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恩慈買了四人份的早餐,上樓,她選擇等電梯,雖然樓梯不一定會再遇到商翊之和季嫣然兩個人,但還是保險起見。
只是遇到商翊之還好說,她可曾和季嫣然鬧過不愉快。
誰知道電梯門一看,就遇到了成雙入對的兩人。
商翊之的視線落在許恩慈身上,又下移來到她手上拎着的早餐,攬着季嫣然出電梯,和她禮貌頷首。
季嫣然則靠在商翊之懷中,看了眼許恩慈,心情顯然不錯,也給了許恩慈一個十分禮貌的笑容。
對方已經示好,許恩慈當然不能裝作沒看到,也和他們點點頭,就進了電梯。
電梯緩緩合上的時候,許恩慈整理了下衣襬,再擡頭,透過電梯即將合上的門縫,看到季嫣然回頭看了一眼。
兩人剛好對上目光。
那裡面,似乎帶了一抹得意。
許恩慈失笑,自己的存在,給她造成不安了麼?
因爲耐耐生病,許恩慈去找莊謹的計劃只能暫時擱淺,等到點滴掛完,就將孩子帶回家,誰知道車開一半,卻遭遇到大堵車。
降下車窗才就聽到有人說,前面路段發生交通事故了。
“要不我們掉頭?”
許恩慈說着,看了眼後視鏡,才發現後面也已經停起了長龍,只是這麼兩分鐘時間,她頓時有些頭疼。
很快就聽到有人帶回消息來……
“是車禍,據說有死了好幾個,直接闖紅燈,聽說每個人手裡都捏着紙。”
“什麼紙?”
去看情況的人上了車,關上車門。
許恩慈抿了抿脣,沒有猶豫解,將車子熄火,解開安全帶下車。
“凱德斯你要去哪?”
“一會兒回來。”她應。
許恩慈到停在自己隔壁的大衆邊,擡手敲了敲,很快緊閉的車門打開,坐在副駕駛的男人見她,表情有些疑惑,“小姐你?”
“是這樣的,我想知道前面堵車是什麼回事,方便透露一下嘛?”許恩慈見男人有些遲疑,從皮夾裡拿出一張一百,“沒別的意思,車裡孩子生着病,如果情況太複雜,我得考慮抱他回家了。”
一聽是孩子,那人輕輕推開她的手,拒接接那一百,然後道:“聽說是自殺,我去的時候,救護人員在原地實施搶救,他們手裡都捏着字條,據說和閆氏有關。”
“謝謝。”許恩慈跟他頷首致謝,將錢放回兜裡。當下心中有了計較,這接二連三的事情都和閆家有關,包括現在出了人命,這可不是服毒自殺那種那種虛張聲勢的做法。
死在車輪下……
許恩慈要回自己的車上,卻看到對面人行道匆匆走過一行人,爲首的西裝筆挺,面色凝肅,儼然是閆鈞臨。
她踮起腳尖望了眼前方看不到盡頭的車流,想了想,彎腰對車裡的盧森交代:“我去前面看看,很快回來。”
盧森聞言看了眼坐在後座面色好了些的耐耐,轉頭看許恩慈,“凱德斯,你在這裡等着,我去看吧。”說着,擡手就要解安全帶。
許恩慈搖頭,“沒事
,我去去就回來。”說着不等他回答,就穿過了車尾與車頭之間留下的空餘,走到對面,小跑着跟上。
走到出事紅燈街口大概五六分鐘的腳程。
前方路段已經暫時攔起了禁止通行的指示帶,她沒有跟太近,就聽得閆鈞臨沉聲問:“查出他們的家屬了沒有?”
許恩慈打電話給蘇珊,既然她還沒有和柳清去京都,這會兒就讓她來救救急,免得事事麻煩莊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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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了地址之後,確定蘇珊說酒店金鑰匙會帶她到那個地方,許恩慈才掛了電話,整理好心情,腳下加快跟上閆鈞臨一行人。
“小姐,您不能進來。”
“我和閆總是一起的。”面對交警的阻攔,許恩慈解釋,見他不聽,連朝着閆鈞臨的背影喊了一聲,“閆大哥!”
已經站在車禍現場的閆鈞臨眉頭緊皺,聞言轉頭看她,臉色微變,長腿一邁走到她面前,“小慈,你怎麼來了?”
