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朝聲音的來處看去,就連剛剛一直鎮定自若悠閒的吃着點心的沐音都不由得挑了挑眉朝大廳處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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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一身絳紅色長袍,手拿一紙畫卷,俊美無儔的容顏上帶着斜斜的痞氣,掃了眼大廳,在沐音的身上頓了頓,接着才轉向首座上正處在暴怒狀態中的某人,笑道:“這是誰惹到小白白了?”
話一出口,某人的臉色更黑了,咬牙道:“司空奕!”
“知道你想我,我這不是來了麼?”司空奕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將手中的畫卷刷的拋給他,語氣有些遺憾:“原本想自己收藏的,可是看在你生辰的面上還是送給你吧。”
郝胥柏一個轉身便將畫卷拿到了手上,打開看了一眼,臉色比之前好了些,將畫卷收好,收了收衣襬,淡然的坐在了位置上,這纔看向他,皺了皺眉道:“你怎麼來了?”
司空奕不悅的皺了皺眉,看了眼躺在地上滿身是血打滾嚎叫的人,從袖中飛出一粒藥丸正巧落入閔承鈺的口中,頓時,大廳中沒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倒是清淨了不少。
不知從哪摸出一把摺扇,隨意的扇了兩下,這纔開口道:“我這不是給你送禮來了麼?”掃了眼大廳已經有些石化的衆人,笑道:“你這又是鬧得哪一齣啊?”
郝胥柏哼了一聲,冷聲道:“不過是挖了一雙眼睛罷了。”若不是今日場合不對,他早就將這人挫骨揚灰了。
司空奕搖了搖扇子,走上首位,毫不客氣的坐在了郝胥柏的旁邊,給自己斟了杯酒,道:“本少來送禮,好歹也得飽餐一頓才行啊。”
郝胥柏挑了挑眉,端起酒杯與之喝了一杯,接着宴席又回到了原本的氛圍,只是只有喝酒吃菜的聲音,卻沒了說話的聲音。
早在司空奕出現的剎那,所有人都開始暗自猜測他的來歷,膽敢這般同世子說話的人可沒有幾個,而且看兩人的交情似乎很微妙啊,絕對非同一般啊,所有人心中都開始暗暗下定決心,回去後一定要查清楚這位的來歷,也好討好一番啊。
而躺在地上的閔承鈺早已疼的昏死了過去,而一旁的沐音也開始悠閒地吃起了點心,動作優雅而高貴。沐荀看着她這副淡然的模樣,再看向不遠處地上躺着渾身是血的閔承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出口,他實在是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能冷淡到這種程度,世子明顯就是爲了她才突然出手,而因爲她變成這番模樣的閔承鈺就躺在她腳下,她卻能坦然自若的吃着糕點,這究竟是多冷漠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沐煦則是神色複雜的看着沐音,這個十年未見的小妹身上,想起年幼時那善良純真的模樣,再看如今這淡漠的神情,心裡竟不知是何滋味,是什麼讓她那個善良純真的小妹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難道當年真的是他們做錯了麼?
裴氏和沐柔早已嚇得面色蒼白,裴氏只得緊緊地靠近自己的夫君作爲依靠,而沐柔原本蒼白的臉龐更加白了幾分,好似白紙一般,沒有半點生機,若不是她的眼睛還睜着,只怕在外人看來她已經死了。
原本熱鬧非凡的宴會就在這樣一種膽戰心驚中結束了,所有人幾乎是逃也似得衝出了淳王府,好似後面有猛獸追趕,實際上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是比猛獸更可怕的存在啊。
沐煦也攙扶着裴氏除了淳王府,沐荀推着沐柔在後面跟着。
沐音則是悠閒地跟在幾人的後面,待上馬車時,沐音卻是開口道:“我有事情要辦,大哥二哥不必等我。”
說完,不等兩人開口便轉身向另一處走去。
身後沐煦皺了皺眉,卻是什麼也沒說,便上了馬車打道回了南侯府。
沐音去的地方乃是一間平凡無奇的院落,推門進去,便聽到門口守立的兩名大漢恭敬地行禮道:“見過小姐。”
蹙了蹙眉,淡聲道:“起來吧,人在哪?”
其中一名大漢恭敬道:“回小姐,他們在西廂房。”
沐音看了眼西廂房的方向,邁步走了過去。
還未走到門口,便聽到房裡傳出的聲音:“小音,你終於來了。”接着房門打開,衝出來一個絳紅色的身影。
“在宴會上,你爲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司空奕覺得自己很委屈,今天趕去小白白的宴會,本來就是衝着小音去的,沒想到小音卻根本不搭理自己,很受傷的好不好?
“你覺得呢?”沐音挑眉。
司空奕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咧嘴笑了笑:“他們都在裡面了,咱們快進去吧。”
房裡桌旁坐着三個身形,待沐音進來,三人都站起了身,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興奮。
“你們怎麼都來了?”沐音坐在桌前挑眉看着面前的四人。
“這不是聽說那幫小子也來了。”坐在沐音對面一襲白衣的男子開口笑道,給沐音添了茶,接着道:“這不是怕壞了你的事。”
沐音神色柔和了許多,眉宇間透漏出柔和的氣息,挑脣笑道:“安大哥多慮了,他們沒這個膽子。”
“他們是沒這個膽子,不過他們身後的那幫老頭子可不是安分的人。”安白眼中閃過一抹銳色,這地界也該換換血了。
沐音冷笑:“我倒是真想讓他們摻和進來,布的這張網總得多撈幾條大魚纔夠本。”
幾人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他們怎麼忘了,這可是個呲牙必報的主,在這當今世上還真沒有人能欺負了她,還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的。
倒是他們關心則亂了。
“小音,陸家那邊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我去警告一下他們啊?”司空奕笑的神采奕奕。
沐音擺擺手,笑道:“這點小事蘭諾一人就搞定了,哪用得着你出手?”
一個小小的飛雲山莊罷了,若是出動天機閣門主,江湖上豈不是又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了。
司空奕無奈的笑了笑:“那我們幾個豈不是白來了?”
沐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讓你來的?”
“小音,你不能只針對我一個人啊,這不公平。”司空奕這次是真的委屈了,明明是四個人一起來的,爲什麼小音總是將矛頭對準他一個人呢?真是赤果果的偏心啊,偏心。
幾個人早就習慣了他的這副模樣,也都笑了笑沒有理他,繼續閒聊了起來。
“在那裡怎麼樣?”坐在沐音右手側的藍衣男子開口道。
那裡自然指的就是南侯府了,沐音抿了口茶,輕笑道:“你們還怕我被欺負了不成?”
如今這個世上能欺負她的人還真的沒幾個。
他們的擔憂她自然明白,輕嘆了聲,無奈道:“我的性子你們還不瞭解嗎?”
這麼些年過去了,她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小女孩了,如今的她再也不會去奢求那些本就不存在的感情了。
“明白就好。”藍衣男子身旁的黑衣男子表情冷峻,眉宇間戾氣很重,當初的事情他縱觀了全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在其中受到的傷害,倘若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他不介意對他們斬草除根!
看着他們都是這副樣子,沐音心裡的某些地方早就被填的滿滿的,不再需要那些了,朝着他們笑了笑:“你們放心,還有蘭諾在。”
幾人想起蘭諾那丫頭的性子,也是都不由得笑了一下,幾人在這小小的院子裡閒聊了將近兩個時辰沐音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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