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捏着許恩慈的衣角,仰頭,“媽咪……”
“我們去其他地方,不再這裡買了。”許恩慈彎腰抱起容容,絲毫不看別人的反應,“耐耐我們走。”
商場一樓終於有了腳步聲。
閆鈞臨掃了眼那個還跪着的女人,給張霄一個眼神,就追上離去的許恩慈,“小慈別生氣了,買牀麼?我讓人給你介紹……”
商翊之看着遠去的幾人,和諧的就像是一家子,垂着的緊握成拳。
“以前聽說許家和閆家有聯姻,現在親眼看到了纔信。據說六年前,逼得許家無路可退的,也是閆家,現在又……還真是複雜。”季嫣然嘆口氣,側頭看目光沉沉的商翊之,“翊之,我們也去其他地方吧,沒意思。”
“好。”商翊之鬆開拳頭,笑得溫文有禮,“走吧,下午有公事,這些東西還是早上置辦齊全比較好。”
“嗯。”季嫣然半依偎着他,臉上的笑容甜蜜無比。
而另一邊,許恩慈沒有拒絕閆鈞臨的幫忙,直言自己在酒店住着也不是一回事,已經找到了工作也找到了住所,今天打算搬家,那麼所以的東西都得置辦好。
這是閆家旗下的商場,既然是在他的地盤鬧了不愉快,閆鈞臨就十分主動又負責的送三人去了另一家。
爲了表示他道歉的誠意,閆鈞臨說,今天在商場買的所有東西,都籤他單上。
許恩慈心知如此這會兒如果拒絕就是代表客氣和疏離,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於是客氣的拒絕了兩聲,就順水推舟着應承下來。
閆鈞臨和許恩慈並排而走,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走在前頭,兩個手牽着手感情十分好孩子身上。
小女孩時不時轉頭看一眼,大眼睛烏溜溜的,像極了許恩慈。閆鈞臨頓生好感,“這就是你的兩個孩子?”
“嗯。”說起孩子,許恩慈的神情終於找到了恰當的時機緩了下來,“來,叫閆叔叔。”
“閆叔叔。”耐耐禮貌的開口,然後拉了拉容容的小手。
“閆叔叔。”容容也跟着叫,語氣怯怯。
閆鈞臨對兩個精緻的小娃娃好感度迅速上升,上前一手抱起一個,“想要買什麼玩具就跟閆叔叔說,閆叔叔都給你們買。”
容容似乎對陌生的氣息有些抗拒,別開了眼看向許恩慈,目光透露一絲無助。
許恩慈則是給她一個淺笑,帶着安撫意味,“容容不是一直想要芭比娃娃大熊貓抱枕嗎?都可以問閆叔叔要啊。”
容容這才放心下來了,用力點頭,眉眼彎彎,“閆叔叔,我要大熊抱枕。”
“容容喜歡抱熊啊?有有。”閆鈞臨笑着應允,又問耐耐,“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要什麼?”
耐耐擡頭看他,似乎是在打量又似乎只是在思忖,藍幽幽的眸子沉了沉,隨即就亮起來,和寶石一般,“我想去買一些本子和蠟筆。”
只有這樣說,纔不會讓人注意到吧,他覺得容容畫畫天賦確實很不錯,可以當做消遣打發時間。
這個年齡段的小男孩竟然不要鋼鐵俠飛
機模型這些,閆鈞臨有些欣喜,果然這是小慈教出來的兒子。湊上去就親了親他額頭,“好嘞,要什麼都有。”
而耐耐轉過身看商場,臉色沒有變,卻擡手抹了抹被男人親到的額頭,抹了又抹,眼底迅速劃過一絲厭棄。
而走進閆盛商廈的時候,許恩慈察覺到四面很多打量目光。但她知道,這些絕對不是帶着善意的,因爲只要對上視線,那些人就會心虛躲開。
突然許恩慈腳下一頓,烏黑的杏眸閃了閃,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報架前,取了一份報紙。
一張清晰的彩色照片赫然印在首頁,很大的圖。圖中是她和閆鈞臨,是剛下車,兩人姿勢十分親密。
但他們知道,她僅僅是在攙扶他。
這報紙,閆鈞臨看過了沒有?
他今天爲什麼會出現在那商場不得而知,權當做是其他人通知,那麼今天他心情這麼好,對兩個孩子也是關懷備至,真的是因爲首次見面麼?
還是昨天他說的,包括兩個孩子,他都會視如己出?