“我堵車,想來看看是怎麼回事。”許恩慈解釋。
閆鈞臨想到剛剛看到的那血肉模糊的場景,不敢讓她看,便搖頭,輕描淡寫,“沒什麼,只是一起小車禍,你回去等等吧,很快就好。”
“閆大哥。”許恩慈卻看了一眼不遠處,有些焦慮坦露在臉上,“閆家發生那麼大的事,閆伯父也走了,你別一個人擔着。”
閆鈞臨看着她,輕輕首肯,擡手揉揉她腦袋,吩咐交警,“看好這位小姐,別讓她進來。”
他又低頭看許恩慈,眸色認真,“相信我小慈,不管什麼都會過去的,現在只是背後有人藉機施壓而已,很快就好,我等會兒找你。”
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許恩慈被證實這裡頭確實有人搞鬼之後,就在一邊等着。
這邊人雜亂圍起來,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她已經被吃了好幾回豆腐,於是又往前走了兩步。
不遠處的事故現場,還冒着輕煙,空氣裡有一股很淡的血腥味。許恩慈想了想,問牢牢擋在自己面前的交警小夥,“這次出事,有幾個人?”
“六位,死傷暫時還不知道。”也許是看她和閆鈞臨之間有交情,交警沒有隱瞞。
“那紙條怎麼回事?”
“紙條?我不清楚,我只是來維護治安的。”
“……”許恩慈應一聲,就聽到手機響,原來蘇珊已經找到了車子,打這通電話是因爲盧森不相信她。
很快手機那端就傳來一個略微猶疑的聲音,“凱德斯,你在哪?”
“我在這邊車禍現場,你先跟蘇珊回去,她知道我們住哪裡的,別擔心。”
盧森猶豫了一會兒,就虛虛應下。許恩慈也沒什麼好交代了,就掛了電話。
等到將死者和搶救過來的傷患都送上救護車,閆鈞臨才四下看了眼,找到許恩慈,來到她邊上,“交通馬上恢復正常,你是開車來的麼?”
許恩慈“嗯”應一聲,剛剛是關心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沒有注意,現在明顯能看到閆鈞臨眼下一層青黑。
他最近睡眠質量肯定很差。
也對,身爲經商者,權勢再大,也
不可能和政府正面鬥。而且,意外一起接一起,讓人難以消化和接受。
許恩慈將關心他的話語嚥下,“閆伯母還好嗎?”
閆鈞臨眼底的光芒閃了閃,暗了下去,“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個人自言自語。”
“閆伯父出了這麼大的事,也難爲伯母了。”魏瓊究其一生是可憐的,她的丈夫,自始至終,或許都不曾對她動過感情。
“嗯,我有爲她安排心理開解師。”
“你要回公司是吧,我能跟上去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嗎?”對於目的,許恩慈倒沒有拐彎抹角,她只是單純覺得閆輝的死和這接踵而來的挑釁十分蹊蹺。
話音落下,閆鈞臨沉默了良久,便頷首應道:“跟我去閆氏吧,不過你可能得戴個墨鏡,別讓人看見了。”
許恩慈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讓自己這樣做,又想起這會兒閆家已經四面楚歌,一旦誰在這個危機關頭和他有聯繫,估計都會被牽累。
這樣他叫她稍微喬裝一下也合理了,何況她的身份,還是爲人所知的莊謹妻子。
“聽說他們手裡有紙條,上面寫了什麼?”
“閆家欠債還錢。”閆鈞臨沉聲,領着她往市中心走去,“閆家現在經濟根本沒有出現困難,不知道爲什麼對方要製造這樣的假象。”
“會不會是工友們自發阻止的?”許恩慈猜度。
“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來閆氏討薪,而不是自殺不是麼?”
確實,許恩慈沉默下來。
堵塞的車流等待着紅綠燈,不時停停頓頓。
“凱德斯!”
突然一聲呼喚來自身後。
會用這樣的語調叫她的只有一個人,許恩慈轉頭就看到盧森那高高的個子,笑着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襯得膚色更黑了。
因爲許恩慈停步,閆鈞臨也轉身看,沒一會兒,盧森就來到兩人面前。
他先是警惕的看了眼站在許恩慈身邊的閆鈞臨,然後纔將視線放在她身上,“你要去哪裡?帶我一起吧。”
許恩慈心想,你這麼冒失的跟上來,要是我和人走了,不就是白跑一趟?說不準還會迷路。但是他雖然笑着,眼底的擔憂卻清晰可見。
想了想,拒絕沒有開口,只道:“這位是閆鈞臨閆大哥,我要跟他去閆氏看看,你的話……”
盧森打斷她的話,“我讓那個女人先送孩子回去了,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回去。”
見兩人判若無人的交流,還提及回家的事,閆鈞臨的臉色不大好,“小慈,這位是?”
“哦,這是我朋友,叫盧森。”許恩慈又向閆鈞臨介紹。
閆鈞臨看了眼他的穿着,整個兒農民土包子,但終究是許恩慈的朋友,也沒有表露出其他不善的情緒,“你好。”
“你好。”盧森也和他點點頭,沒有多話,就問許恩慈,“現在我們要去哪?”
許恩慈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好,耐着性子將解釋說得更清楚些,“我們要去閆大哥的公司,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太過‘巧合’,我想去了解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