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章)他心下大駭,這一怕,立時就看到一條巨大的蟒蛇,張着大口撲了過來。
“救我!救我!”他近乎瘋狂大喊,一把被同伴扯住,“你怎了?”
他看到同伴,方纔回過神。
同伴道:“別亂走,照着郡主說的步法走。”
兩人進了陣中。
慕容慬問:“你剛纔怎了?”
“屬下一時衝動,走錯了步法,突然就發現周圍一切都是陌生的,還有一條巨蟒要吃我。”
陳蘅道:“這是玄門法陣,進入此陣,就必須照着規矩來,剛纔的步法是複雜了一些,我會改得簡單些。”
她拾了一根樹枝,在兩樹的中間劃了起來,劃完之後,又嘴裡唸唸有詞,在兩百丈的距離裡翩翩起舞,待舞完之後,她喘着粗氣:“杜鵑,你照着我所繪的走。”
杜鵑看了一下,從裡頭往外走一段,就轉着一個圓走一圈,這圓不大,不到十步就能走完,然後在圈的另一側出去。
之後,她又照着地上的圖再轉一圈進來。
陳蘅道:“下次你們就照這法子出去,從另一側的法子與此相同,此法也僅限於此處。四十九陣,每個陣的出門生門皆有不同,我只有瞧過才知道法子。”
“諾。”
陳蘅看着一人多高的石頭,上頭有三尊觀音像,從未有過的成就涌上心頭,用手輕觸時,有靈力傳到到指尖,剛纔用引靈術消耗的靈力又回來了。
她淺笑了一下。“阿慬,找到玉石礦了?”
“那山谷的玉石不少,只是不切石,不知哪些是玉石。”
杜鵑看着自家的玉石,“這是我們的,你可不能搶。”
慕容慬道:“玉石礦多的是玉石,我搶你的作甚?”他搖了搖頭,以前不覺,現在的杜鵑居然是這個樣子,惹得天羽這幾天總是出神發呆。
陷入情網的男人,變得更傻了。
陳蘅道:“時辰尚早,東邊四處的主陣眼得換大石,你隨我再走一趟,另外,東邊盡頭處還要佈陣法,如此纔算完整。”
慕容慬道:“杜鵑,你留在這兒,若有人回來,你告訴他們正確的出入陣法,馬車就不必進來了。”
“我一個人……”
她有些怕,早前見過那麼怪異的事,她害怕這裡鬧妖怪。
侍衛甲道:“你莫怕,天羽一會兒就回來了。”
那個壞蛋,她纔不想理呢。
陳蘅與慕容慬尋到往東的主陣眼石時,早前的石頭已經裂了,那原是三塊大石磊起來的,現在要挑更大更好的石頭。
“主陣眼石上得刻神像。”
慕容慬道:“你繪,我刻,他們倆尋最好的石頭。”
二位侍衛見到了那等奇異的人,現在對陳蘅敬畏得很。
陳蘅點了一下頭,表示瞭然,“不用刻太深,有個印子就行,這次得刻神將。”
她想了一陣,憶起商周時期傳說中的人物:二郎將、哪吒等,也只能繪他們了。
不多時,兩位侍衛吃力地滾回一塊大石,亦是一人多高。
陳蘅硯默,在石頭上繪了一個二郎神將的像,只得寥寥幾筆,卻不失神韻。
“石像要面朝觀音方向,往西,放石入坑。”
陳蘅拿着半把剪刀,沿着繪的線,竟輕鬆得如同在紙上描繪,但剪刀與石頭傳出了磨擦聲。
刻完之後,陳蘅看了一眼,奇蹟再次發生,那石上的人似要衝出,掙扎了幾下,化成了神刻像,只是面部輪廓更加分明。
慕容慬知這是靈穴的作用。
另兩位侍衛駭得不敢出大氣,心下對陳蘅的敬畏仿若神明一般。
如果是國師,恐怕也做不到像她這樣。
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人?這玄門術法未免太高深了些。
陳蘅道:“我們去下一處!”
慕容慬原說幫忙,可他根本幫不了陳蘅,到下一次,陳蘅不用筆,直接握着剪刀就繪出哪吒神像。
走了東邊盡頭,兩名侍衛召集了當地村民,讓他們幫忙移植樹木,因聽說有錢可拿,村民們很是熱情,只是依舊比河西村的人慢了許多。
河西村是跟着他們幹了好幾天活,而這些人卻質疑幹完了有沒有錢拿。
憨厚的百姓只顧悶頭幹,不到一個時辰就幹很多活,而一些質疑的要麼不幹,要麼就在圍觀。
兩個時辰後,一百零八棵樹方纔植完。
侍衛們開始給各人發錢,有一家兄弟幾人的,種了五棵大樹,賺了五兩銀子,瞧得周圍的百姓羨慕不已,後悔自己沒動手。
晌午,陳蘅幾人在附近的村民家用飯。
酉正時分,方趕回原來的地方,西邊的石頭上還得刻神像。
杜鵑已經做好了野菜蘑菇湯,這次還有了大餅、饅頭、點心。
燕兒亦跟着來了。
時不時地道:“郡主什麼時候過來?出去時帶乾糧沒?”
燕兒的聒噪,讓杜鵑有幾許心煩。
郡主不在,這幫渾人就總愛逗她,拿她與天羽打趣,說什麼要替她保媒,給她與天羽牽線。
讓她嫁給那呆頭呆腦的憨子,她可不樂意,看到天羽就沒好氣。
杜鵑道:“乾糧都擱多少天了,還能吃嗎?”
“也對哦,你們不會就在這林子裡睡,萬一有猛獸怎麼辦?”
“郡主布的陣可以護着我們,猛獸進不來,鳥也飛不進,安全得很。”
陳蘅回來時,燕兒激動地圍着她直打轉。
“這些天,莫鬆大娘、馮娘子可想你了,我想郡主都想得睡不着。”
杜鵑道:“郡主不在,我瞧你在別苑可是快活得緊,吃着零嘴,與一羣婢女閒話。”
他們在外頭風餐露宿,但凡明眼人,就能發現郡主黑了、瘦了,杜鵑也黑了不少。
燕兒傻笑了兩聲,“好姐姐,你回都城可莫提這事,若阿孃知道我拿月例買零嘴,肯定罵死我。她還想讓我攢銀子幫長兄娶新婦呢。”
杜鵑瞪了一眼:“小心吃成大胖子。”
她們都瘦了,只燕兒胖了,回到都城,少不得又被人說嘴。
燕兒有時候愛吃,尤其是沒人管又沒差的時候,她能抱着一大筐吃食,從早吃到晚。
夜裡,躺在燕兒帶來的西域地毯上睡,身上還有一條薄衾,陳蘅睡得很香。
侍衛們爲掩耳目,在大箱子上用樹枝遮了,往上頭放了不少獵物,說是到森林裡行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