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章)雲容眼睛一亮,“真的?”
慕容思肯定地道:“我的人瞧瞧得真真的,二巫女變得很胖,哪裡還有昔日的美麗,跟只肥豬似的。博陵王妃心思惡毒,她自己得了良緣,卻要二巫女得不到良人。”
世間優秀的男子又有幾個會歡喜肥豬似的女人。
如果陳蘅聽見,定會說“二巫女是未來的大巫師,不會嫁人,得繼承大巫師衣鉢。”
可她不在,這會兒慕容思添油加醋地說了陳蘅如何惡毒的事。
只要陳蘅惡毒,他日她再說什麼,民心和輿論都會向着她。
慕容思是想一步步壞了陳蘅的名聲,只要陳蘅的惡毒之名傳出,她再實施下一步。
雲容道:“她何止惡毒,博陵王原是我女兒的未婚夫,就被她奪了去,還是醫族的聖女,也是一個恨嫁的……”
慕容思心裡暗道:慕容慬幾時變成納蘭弄月的未婚夫?
從未有過的事。
早前,燕高帝有意,雲容長公主嫌慕容慬是個病秧子,怕自家女兒成寡\婦,雖未明言拒絕,卻婉轉地與麗妃走動,但凡明眼人,誰不知道雲容長公主動了把納蘭弄月許給大皇子慕容忻的意思。
大皇子聽說燕高帝提過納蘭弄月與慕容慬的婚事,不敢惹惱燕高帝,只得迅速訂下自己與舅家表妹龐氏的婚約,藉此避開流言。
納蘭弄月前有慕容慬,後有慕容忻,兩位皆沒嫁成,現在不上不下。她想嫁其他皇子,皇子們的母親卻私下道“大皇子、四皇子都瞧不上的女子,跟淚做一般,這樣的兒婦本宮要不起。”
而今又有兩位皇子即將成人,雲容長公主想將女兒嫁給與慕容慬感情最近的八皇子,可燕高帝道:“弄月比八皇子大,不合適。”
當初他提出一雙兒女的婚事,雲容長公主居然嫌棄他兒子是病秧子,就算身子不好,那也是他兒子,自來都是他北燕皇帝嫌棄別人的,哪有被人嫌棄的道理。
燕高帝想到這事,尋了個藉口就給回拒了。他看不中納蘭弄月,皇妃們也不喜納蘭弄月的矯情,動不動就哭,但凡孃家有在燕京的,孃家的婦眷不乏在雲容母女手上吃過虧,越發心中不喜。
雲容長公主直說陳蘅搶了她女兒的丈夫,三個女人聚一處,一起罵陳蘅。挑起雲容母女的恨意之後,慕容思再接再勵地道:“近來,博陵王妃行事張狂,滿朝文武敢怒不敢言,姑母就任她如此?當彈劾她!”
雲容道:“駙馬的堂弟在都察院,我讓人召他入府,寫奏疏彈劾博陵王妃。”
慕容慬見目的達到,方笑道:“只得納蘭家彈劾恐怕不成。”
雲容微怔,“本宮會呈奏疏彈劾。”末了,加了一句,“本宮亦有交好的幾位誥命夫人,讓她說服丈夫一併彈劾。”
幾日後,燕高帝的案前就堆了數份彈劾博陵王妃的奏章。有說博陵王妃囚禁巫族巫女的,有說博陵王妃不敬長輩的,還有說博陵王妃不守皇族規矩,嫁入皇家就是皇家婦,卻總往帝月山莊跑……彈劾的內容各有不相同,罪名也是各種各樣。
囚禁巫族巫女,有了抗巫丹,讓燕京身中蠱毒的朝臣有了健康。
博陵王族不敬長輩,也僅是不敬雲容,這也怪雲容自己張狂,定王、慶王等人當時也在,他們可是皇族的宗主、長輩,他們二位沒阻止,可見是雲容有過在先。
至於說不守皇族規矩,博陵王妃去帝月山莊是查賬目,這件事在燕高帝那兒報備過。五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充作軍資,這就是從帝月山莊來的。
關於帝月山莊的秘密,燕高帝知、定王父子知,慶王、蕭靜妃、容麗妃皆是不知的。
而此刻,陳蘅已經知道自己被數名大臣彈劾的事。
元芸幾人頗有些氣憤。
“雲容長公主自己一事不成,成爲燕京一霸,反倒彈劾天聖女,真是可氣。”
陳蘅笑微微地,心下全未當成一回事:“人不被罵是庸才。”
前世的她,原是個安分守己的,雲容長公主爲助月妃奪寵,在燕京壞她名聲,硬是把一個循規蹈矩的淑女說成禍\國\殃\民的妖\妃。
她看着手中的字畫,這是她繪的蘭花圖,旁邊又題有一首蘭花詩,用的是蘭書,她微微眯眼,“元芸姑姑。”
元芸幾人正在替陳蘅抱不平,聽她柔聲一喚,方將注意力移到她身上,陳蘅道:“你們覺得這字畫如何?”
藍衣迭聲道:“天聖女的書法丹青自是好的,真是絕了!”
陳蘅揚了揚眉,“罷了,要說起字畫,元芸姑姑與行雲夫人還懂些,你們幾個除了拳腿武功、修煉功法,別的也不懂。”她捧着字畫,細細地看了一遍,“元芸姑姑一會兒交給行雲夫人,就送到福州罷,就說是我在遊歷南海時繪的,變賣成銀錢,銀錢捐給福州慈濟堂的老人孩子。”
元芸接過字畫,歪頭瞧了一陣,“這字漂亮,畫更漂亮,福州慈濟堂的人真有福氣。”
陳蘅笑了一下,“去辦罷!”
“諾。”
元芸捧着畫雲尋韓姬。
紅衣、藍衣幾人交換了眼神。
陳蘅道:“巫族大長老與二巫女關在一處?”
醫族的人聽說她們的血能煉成抗巫丹,哪裡捨得就此放人,沒煉足一定數量的抗巫丹,他們是不準備放人了。
醫族與北燕皇帝更是弄來不少的藥材,讓白染師徒幾人晝夜輪流煉製藥丸。江湖中求購抗巫丹的人有之,魏都求購者有之,就連柔然貴族亦在求購此藥,有求,就會有人售。爲了賺更多的銀子,燕高帝令太醫院準備所需藥材。
近來,這些藥材正源源不斷地被送入國師府。
秀君揖手道:“天聖女,她們的血有大用,現在還不能放。”
陳蘅眯了眯眼,“一日後,將人給放了。”
天聖女讓放人,這是聖女的話,她們違抗不得。
麗君想的是,莫不是天聖女又算到了什麼?
天聖女不說,她們不再多問。
藍衣道:“人是由行雲護法的人看着。”
“你現在就告訴他,一日後寅時之前必須放人。”
說了放人的時辰,難不成真有什麼大事?
陳蘅坐到案前,繼續提筆練字繪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