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蘅停下了腳步,“昊兒……你真的是昊兒,是我兒子,你怎麼變成這樣……”
她前世的昊兒,就是個漂亮又可愛的小孩子,可不是面前這條小青龍。
慕容慬睡得正沉,只聽陳蘅口裡喚着:“昊兒”,輕攘着她,“阿蘅,阿蘅,醒醒,快醒醒,你做惡夢了,阿蘅!”
陳蘅倏地睜眼。
小青龍見陳蘅突地不見,急得大叫:“孃親!孃親……”追往皇宮,一道金光掠過,青氣繚繞落到太子宮的寢殿消失不見。
慕容慬道:“你剛纔做惡夢了!”
啊——
陳蘅腹部一痛,慘叫一聲,用手輕撫着腹部,那條小龍說他是昊兒,他真是昊兒,他跟過來了?
她似乎聽到自己的身體傳來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孃親,孃親……”兩聲之後,“這是孃親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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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追着小青龍,到了太子宮上空,看到小青龍跌落進去。
慕容慬擔憂地望着陳蘅,“你做惡夢了……”
“慬郎,昊兒要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
“我夢到他了,他是一條小青龍,追着我喊孃親,還說我身上有他孃親的味道。我要與他說話,就被你喚醒了。你爲什麼喚醒我?我好不容易纔見到他,你吵了我的美夢,你賠我的好夢。”
她連聲喊昊兒,他以爲那是惡夢。
他怎知道她做的是美夢還是惡夢,這女人你待她好,她就能蹬鼻子上臉,他是不是沉下臉訓幾句。
她難得小鳥依人地偎在懷裡,還是不訓了。
“本王不對,不該喚醒你。”他將她擁在懷裡,“乖,沒事了。昊兒會回來的,我們等着他。”
陳蘅道摸了摸肚子,“我的癸信似乎晚了,說不得他已經在我肚子裡。”
“懷……懷上了?”
沒得玩了。
他不是想用孩子綁着她,免得她想東想西,又用了這法子誘她說出前世的事,她因他受盡了苦頭,因爲他奪去清白,害她被夏候滔冷待,冷眼看她被陳茉欺負。
他爲不讓人碰她,又給她下了玉\寡\婦之毒。
她前世今生,只有他一個男人。
而他呢,卻有月妃、韓妃,甚至還有幾位只有過一夜或是兩夜情緣的嬪妃數人。
“阿蘅,你不用怕納蘭弄月,她要和親柔然,我答應你,無論是月妃、雲妃還是真的是我女人,還是假是我女人,我的身邊只會有你一個妻子,也只你一個女人。
前世的苦,我必不讓你再忍。
沒有旁的女人,你就不必再受苦。
你放下前世,我也放下,前世我們都有太多的遺憾與痛苦,我們好好的過日子,生幾個孩兒,將他們養大,我們也過含飴弄孫的日子……”
陳蘅道:“我們之間,再不會有旁的人,沒有月妃,沒有婉嬪,沒有你的四季美人,沒有鶯鶯燕燕……”
“這一生,我誰也不要,就守着你,陪着你。”慕容慬溫柔地將她擁在懷裡,前世的他,在最後定是懊悔的,就算將她打入冷宮,也是爲了皇權,爲了保她的命。
納蘭弄月的孩子沒了,我有的證據都直指陳蘅。
他必須得罰她。
即便知道她不會對孩子下手,她不曾傷害過夏候滔的兒女,也不會傷他的孩子。
她在冷宮結識了雲曦,那個拿着耳墜,卻一直未將前世記憶給她的男人,也許他是不捨得她痛苦,寧可靜默地守護。
“阿蘅,雲曦……”他輕嘆一聲,“罷了,這一次,我不會代你做決定,也不會傷他性命。”
若他再殺她一次,她會生怨。
他不想他們夫妻之間,因爲外人再生出芥蒂。
她想護的人,他幫她護着。
她看重的人,他亦看重。
想她所想,即便恨雲曦入骨,但因她看重,他可以護雲曦,也能抑住自己的性子,放雲曦一條生路,只要她想的,他都願去做。
陳蘅心下一凝,對雲曦她是有愧疚的,“我會替火族解除詛咒。慬郎可還記得永樂邑的靈穴?”
“記得,你在那裡佈下了九轉玄陣。”
“在靈穴之下,有當年憶東靈女佈下的詛咒玄陣,我想回永樂邑,趕在我有孕三月之前……”
“你有孕在身,待坐穩了再去。”
陳蘅搖了搖頭,“孕期三月後,我的法力、靈力都被受到禁錮,無法使用,一直到我產下孩兒,才能恢復法力與靈力。”
“我不放心。”
“前世的昊兒,中毒之後聽力受損,我用心頭血爲他療養,你明知是月妃所爲,可月妃卻落了胎,說是我因昊兒之事忌恨於她……”
“你從未想過,我是迫不得已,我將你打入冷宮,是爲了護你周全。”
“可她害了昊兒,也給昊兒一生帶來了無法癒合的傷痛。”
慕容慬道:“我不與你爭執。我將她遠遠地打發走,讓她再也無法傷到你和孩子,你可以安心。我答應你,今生會守着你一人。阿蘅,雲曦呢?我承諾了你,你是不是也得做什麼?”
“你給我一點時間,容我想想。”陳蘅理直氣壯地道:“你明知我不喜納蘭弄月,你用了幾個月才做出決定,爲什麼不給我幾天時間考慮?”
“我又沒說不給你時間。”
她真是越來越強勢了。
就算他們是夫妻,就算他努力地溝通,讓她暫時放下了心結。
他們之間沒有別的女人,沒有納蘭弄月,而陳茉已死,夏候滔更是逃亡離都,他們的好日子纔剛剛開始,他犯過一次錯,這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時間還早,你且睡罷。”慕容慬給陳蘅掖好被子,對外頭喝了聲“彭子”。
彭子一路急奔:“太子殿下。”
“天亮之後,召御醫來給太子妃請平安脈。”
“諾。”
彭子有一會沒聽到裡頭的吱扭榻搖之音。
他只她一人,不會再有旁人,沒有其他女人,就不會有人算計她,也不會再有人來傷害她的孩子。
無論是柔柔還是昊兒,都會平平安安地長大。
陳蘅道:“明日也給行雲夫人請請平安脈!”
慕容慬道:“太子妃的話,如出本王之口,你要同等恭敬。”
他沒有不敬太子妃。
彭子又應答一聲“諾”,低聲問道:“元芸姑姑備了精緻的吃食,可要擺膳?”
陳蘅道:“我睏乏得緊,阿慬,你吃罷。”
“我無胃口,還是擁着你睡覺好。”
他一倒臥摟着陳蘅闔上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