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胤笙!”
“我知道我名字好聽,但別用這樣的語氣喊啊。”肖胤笙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許恩慈覺得自己簡直要被這沒心沒肺的男人給氣死了。
“喂。”他叫。
“幹嘛。”許恩慈沒好氣。
肖胤笙說:“你說說話吧。”
黑下來的天,森林裡,偶爾還有一些鳥獸的聲音,夜風森森。
許恩慈聽到這話,不屑的哼了一聲,“一個大老爺們還怕黑?”
肖胤笙沉默了一會兒,竟然承認了,“是,我怕黑,你跟我說說話。”
對於這樣難得的示弱,許恩慈雖然不解,但嘲諷一句就好了,何況人家現在正抱着她呢,要是一個不稱心把她摔了……
這烏漆麻黑,荒郊野外的,她找誰哭去?
於是審時度勢下,許恩慈咳了咳嗓子,“我們這是在哪兒?”
“離青雲城大概七十里路的一個小鎮,藍田鎮。”
“藍田?我怎麼沒聽說過啊……”許恩慈撇了下嘴,好奇的同時又問他:“你怎麼把我往這邊帶了。”
“我被革職我心裡悶,來透透氣不行啊。”肖胤笙頓時又兇巴巴起來。
許恩慈聽到這個,氣勢弱了幾分。
算起來,肖胤笙還是她以這樣的姿勢靠近的第二個男人,鼻塞的情況現在好了幾分。本來摔下去的時候受到驚嚇通了,那時候只覺得滿鼻子都是尿騷味和泥土味……心想還不如一直塞着。
難爲各個感覺都好,卻還能忍着惡臭抱着她的肖胤笙了。
肖胤笙身上沒什麼味道,真要說有,也許淡得被她心裡那股陰影尿騷味給遮蓋了。
“剛剛那個田裡,爲什麼會有那樣的臭味?”
“人家剛施有機肥料。”肖胤笙哪裡忍心和她說具體是哪樣……
許恩慈哦了一聲,也不知道這個季節要種什麼才需要施肥料,覺得這個姿勢久了不太舒服,想調轉一下。
“別動!”
一聲低喝制止了她,許恩慈被嚇一跳,不知爲何有些結巴,“怎、怎麼了?”
“你那麼胖我抱不動,你再亂動我們兩個都摔下去了。”肖胤笙語氣有些鄙夷。
這句話雖然許恩慈聽了有非常多的異議,但爲了人生安全,她還是決定忍氣吞聲,沒有再動。
而肖胤笙則鬆了口氣,她沒有感覺倒還好,要是看到她自己胳膊折成那樣,估計又要嚇得掉眼淚了……
他已經頭疼了一下午,可不想再頭疼一晚上,除非他有自虐傾向。
“我看到燈光了誒!”不知過了多久,下坡的路終於走的差不多了,黑暗中有亮着溫暖的燈。許恩慈有些欣喜。
肖胤笙應了一下,“你把眼睛閉上。”
“怎麼了?”許恩慈不解。
“你是金魚精?眼睛腫成那樣很好看是不是?”
許恩慈:“……”閉上眼。
她決定,以後不管他說什麼,只要沒有觸碰她原則底線,她就一聲不吭的照做。畢竟根本不知道等着她的下一句會是什麼損人話!
肖胤笙把她抱
進醫院,朝醫生使了個眼色,然後露出那無力垂着,弧度有些畸形的胳膊。
別人一看都覺得疼,要是女人自己看到,一定會是一番鬼哭狼嚎。
“肖胤笙,我們到了嗎?”閉着眼睛的許恩慈微微蹙眉。
“我們在醫院,你剛剛摔下去跌破了膝蓋,幫你做下消毒。”看到她眼皮抖了抖,肖胤笙立刻恐嚇,“不想丟臉就別睜眼。”
許恩慈嚇得眼珠子動了動,最後很安分的閉着。
只是脫臼。
醫生一手捏住一邊,然後利索的兩下扭。
許恩慈覺得自己聽到了輕微的咔擦聲,似乎還是自己身上發出的,先是微微一怔,隨後疼痛傳來。
“啊!”
“行了,我們還沒殺你呢,豬叫什麼。”
許恩慈眼淚汪汪的睜開眼,“疼……死我了。”
那可憐的小模樣看得肖胤笙愣了愣,隨即別開眼,“馬上就不疼了,消毒水擦上去總會有點抽痛。”
“是……嗎……”她爲什麼感覺不是那樣的抽痛啊?
許恩慈喉嚨顫着,話語夾雜抖音,開口的怯怯小模樣否分外惹人疼。
肖胤笙咳了咳,伸手拿過醫生手裡的消毒水,“醫生,我來吧。”
隨即,許恩慈又嗷了一嗓子,疼得她額上冒冷汗,趕在肖胤笙開口之前朝他咆哮,“你殺豬啊那麼使勁!”
肖胤笙先是一愣,隨即笑得一臉痞樣,“你終於承認自己是豬了?”