閆輝如果知道,也許氣都要被氣死吧……
“莊謹隱婚妻許恩慈,與閆氏繼承人疑是舊情復燃”是報紙的標題。
媒體依舊是那個最擅長捕風捉影的媒體,報道依舊是犀利能夠顛倒黑白的報道。但是她卻沒有當初那麼惶惶,這反而更順了她們的計劃。
省得她再聯繫高中同學,託她放出風聲。
有了“嚮導”,置辦起傢俱和生活用品就簡單多了。
一行四人,有說有笑,閆鈞臨毫不掩飾對耐耐容容的寵溺。
許恩慈知道,人生無處不八卦,很快,將有一場更大的暴風雨來臨。
當初閆輝放任那些亂七八糟的言辭,藉此打壓許氏,打折她許恩慈的脊樑。今時今日,她沒死,折斷的脊樑長出翅膀,浴火重生,那麼,也該他也體會這種被打臉的滋味。
你看,當初你嫌棄得不行的女人,此時不還是正和你的兒子糾纏不清?
但某事,許恩慈卻心知肚明,除了某些胡亂橫生不正規的小道娛樂報刊,不以閆家馬首是瞻,又或者是根本入不了閆家的眼以外。其他比較正式的媒體,和稍有名氣的報媒,但凡重要的消息和爆料,一定都要經過閆家批准。
放,就報道。
不放,就掐斷在手中,永無見天之日。
按理來說,閆輝不可能讓這樣的消息見報,只會攔住,再呵斥閆鈞臨一頓。
昨天閆輝氣得病發,沒有這個精力顧及這些,那是……
閆鈞臨。
他也想借輿論造勢嗎?
這局遊戲……到底是她主導……還是另有其人?
到底是她不入虎穴不得虎子,還是……別人設了套給她跳?
許恩慈不清楚,但是她深知,只要威廉在,就可以放心的,大膽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回怡和別墅區,孫霜雪母子因爲閆鈞臨在,沒有出面。
畢竟如果被認出,那可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前功盡棄。
閆鈞臨可以
認爲閆輝說那些話,可能在氣頭上,但空穴不來風的道理大家都懂。誰能保證閆鈞臨不會派人去查找他們的身份?
小心爲上。
閆鈞臨想讓他們入住更幽靜環境,許恩慈卻直接拒絕了。
她向來都知道,怎樣會讓這個男人妥協。她太善於利用這些得天獨厚的自我條件,哪怕利用的時候,會有愧疚。
閆鈞臨讓人送來的傢俱一一根據許恩慈的洗好替換安置好,生活用品和玩具類這些小玩意兒,整齊的放了四五個箱子。
兩個孩子顯然對那些更感興趣,坐在沙發上,埋頭翻找。
等送走工作人員,許恩慈才親自做了幾杯檸檬水,客氣的留閆鈞臨吃飯。
閆鈞臨對這樣的“盛情邀請”沒有半點拒絕的意思。
“今天還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們還有一陣子要瞎忙活。”許恩慈手裡剝着蒜苗,彎彎的杏眸中帶着淺淺笑意。
“沒必要這樣客氣。”
閆鈞臨靠在廚房門口,看着她圍着碎花圍裙,巧指纖纖。總覺得很恍惚,這些都該是他的,眼前這一切,甚至孩子……
六年前,如果他沒有一念之差,根本不會發生那些波折。那些他原本以爲無關痛癢,實際卻讓他痛徹心扉差點後悔莫及的事情。
好再他家小慈從來都是心軟,現在的態度不就是在一點點融化麼?
“以後有事再找我。”閆鈞臨補充一句,完全忘了這不單單是她的家,還有……另外一個男主人公,莊謹。
莊謹最近忙,第十屆房博會要開展,大人物接踵而來。同時,也是最容易出差錯的日子,魚目混雜,特別是西城二環酒店入住了一大批中文講得十分流利的外國人,來歷不清白。
可轉念一想,要是他們搬家他還不來,好不容易讓耐耐上升的好感度,也許一眨眼就回歸原型,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畢竟那小傢伙有多麼“忘恩負義”,他可是親身經歷了不止一兩次。
有時候他也不明白自己好歹也是個成功人士,只待成家,女人趨之若鶩,怎麼就揪着這小娃不放了?
思來想去,也只有不算理由的理由,可能是經常被無視,覺得自尊心被打擊了。或者想好好學習下怎麼和孩子相處,如果孩子像這兩隻,他真的不介意以後多生幾個,反正他養得起。
萌萌的,縮小版,看着也賞心悅目。
這樣想着,他一邊笑一邊用物業送來的鑰匙打開門,纔打開門,在外頭烤了一會兒的莊謹就感受到撲面的清涼,不由精神一震。
容容耳朵靈,聽到動靜,小屁股一扭,從沙發上滑下。探着腦袋就看到玄關處的莊謹,頓時笑彎了大眼,撲上去,“爸爸。”
莊謹忙將左手裡提溜着的草莓刨冰換右手拿,將熱情的小傢伙一把摟住,忙不迭的親她那涼嗖嗖軟嫩嫩的小臉蛋,單手抱她進屋。
廚房裡傳來說話聲響,莊謹琢磨着應該是許恩慈和林傅兩人,沒有多在意,將用冰塊鎮着的刨冰給放到矮几上,招呼耐耐,“耐耐,來吃刨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