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扮成商戶入江南了曉民風民俗,這勁頭兒可不小。”
她意思是,江南大都督一職想要的人很多。
王灼揖手道:“臣必不讓陛下和皇后再次失望。”
“本宮此次助你除掉城中邪教,破了書房玄術,好人做到底,就再送你三張玄門符籙,往後要試你家裡有沒有邪教玄陣,就拿出此符,挽三個手訣,若符自燃而毀,便是有玄陣,你令下人尋出陣木、陣石即可。”
她伸出手,連挽了三個手訣。
王灼學了兩遍,“臣記下了。”
陳蘅給了他三張符。
笑道:“阿娥,本宮要在你家住幾日,安排住宿,我到徐州的事不必張揚。”
“諾——”
這位皇后是恩威並施,果然古人都不好糊弄。
看看王灼又感動又謹慎的樣子,被皇后治得服服帖帖、恭恭敬敬。
馮娥很是心疼王灼,領着陳蘅去了客房。
陳蘅在客房休憩。
馮娥挑了十幾個精明的僕婦、婢女在外頭侍立。
兩個時辰後,聞得外頭吵吵嚷嚷,卻是白雯與另一個叫周靈的女弟子吵起來。
“白雯,你今兒太過分了,得了一個人的靈力,另一個也不留給我。”
“這種東西,誰搶到算誰的。”
“若不是我,你打得過他嗎?”
稍後又進來二人,是清君與另一個女弟子,爭執的原因依舊一個得了靈力,一個沒搶到。
最後進來的是元芸,神色有些狼狽。
幾個女弟子道:“姑姑,如何了?”
“好厲害的武功,在邪教的地位不俗,今兒運氣不錯,遇到醫長老的大弟子。”
“啊——如何了?”
“當然是被我制服,毀了靈力修爲,現在被官府的人抓下了大牢。”
“姑姑的功力又長進了?”
元芸笑,“天聖女呢?”
“在屋裡休息。”
得了功力的,自進了一間屋子,盤腿打座。
沒得的一臉忿然。
黃昏時分,陳蘅與她們道:“你們今兒二人一組,下次再有,今次得了好處的人,不許一次再搶,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獨木難支。”
周靈問道:“天聖女,今兒白雯得了兩個,下次屬下也得兩個?”
陳蘅點了一下頭。
白雯的臉變得有些難看。
元芸沉聲道:“規矩不能壞!天聖女的話就是命令!”
“諾——”
九月初五,天剛亮,陳葳對江南再次發出攻擊。
一天一夜後,就傳來了破城、大捷之音,消息傳回,王灼很是歡喜,奪下了新城,陳葳傳令全軍撤入江南。
馮娥坐在屋子裡發呆。
歷史上記載,陳葳連奪三城後,就打了一場敗仗,陳葳稟奏朝廷,請陳義爲水軍將領,皇帝允,陳義帶着水軍從此一路勢如破竹。
既然陳葳早前打勝了,後頭怎麼就敗了呢?
馮娥有些不明白。
九月初八一早,陳蘅辭別說要去看新奪的江南城池。
後來,也是許久之後,馮娥才從王灼那兒聽說,陳蘅是不放心,她去新奪的城池查看,果真發現了邪教布入的玄陣,破其玄陣。
九月十四,陳葳所領水軍再奪一地,消息傳回朝堂,皇帝大喜。
也是這一天,從江南傳回一個消息,北燕使臣一行被江南盟主莫東斬殺,十幾個人的人頭就掛在城牆上。
北燕君臣大怒,燕帝下令全力奪下江南。
九月二十日夜,陳蘅坐在帳中。
陳葳揖手道:“下一地如何?”
“江南盟水軍換將。”
“怎麼換了?”
“早前的將領是邪教醫長老座下三弟子,精通兵陣,又有大弟子在我方接應,可接連三城,你攻城我破陣,江南盟主感覺不對,換成了真正的軍中將領。”
陳蘅站起身,“我帶元芸幾人繼續往前行,得去水幫走走,也瞧瞧江南各地是否還有玄陣,他們的陣柱、陣石被毀,若要在短時間再製出來不可能,而這段時間就是我軍的機會。”
“末將明白。”
陳蘅點了一下頭,“二兄以爲,陳義這人如何?”
“脾氣是壞了些,人很聰明,也是帶兵打仗的好將領,早前十幾役,若不是他指揮得當,我們會折損更多的將士。妹妹能否與陛下說說,給他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二兄問陛下遞摺子,此事我可做不得主。”
不是她擼了陳義,現在怎麼讓她出頭?
陳葳片刻就明白,這是陳蘅有意讓他示好陳義。
“你現在怎麼也學會這些彎彎繞?”
“有時候做了好事,就得讓對方知道,念你的情兒。”
陳葳道:“成,我今晚就寫摺子。”
陳義很鬱悶,他不能攻破,陳葳做到了,指揮得當,陳葳沒有他聰明,可抵不住人家學得快,看陳義指揮了十幾役,也有了經驗。
陳葳不愧是陳留太主的孫兒,在帶兵打仗上確有些天賦。
陳義很是佩服陳葳,但心中亦暗暗羨慕陳葳有一個好妹妹,處處都能爲陳葳助力,而不是拉他的後腿。
陳葳與皇后,互成臂膀,而皇后不僅精通醫術,還通玄門陣法。
陳葳悄悄進了陳義的大帳,“五妹夫,我與朝廷遞了摺子,請求任你爲水軍主將,我依舊爲輔。”
各喊各叫,既然陳義沒與穎川陳氏相認,放棄了他是陳朝剛之子的事實,陳葳就順了袁家,喚他一聲“五妹夫”。
陳義面無表情,“你不是連打了幾場大勝仗。”
“別人不知道,我自己卻知道,這幾場能勝,是因爲江南盟水軍太過看重邪教的玄陣,如今全被皇后給破了,可一場仗,這可是江南的古城不容易打,裡面的駐軍不少,又有江南水軍,數萬人馬。
我過來與你商量一件事,我近日佯攻,試試他們的虛實與兵力,你在旁觀察,待你指揮時,正好朝廷的回覆摺子就該到了。”
這種打法,完全就是爲他人作嫁衣裳的節奏。
陳義不解,“爲什麼?你爲何幫我?”
“說到底,你我都姓陳,我們的妻子又是姐妹,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說一直未說,可也想給你妻子掙一個誥命,給你的兒子少雲掙一個爵位。水上作戰,我自認不如你,有你領兵水上,我學了不少。”
他從懷裡掏出一疊黃裱紙,左看右看,確定周圍無人,這才低聲道:“我妹妹給我的,說是玄門符籙,能用此試探出周圍有沒有玄門陣法,我教你使用……”
陳義看着這樣的陳葳。
他還和小時候一樣,總是對他釋放出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