許恩慈閉上眼:“……”我已經睡了再見。
大致的處理了她身上劃傷的傷口後,許恩慈就又被肖胤笙給扛到了旅館。
小旅館雖然簡陋,但是看着乾淨,老闆娘和老闆爲人也隨和。
“喲,這是怎麼了,摔着了?”老闆娘一邊低頭找錢,一邊問肖胤笙他抱着的女人情況。
許恩慈是時候哀呼了一聲,朝老闆娘可憐兮兮的說一句,“他虐待我。”
肖胤笙臉黑了幾分,“閉嘴!”
接過身份證和零錢,肖胤笙抱着剛剛逮着機會污衊她的女人上樓去。
許恩慈覺得自己剛剛扳回一城,得意的不行。
兩人都沒有看到,一個身影站在樓梯口,有些疑惑卻還是拿出了手機,朝着他們各個角度拍了幾張照片,見人消失在拐角處了,這才收了手機轉身要離開。
而旅館老闆娘卻喊住她,“丫兒,剛剛住2003的客人,你給人家送個果盤去。”
女孩兒站住身,轉過頭時,臉上有幾分遲疑的爲難,“姨,我工作還有點事沒忙完……”
“那算了,待會兒我自己送,你去忙吧,晚上早點睡。”
“嗯,謝謝姨!”藍丫兒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步履匆匆的回到自己房間,她關上門反鎖,然後才調出剛剛拍到的照片。
也不知道只是角度問題,還是兩個人確實這麼曖昧,藍丫兒皺眉,看着自己老闆娘親暱的靠在那個陌生男人的懷中。乖乖由他抱着不說,臉上還帶着狡黠的笑意。
這件事……是不是要和林先生說一下?
但是許姐人很不錯,也許
這裡面有誤會也不一定。
可是……她既然和林先生兩人有點曖昧,怎麼可以轉眼間其他男人來這裡開房?這樣對林先生也太不公平了。
手指在照片上猶豫來猶豫去,最後還是想選擇刪除。
“砰砰!”
“喝!”藍丫兒嚇了一跳,站起身,“誰啊?”
手中的手機不知道碰到了那個鍵,照片以彩信的方式發送了聯繫列表位列第一位的“L先生”。
“丫兒睡了嗎?媽讓我給你給你送牛奶。”
“噢,巧姐啊。”藍丫兒將手機放桌上拿本子蓋住,然後走到門口打開門。
藍巧穿着一身白藍相間的睡衣,手裡端着一杯牛奶,“別熬夜太晚啊。”
“嗯,謝謝巧姐。”藍丫兒露齒一笑。
“我回去了。”
“晚安,巧姐。”
送走了人,藍丫兒鬆了口氣,回到燈光昏黃的小屋裡。才放下牛奶杯,就聽到手機“嗡嗡嗡”震動起來,嚇了她一大跳。
拿掉蓋在上面的本子,就看到首頁大刺刺的跳着“L先生”。
她心口砰砰,林先生這麼晚給她打電話幹什麼?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她接起,語氣小心翼翼卻難掩激動,“喂?”
“丫兒,你在哪,你許姐的那照片哪裡拍的?”
對方一開口就是這個,語氣中有點焦慮,藍丫兒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也許不小心把照片發出去了。既然已經走到這裡,那麼就說明老天爺也不想讓林先生被許姐瞞在鼓裡……
藍丫兒咬了咬牙,狠心道:“我在我姨這裡,剛剛只是不小心看到許姐和那個男人來開房了。”
那邊頓了頓,不知道是被那個詞刺激到了,半晌才低低開口問:“你姨家在哪。”
藍丫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也不知是不是因爲隔着電話線,纔有這些不同。愣了一會兒,忙答:“藍田鎮,康橋旅館。就在車站附近,林先生,要我去接您嗎?”
“沒事,到時候我再聯繫你。”
說完,手機就掛斷了。
藍丫兒握着手機,心中依舊激動不能平息,這還是……林先生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呢。
連忙拿出日記本記下,隨後又想起林先生如果趁夜而來,這邊的路不怎麼好,也許會出事,頓時一顆心揪了起來。
焦慮着遲疑半晌,撥打了出去。 Www●ttКan●℃o
一聲鈴響,電話就接通了。
“喂?”
“喂、是我,林先生。”
“怎麼了丫兒,出事了?”
“不、不,沒有出事,林先生,這邊在修路,您路上小心點。我還是到路口那邊來接您好了,這邊也不怎麼好認。”
“那麻煩你了。”
“不用,不麻煩。”藍丫兒紅着耳根,說了再見才掛掉電話。
然後跑到牀邊的小木板前,翻找着衣服。衣服不多,她依次全部都放在身前比劃了一番,本來整齊的衣物丟得滿牀都是,最後還不盡如人意的挑了一身白色的棉長裙。
不過想到待會兒要見林先生,懊惱自己衣服不多的藍丫兒很快就喜不自禁的揚起脣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