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她一言帶過,就道她離去之後,才發現因爲受傷血流過多,情歡蠱之雄蠱已經供不起,悄然離體。
想必是落在恩慈房中,於是她回去尋,卻看到那個年過百半的老人進入那房中。房中無人,閆輝翻翻屋內盆栽花草,逛了一圈就離開。
而雄蠱在他翻找之間上了他身,他血氣旺盛,而她失血過多就算立即拿回來也會逃脫,就決定乾脆在他身上放一段時間再取回。
雄蠱在一位老人身上,原本夏十七需要護他周全以確保自己性命無虞,但見他出入都有專人庇護,就自行離去。
她找了個附和條件的安靜地方療傷,誰知不等她養好傷入世,就遇到許恩慈遭人陷害墜崖的事。
夏十七的話其實很言簡意賅,該說的都說了,條理清晰,沒有矛盾之處。
閆鈞臨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向她說了聲“謝謝”。
“如今只待尋到令尊,我即可收回雄蠱離去,屆時還希望閆先生能夠幫忙。”
閆鈞臨道謝之後一時無言,半晌才問:“要怎麼收回?”
夏十七彎脣,“很簡單,月圓之夜,陰氣最盛精氣最衰,我會放血以雌蠱引出,對令尊身體無害。”
情歡蠱,依附的二人若交歡,蠱物吸食兩人的精血同時,還會幫助人治癒修復體內衰耗的器髒,延緩衰老和延長壽命。
而一旦某一方不貞,吸食他人精血,則會血管逆流爆裂而亡。種情歡蠱這件事無非就是周瑜打黃蓋,卻也是情人之間以示忠貞的方式。
當然,也是他們族人流傳下來的亙古不變的神聖儀式。
看着她認真的臉,閆鈞臨沉默了下來。
他需要用一段時間來消化這件事,這件簡直在夢裡都不會出現的玄幻故事,蠱?那種會鑽到人身體的小蟲子?
古艾族?
說古言,會武功?
如果真被人發現,等待她的一定不是神經病院,而是科研院。
真不知道許恩慈當初是怎麼接受的,不過……
“小慈回來的時候,她的記憶出現了混亂,和現實大相徑庭,是你做的手腳?”
夏十七聞言微愕,隨即搖頭,“她也許是高處跌落導致的失憶,具體如何我也不知,她醒來之後並無異樣。有大礙麼?”
“沒事。”
現在沒事了……
閆鈞臨揉揉太陽穴,“我叫管家給你騰間房間,你暫時住下來吧,這些事你也別到處說,很危險的。”
“多謝。”夏十七又道:“我住這便可。”
“……你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閆鈞臨不解。
夏十七看了看不遠處的沙發,又將目光放到內室,最後落在不遠處的浴室,她琢磨良久,要怎麼樣才能把這男人的一言一行都掌控,免得他揹着她和閆輝聯繫?
最後她指了指外間的沙發,“我晚上睡那,不會有肌膚相親就好。”
難怪怎麼看都不會臉紅……
雖然這樣說,閆鈞臨還是叫人買了單人牀放在室外代替沙發
,他不可能真讓一個女孩子睡沙發。她的舉動,顯然是爲了監視他,如果真的要對他不利,恐怕他也沒有還手之力,還不如她要怎樣就怎樣。
閆鈞臨胸口的傷每天晚上會換藥,每次都是管家幫他換,而夏十七站在一邊看着。
今天中午也沒有例外,而不同的是,在管家離開的時候,夏十七沒有走。
閆鈞臨拉過被子蓋住自己赤裸的上身,“你們那沒有非禮勿視的規矩嗎?”
“我看過男人的身體,比你想象的要多。”夏十七就跟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平靜,伸手將被子掀開。
那雙烏黑沉寂的眸光落在他肌理錯落有致的胸膛,眼神寧靜。
閆鈞臨卻被她這不躲不避的眼神看得心一跳,“夏小姐你要做什麼,我還是個傷患,男女授受不親……”
夏十七看也不看他,而是望着那胸口的傷痕,抿脣,“這是爲恩慈擋傷留下的?”
閆鈞臨別扭,含糊應一聲。
他不知道女人突然問這個幹什麼,但是卻看到她一言不發捏起她自己衣服下襬就往上撩。
而閆鈞臨也不知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不敢相信她會真的這樣做,在看到風景的時候,硬生生的愣住了,甚至忘記收回目光。
夏十七低頭,擡手指了指自己右邊下方一個疤痕,雖然看不到,指尖輕蹭,依舊能感受到那褪不去的疤痕。
她的語氣卻平淡得很:“我這裡便是被那管利器所傷,想來是把厲害玩意兒。”
閆鈞臨吞下原先的詫異,嘴角抽了抽,見她一本正經的說這話,頭更疼了,“那叫槍。夏小姐,看過你身體的男人是不是也很多?”
