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緩的道路上四周皆是一望無際的枯枝,寒風蕭瑟帶起些微的塵土,就在此時一亮看似極爲普通的馬車緩緩的從遠方駛來,只見那馬車外側坐着兩道身影,遠遠看去倒也不難分辨出是一男一女,但是模樣卻是有些看不真切了,兩人身後的馬車沒有過多的裝飾物,從外形看起來倒是普通的緊,但是倘若細細看去有見識的人便會發現此馬車從上至下全部都是由上好的金絲楠木打造而成,而且就連馬車外的綿簾也都是由上好雲霧緞織成,上上下下加起來至少也得有個幾萬兩不止。
雖是午時但是氣候卻也是凌冽的很,甚至沿途的路旁也不曾見到一隻飛禽,而馬車內卻是一片舒緩,只見那馬車內佈置齊全應有盡有一應俱全,一道淡粉色的身影赫然坐立在一旁的軟榻之上,只見其手中捧着一個暖爐,百般無賴的從穿口處眺望着沿途的精緻,精緻的面容上佈滿了深深的疑惑以及濃濃的不解,轉過如水的雙眸看向坐在一側的人微微蹙眉道:“漂亮哥哥,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話落,那坐在馬車一側軟榻上的人微微睜開了雙眸,霎時間一雙魅惑的雙眸縈繞在眼前,只見此人一襲月白色的素文長衫側臥在軟榻之上,纖細修長的雙手也同樣捧着一個暖爐,雙腿略微的搭在軟榻上顯得有些慵懶又帶着一抹難以言喻的媚態,如墨的墨髮束於頭頂之上簪着一支極爲普通的木簪,之下散落的青絲全部垂於胸前隨着側臥的姿勢垂在了那月白色的衣衫之上,而那面容更是顯得驚爲天人,每一處地方都完美的沒有一丁點的瑕疵,整個人美得就像是一幅畫一般,讓人有些不忍去驚擾了她的美麗。
“不是說過了,不準這麼稱呼我。”清冷的聲音裡泛着一絲涼意,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淡粉色的女子卻是眉頭蹙的更深了些,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小聲的嘟囔道:“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且……你也不告訴我……”
男子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道:“你可以和他們一樣喚我音公子。”
“我知道啦。”淡粉色女子雙眸彎了彎面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道:“那我以後就叫你音哥哥吧。”
沐音微微眯了眯眼睛卻是沒有再說話,懶得與她爭辯這些,再次微閉上眼睛繼續休憩起來。
“音哥哥,你還沒告訴我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啊?”淡粉色女子揚眉道。
“九陽山。”
“九陽山?那是什麼地方?”
“你不是要去找你的荀哥哥。”沐音神色冷淡的道。
荀哥哥?俞荏婕立即雙眸放亮,滿臉驚喜的看着面前的人,想到伸手去抓她的胳膊,但是剛伸出手想到什麼又立馬放下了,而後歡快的道:“真的嗎?荀哥哥在九陽山嗎?他爲什麼會在那個九陽山啊?他在那做什麼?”
“你再多說一句話就馬上把你仍下馬車。”沐音目光微涼的看着她,冷聲道,清冷的面容上帶着一抹不易發覺的不耐來,好像還有一絲微微的怒意。
俞荏婕聞言卻是立馬消停了不少,乖乖的坐直了身子不敢再說一句話了,不過這樣的姿勢維持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又再次將目光轉向了馬車外面的道路上,觀看其外面的風景來。
頓時間馬車又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寧靜來,只能聽到馬車和馬蹄的聲音淡淡的飄來。
馬車在路上行駛了約莫半柱香的時辰倒也都是平靜的很,不過也就在此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聽上去倒是隻有兩三匹的樣子,時快時慢十分的沒有規律。
沒過多久便遠遠的看到三道騎着馬的身影從遠處駛來,從身形上不難看出三道身影爲一女子其餘兩個皆是男子,那女子的騎術顯然不是很好,從身法上來看也應當是剛學會不久,有些技巧還是有些略微的生疏的,只見那兩個男子一左一右護在她的身側時刻注意着她的動靜,生怕她會出什麼事情一般。
“駕——”一聲嬌喝,女子拉進了手中的繮繩,神色不滿的看着圍在兩邊的人,不悅的道:“你們都這麼看着我幹什麼啊?”
“你纔剛學會騎馬沒多久,控制好力度當心摔着了。”在她左側的藍色衣衫的男子蹙眉叮囑了一番,眉宇間盡是擔憂。
“是啊。”在他右側的青色衣衫的男子附和道:“剛學會騎馬求穩不求快,你一定要當心啊。”
“哎呀,我知道啦,你們兩個真煩。”女子不悅的瞥了兩人一眼,再次一揮手中的繮繩嬌喝一聲,身下的駿馬猶如離線的弦一般,立即一下子躥出了老遠。
“前面有個茶館,咱們到那裡歇歇腳。”遠遠地聽到女子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奈的提繩揮繮快速的追趕了上去。
茶館也只不過就是一個搭着簡易棚子的地方,只有幾張看起來十分簡陋的桌椅零零散散的擺放在棚子裡,後面則是一間簡陋的茅草房,掛着簾子倒是看不清楚裡面的情形,不過棚子內卻是坐着一藍一青兩道女子的身影,藍衣女子看上去十分的溫婉動人,眉宇只見帶着一股子婉約之態,有種大家閨秀的姿態,而那青衣女子相較於藍衣女子卻是有些遜色了,不過倒也是容顏清秀,整個人也是閒的靈動的緊,兩人側耳不知道在交談一些什麼,但是當那青衣女子右手撫向腰側的時候卻是臉色一變,而後朝着那藍衣女子說了一句什麼,接着那藍衣女子的面色也變了變,沉默了許久,那青衣女子才喚來了那茶館裡的夥計。
“兩位小姐還需要點什麼?”夥計笑的十分的愉悅,露出了一對嬌俏的虎牙,看上去倒也是可愛的緊。
平日裡在這相當於荒郊野嶺的地方本來就很少有人前來關顧,就算是有人也不過就是那五大三粗的漢子,卻是很少能見到這種嬌滴滴模樣俊美的姑娘,此番一下見到了兩個,甚至其中一個還是他從小到大見到過最美的人兒,看着她們又怎麼會不高興呢?
