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對着外頭道:“周通,把這些盒子裡的動物都放了罷。”
陳鬧看着周通將盒子打開,裡頭的動物一出盒子就恢復了生機,拔腿便跑。
“沒良心,本公子待他們如此好,一個個跑得這般快。”
明明是個小人,卻學大人說話,白染想笑。
莫楷道:“你待他們好,卻沒他們的自由與快樂重要,你所謂的好,對他們來說許是劫難。”
陳鬧大叫:“我聽不懂,最討厭聽這種彎彎繞的話。”
他一扭頭,趴在馬車前,看着車簾外的風景,“我們去醫族,能看到我娘嗎?”
昨日瞧了一天的動物激戰,今兒有些無聊。
“你不是要給你娘尋聖藥,讓你娘給你生妹妹。”
陳鬧覺得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只要想到有一個像三娘子一樣的小妹妹,就覺歡喜。
元誠照顧着銀狼與玳瑁。
銀狼吃下三枚靈丹後,便陷入沉睡中。
玳瑁亦是如此,玳瑁形狀像龜,像這種有五彩殼的玳瑁更是少之又少,它蜷縮在那兒一動不動。
“元誠公子,爲甚大祭司不留那隻變色壁虎?”
“大祭司這般選擇定有他的用意。”
變色壁虎的戰鬥力有目共睹,強勁、厲害,更是英勇無敵,吞吃的靈獸不少。
玳瑁雖是瑞物,五彩的殼子很奇特,卻不如那隻厲害。
陳蘅依舊害喜,每日清晨都要吐上兩回。
搖搖晃晃地走了半月後,終於抵達燕京,一行人進了帝月山莊。
換了個地方,陳鬧、莫楷看着什麼都新奇。
進入北燕境內,國泰民安,百姓安樂,與南國大爲相異。
莫楷第一次發現,就算南晉亡了,百姓們的日子依舊繼續,在北地,百姓們對現在的燕帝、太子很是滿意,時不時有誇讚之詞。
在帝月山莊住了一日後,預備了乾糧,元誠帶着二十多名醫族弟子護送神獸、陳鬧回神木城,玳瑁還在晉級沉睡,銀狼亦是不吃不喝扒在它的大箱子做成的窩裡一動不動。
陳鬧瞧了幾回,見它們一點也不好玩,就再不理了。
白染道:“陳鬧這個名字暫不要用,我給他取名陳琅,琳琅滿目的琅,盼他學識淵博。”
莫楷覺得陳琅之名可比陳鬧好聽多了。
不會也要給他另取一個吧?
等了一陣,卻未聽白染說他。
白染又叮囑道:“他們是表兄弟,只要他們表現得很,學堂休沐之時,也讓他們見面一次,一處玩上一日。”
“是。”
“你回了族中,就收幾個弟子罷,但陳琅必須你的親傳弟子之一。”
“弟子明白。”
陳琅的血脈異於常人,就算不是醫族人,也要用力培養,要讓他接受醫族,並且愛上醫族。
陳蘅是天聖女,陳琅是她的侄兒,不會對醫族有敵意。
“回去之後,就以培養下代祭司爲重,不必再來俗世。你繼我衣鉢,在外歷練這十幾年,足夠接任少殿主,可你二師叔的首徒武玠不在你之下,不容小窺,他日祭司殿的祭司選拔,定然激烈。而陳琅的出現,會給你增加城主府、六大長老的注目。”
他是另闢徯徑,希望此法能助元誠順遂接任大祭司一職。
“莫楷送往城主府暫住,入神木書院讀書。”
“你回族中之間,直接去找城主,與他明言陳琅的事,城主自會出面說服六大長老,至於莫楷的身份,城主會爲他安排。”
師徒二人說了一陣話,方纔在燕京城外分開。
陳蘅正與莫楷、陳鬧(陳琅)說話,叮囑他們去了醫族要認真學習,讓莫楷得暇給家裡寫信報平安。
“去了醫族,有事去城主府元家,我已寫信告訴元夫人,託她照顧你們。”
“不要擔心,你們去那裡是學本事的,只要用心學習就好。”
陳鬧聽不進去,莫楷聽得很是認真。
陳蘅伸手捊了一下莫楷額上碎髮,“姑姑就在燕京,在帝月山莊,會在這裡等你們歸來。跟着你們師尊去罷!”
陳琅、莫楷上了馬車,二人戀戀不捨,從此後,他們遠離了家人,要在另一個地方生活、長大。
元誠進了馬車,不多久,一行二十幾人消失在視線。
“元芸姑姑,我二兄比我果決,如果是我的孩子四歲離開,我會捨不得。”
這麼小的孩子離開家人,遠赴幾千裡外的異族。
沒有果決之心,根本做不到。
陳葳如此決定,也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成材。
“陳二郎主的決定是對的。”
陳蘅知道所有的內情,她不僅是陳家的嫡女,更是醫族的天聖女,無論是爲陳家將來的路,還是爲了醫族,她都不能阻止。
“希望他們在神木城可以快樂成長,不會受人欺負。”
“夫人應該相信城主夫婦,有他們在,兩位公子不會受人欺凌。”
尤其是陳琅,他可是大祭司首徒的弟子,也是元誠的傳人之一,誰爲難他,就是爲難元誠,爲難大祭司。
白雯喜道:“稟夫人,是太子殿下來了!”
燕京城外奔來一行人,領首的人穿着一襲紫袍,身後跟着十幾名護衛。
“鳳歌!”
慕容慬翻身下馬,箭步如飛地近了跟前,一把將她攬在懷裡,“離去幾月,可有想我?”
“發現自己少了一個出氣桶,更發現夜裡沒人給我掖被子……”
她害喜得厲害,心情不好,就拿他出氣,說些氣人話,再讓慕容慬半夜去給她弄吃的。
慕容慬因知她難受,倒是認真地給她尋各種吃食。
見他待她有心,她的難受就輕快了許多。
陳蘅似要將前世自己未享受到的暢快都發泄出來,時不時指使他,他不想去還不成,怕她着惱,還必須得去。
那種明明不想去,卻又不得不去的無奈,讓陳蘅頗有一種快感。
慕容慬柔聲道:“你一去幾月,我可想得很。偌大的太子宮,變得冷冷清清,你回來,太子宮也熱鬧了。”
陳蘅低聲輕呼一聲。
“怎了?”
他很緊張。
“孩子踢我了。”
他這才注意到她的肚子,比離開時大了不少。
她看着慕容慬英俊的臉龐,“我離開時,你臉上長斑,我不在,你倒越發精神了,還說想我,我瞧你是越過越好。”
慕容慬傻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