應該多在老夫人面前露面,學着低眉順目的,不要惹了老夫人生氣!大小姐不是一味的會裝腔作勢嗎?二小姐您也跟着學着些,只要您乖巧聽話,就還是老夫人面前那個得寵的二小姐,您看整個京都誰不知道二小姐是老夫人的掌上明珠,大小姐在這京都裡頭有個什麼名聲?”
林瑤之素來是個聰明的,否則從前怎麼會在老夫人面前那樣得臉,趙媽媽的幾句話就給她說通了,就算林長歌再得寵,身世上哪裡及得上她?要是真這樣下去,她恐怕遲早都會丟了老夫人的疼愛。
“媽媽考慮的周到,是瑤之任性了。”
見林瑤之受教,趙媽媽也鬆了口氣,二夫人在庵堂裡知道了三小姐被打的消息後,哭得死去活來,更是險些就闖了庵堂的門要回國公府來看三小姐的傷勢,幸虧她及時拉住纔沒闖下大禍。
想想那大小姐倒真不是個簡單的,先是害的三小姐和二夫人都被禁了足,又令二夫人栽在了這祠堂的事兒上,被送去了庵堂面壁思過,更是直接將二夫人留下來的雲姨娘徹底的拔了根,再不能在府裡頭猖狂,只怕是三小姐被老爺動了家法的這件事兒上也少不得有大小姐動的手。
趙媽媽頓時驚得一身冷汗,這樣的心機二小姐和三小姐哪裡是她的對手,只怕二夫人都沒有大小姐這樣的手段,不過是落了次水而已,倒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兒,她早些年聽說過冤魂找替身這種的事情,還有那黃皮子和狐狸精頂了人皮來禍害人,難不成這大小姐……
不行!她得趕緊回去找二夫人商量一下!這要真是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可了不得!
趙媽媽正想着的時候,“蹭”的一下站起身,轉身急急忙忙的就出了屋子,渾身冷汗,嘴中不停的唸叨着“阿彌陀佛”,沒來得及跟林瑤之和林惜之說句話就急匆匆的走了。
那慌張的模樣看在林瑤之的眼裡頭也令得她百般疑惑,但也沒往深處想,起身回了自個的屋子去安歇下了。
第日早上天剛亮,林長歌就已經起牀洗漱,坐在梳妝鏡前由着花舒替她梳髮,花舒梳髮的技巧是跟府裡頭的老媽媽學的,不僅梳出來的髮髻漂亮,而且動作輕柔不會扯疼了頭皮。
穀雨從外頭掀了珠簾走了進來,小聲的道:“小姐,昨天有人瞧見趙媽媽從後門偷偷回來了,在長喜閣沒待多久又急匆匆的走了。”
“二夫人這是心疼了,恐怕現在說不準急成了什麼樣子,畢竟三妹妹被爹爹打得可不輕,她能忍住不從庵堂裡頭回來看看,只是叫趙媽媽回來就知道二夫人也是個聰明的。”林長歌料準了衛氏也不敢貿然回來,畢竟現在林震的火氣可大着呢,“等會咱們就去給老夫人請安,把昨晚上我寫的那張食譜也給帶着。”
花舒感慨道:“大小姐對老夫人真是有孝心,熬着夜給老夫人翻書寫了一份食譜,老夫人要是看到了指不定有多開心。”
林長歌忍不住一笑,“也不見你吃了蜂蜜,怎的嘴巴也學着像花琪那樣甜了起來。”
花舒不服氣的道:“奴婢說的這可都是實話,大小姐要是不愛聽的話奴婢以後也就不說了。”
“好好好,隨你說。”林長歌一眼就掃到了在旁邊偷笑的穀雨,不由得老氣橫秋的嘆道:“我現在是管不住你們了,一個個的都開始跟我鬧脾氣了,趕明個說不準啊,我得一個個哄着你們這些小祖宗才行。”
這話引得主僕三人都禁不住“咯咯咯”的笑,尤其是穀雨險些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想不到大小姐也是愛開玩笑話的,跟着鬧了幾句。
梳妝檯上擺放着的胭脂水粉都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而且那顏色也極是漂亮,都用着精緻而小巧的胭脂盒裝着,嫩綠色的粉膏擦在肌膚上冰涼而舒適。
這些小玩意兒都是花舒和花琪抽空捯飭出來的,起初林長歌並未覺得有什麼用,但後來因爲林老夫人叫人送過來的藥膏用完了,她又不好意思去討,花舒就拿了她做的那小藥膏來頂着用,卻沒想到效果卻比林老夫人叫人送來的藥膏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