“我們什麼都不需要了,你算算一共多少銀子。”青衣女子朝着夥計道,不過神色中卻是帶着一抹淡淡的不安。
那夥計自然是沒有注意到這些,聽到她們想要結賬,頓時掃了眼兩人桌上的東西,略微停頓了一下道:“一共是五錢銀子。”
話語雖然是朝着那青衣女子說的,但是眼神卻是一直在時不時的偷偷打量着那坐在一旁的藍衣女子。
“我們身上的銀子被人偷了,把這個當做茶錢給你你看行不行?”青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枚朱釵,樣式雖然簡單,但是看那質地還有上面點綴的花式一看就知道絕非廉價的東西,夥計神情微微一怔,有些搞不清楚如今的狀況,眼前這兩個如花似玉美得似天仙似的人肯定不會是那種拿不出銀子的人,而且看兩人的穿着打扮也能看的出來這兩人也絕對不是那種拿不出銀子的人,那如今的性情可能就真的如她所說銀子是被人給偷了,兩個姑娘家上路難免會有些不安全,被偷了銀子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但是……夥計有些爲難的看了眼青衣女子手中的朱釵,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來,畢竟他也只不過就是這裡的夥計而已,做不了主的。
“這位小哥,若是不方便的話,能否請你家掌櫃出來相商一下呢?”突然,那坐在一旁的藍衣女子開口道,聲音溫婉動聽,猶如那一股清泉直直的侵入人的身心,十分的舒暢。
夥計被她這般瞧着,有些泛黑的面頰也不由得爬上了一抹紅暈來,不過好在膚色比較重,倒是看不出什麼,猶豫了片刻,面色閃過一抹掙扎道:“我們掌櫃……他……唉,你們還是趕緊走吧,這銀子我就當你們付過了。”
“這怎可使得?”不待那青衣女子開口,坐在一側的藍衣女子已經斷然拒絕道:“既是喝了茶水那就一定要付銀子的。”
“唉……你們怎麼……”夥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面上的神情很是無奈也夾雜着一抹焦急之色。
但是不待他將話說完,茅草房內突然就走出了一道略顯臃腫的身影,接着便聽到一聲粗狂中帶着一抹沙啞的聲音響起:“怎麼了這是?”
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個身形臃腫面色有些泛黃的中年男子,細長的雙眸厚實的嘴脣好似所有的缺點都集中在了一起,看上去確實不怎麼好看。
“掌櫃,這……”夥計剛剛開口,卻只見那掌櫃的已然掃了過來,待看到站在夥計身旁的那青衣女子之時,眼神突然一亮,上前道:“這位姑娘可是對小店有什麼不滿意之處嗎?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說出來!”
青衣女子看着已然走早眼前的這個茶館的掌櫃,心中卻是有些不喜,被他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總感覺十分的怪異,就像是有什麼好像滲入了皮膚中一般,寒毛好像都要豎起來了,眼神也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而後站起身道:“我們不小心丟了銀子,想要用這枚朱釵來抵喝茶的銀子,不知道掌櫃是不是……”
話還未說完,只見那掌櫃的卻是直接的笑道:“不就是兩碗茶錢嗎,今日就算是我請的,就是不知道兩位可否願意陪我喝杯茶水啊?”
青衣女子聞言眼神卻是立馬陰沉了下來,她也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自然知道這掌櫃的所言是什麼意思,原以爲這掌櫃的能通情達理一些將朱釵收下就算完事了,不曾想這掌櫃的竟不是什麼正經人,竟然想着如此齷齪的事情,當真是可惡!不過這倒也想起方纔那夥計所說的話,也有些明白了爲什麼她們提到見掌櫃,他會立即讓他們走,敢情是爲了她們好啊,早知道應該早點離開纔是啊。
但是世上哪裡有早知道啊,更何況以自家小姐的脾性肯定是不會就這麼就離開的。
站在一側的夥計見此,眸中閃過一抹擔憂,他在這茶館裡怎麼說也呆了兩三個年頭了,對於自家掌櫃的性情那也算是摸得一清二楚了,之前在這茶館裡喝茶的女子也沒少遭到掌櫃的迫害,原本以爲這兩個小姐應當是沒什麼事的,但是沒想到這掌櫃的竟是提前出來了,倒真是讓人有些措手不及了。
看來這眼前的兩位小姐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