“爲何這樣問。”夏十七放下衣服,拉過凳子在牀邊坐下。
“……”爲什麼這樣問……她的態度簡直坦然到讓他這個快四十歲的老處男都汗顏,他雖然沒有過女人,但是見過不少女人。
她這樣要麼是單純沒有任何羞辱顧忌,要麼就是經驗太豐富把臉皮練了出來。
可她不是還讀四書五經麼,女戒要不要讀?
等不到閆鈞臨說話,夏十七別開臉,耳根染起一抹嫣紅。
閆鈞臨見狀微愕,繼而莞爾,她還知道害羞?
隨即,就聽到她聲音平淡,卻帶了幾分極力掩飾的味道,“還有一人。”
只不過那時候是醫與患,也許做不得數。
閆鈞臨錯愕半晌,隨即將被她拉下的被子再次扯會蓋好,有些不自在的應,“這樣。”
“你不必在乎這些小節,若是對閆先生造成了困擾,我下次會注意。”夏十七察覺他的情緒不對站起身,“那我先出去了。”
閆鈞臨卻喊住她,對上視線時,他鷹眸中已經是清冷鎮靜了,“你一直穿這身衣服也不好,我叫人給你挑一些這個季節穿的,還有你說話方式也需要改變一下。”
“你們說話方式冗長累贅,豈不累人?”
“但好理解,起碼不會被當做異類。”閆鈞臨勾脣,耐着性子解釋。
夏十
七輕哼一聲,“於我來說,你們何嘗不是異類。”
這倒也是……
雖然是這樣說,但夏十七還是按照閆鈞臨的意思,換上了他叫人給她買的衣裙。
她是直接當面脫,一點都不避諱的樣子。
閆鈞臨只能自己別過頭去不看,腦中的畫面裡,卻是那纖細的腰肢。和普遍的女人不同,上面有些舊傷口,有着流暢優美的馬甲線,一雙渾圓形狀姣好而優美……
停。
閆鈞臨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他以前覺得自己要爲小慈負責守身,在她十八歲之前,不找其他女人,在她十八歲之後只有她一個。
後來出了那樣的事,他根本沒有心思找,閆輝又巴巴的想他結婚生子,他更不敢和什麼女人有關係,免得讓閆輝抓到把柄,逼他結婚。
現在家裡住進一個生冷不忌的異族女人,說她開放,其實各種規矩,可要說她保守……
當着一個男人撩衣服袒胸露乳的,是保守嗎?
他都不忍心做這樣的自欺欺人。
夏十七挑來挑去,覺得這些衣服花花綠綠又軟綿綿的,光看着就不剛勁利索,勉強的穿上一條米白色束腰及膝裙子的時候,她折眉彎腰去扯裙襬,“這樣行動不方便。”
“你需要時刻行動?在這裡你最好別經常動用你的武功,也沒有那麼多你認爲的危險。”閆鈞臨轉過身看她,見她彎着腰,裡面隱約可見,他眉角跳了跳,“你……”
“如果沒有危險,你爲何,你爲什麼要替恩慈擋子彈?”夏十七不等他開口就擰眉,“這衣裙我不喜歡。”說完擡手就扯。
閆鈞臨連忙轉回身,腳步頓了一下又走到外室去,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我讓傭人來幫你穿衣服。”
他總不能告訴她女人需要穿內衣,並在她不懂如何穿的時候幫她穿戴吧?
很好奇,這樣晃盪來晃盪去……
閆鈞臨覺得有點燥熱,擡手摸了摸耳朵,看模樣又不小,她都不嫌重嗎。
話分兩端,這邊閆鈞臨想讓異族人夏十七變得稍微不那麼矚目一些,另外一邊許恩慈和林傅趁着天氣好,去看所有事宜都已經準備妥當的珠寶店。
之前的開張儀式因爲各種突發事件一拖再拖,現在反倒空了下來。
許恩慈發現店裡後面別有洞天,竟然還有小廚房,冰箱裡的水果也新鮮,趁着興致上來就決定現榨兩杯橙汁。
而林傅在外面躺在躺椅上,雙手放在頸後,翹着腿兒不時看廚房,笑道:“回國之後,慈慈賢惠程度可不止上了一兩個level。”
許恩慈嘴角噙笑,哼哼着沒應話。
雖然店沒開張,但該招聘的人都已經到位,只等定下一個日子。
因爲店門虛掩,於是只這麼一會兒,就有人拘謹的敲門進來問,是不是還在招聘。
林傅循聲側頭看向來人,她身上穿的T恤衫牛仔褲洗刷的乾淨卻顯得十分陳舊,烏黑的髮梳成馬尾辮,五官清秀不施粉黛,只是有些遲疑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