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傅輕而易舉的繞開他們,進了大廳,腳步輕巧,迅速上樓。治安差成這樣,是因爲突然的大事讓他們疏於防備?
才上樓就聽到兩個聲音在爭執。
無非就是閆鈞臨和魏瓊,女聲帶着哭腔,而男聲冷漠無情。
林傅背在門後,沒一會兒就找到了書房,輕聲打開門把,進去。
沒想到一進書房,隔壁的動靜反而更大了。他走到那個沒有放好的話筒邊,安放好,隔音效果很好的牆壁沒有半點動向。
他又給打開,傳來女人慾哭欲泣的聲音,“他是你爸,你得想辦法救救他啊!”
閆鈞臨睨着已經癱坐在沙發上,眼淚橫流的女人,薄脣抿着,面無表情,“雖然我很想說,他是自作孽,但我還是會想辦法。”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一時糊塗犯錯。”魏瓊捂住臉,儘量將自己所能做到的所有退讓都搬到臺上,企圖藉此讓他心動,“知道你爸他出來,無論你想要娶誰都沒關係,只要你救他出來。”
閆鈞臨只是冷笑一聲,“不管你同不同意,許恩慈我是娶定了。而現在的情況你要清楚,不是我救不救的問題,上面下來直接插手,難不成,你還能把錢往他們身上砸?”
魏瓊在聽到這句話落下,才整個人崩潰,痛哭出聲。
現在嚴峻的局面,其實不需要他說,她也知道。只是她沒有想過,他會獨自潛逃。閆輝有沒有想過,一旦他跑了,剩下的閆氏,剩下的他們娘倆該怎麼辦?
他的自私無需多說,但她還在擔心他。
她自問,完全沒有那個必要,何況他心裡的人從來不是她……
“媽,你快去睡吧,睡一覺,這些事由我來操心。”閆鈞臨嘆口氣,給她抽紙巾,“我會想辦法的。”
他需要聯繫小慈,昨晚她帶着孫霜雪離開,而這些記者來的這麼湊巧,顯然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她也在爲兩人的未來做努力,姑且讓他這樣認爲。
不管她到底是要報復閆家,還是要報復閆輝,他都樂意將她要的東西雙手奉上。當然……
閆鈞臨眸光一隱,前提是,她在玩夠了之後會乖乖回到他的身邊。
魏瓊去睡覺,閆鈞臨回書房,才進書房,心中就一凜。側頭看去,已經來不及,喉管已經被鎖住,他沉聲,“你是誰!”
林傅面無表情,“我想請閆先生回答我幾個問題。”
“我隨時能叫保安來,你不會有好果子吃。”閆鈞臨絲毫不畏懼他,薄脣掀合,是不退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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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傅也不跟他廢話,鎖住他喉嚨的手指微用力,“我能在你開口之前,就要了你的命。”
閆鈞臨臉色微紫,眸中凌厲一閃,“林傅?”
“告訴我,你對K、對慈慈做過什麼。”林傅的聲音帶着陰風,手中的動作更是凌厲,兩個手指凝聚千斤力道,似乎微微一擰,就能讓他身首異處。
“小慈?”閆鈞臨一愣,擡手肘要反抗,卻被一把給緊緊制住。
林傅往他膝蓋一頂,讓他跪在地上,“咔擦”利落一聲……
閆鈞臨
卻抓住了他那一瞬間的空隙,兩個翻滾遠離,起身,就對上了一管黑乎乎的槍口。臉色鐵青,“你到底是什麼人!”
林傅不答,舉着M29對準他,眸色冷峻,“你最好直接回答我的問題,我的槍法不好,手抖了隨時能走火。”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慈怎麼了?”閆鈞臨眉頭深深打折,顯然比林傅還不知道事情原委。兩人最後的見面是在昨晚,他喊了她,她就轉身走了。
根本來不及說什麼,見林傅這樣,心中也急了,上前一步,揪住他衣領,“你告訴我,她怎麼了!”
林傅見此將槍退下,薄脣輕啓吐出兩個字,“催眠。”
許恩慈只記得自己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再醒來的時候,窗外霞光漫天,四周空無一人。邊上的被窩是冷的,外頭也沒有動靜。
威廉不在。
她擡手揉了揉眉心,怎麼又睡着了?
她的腦子要被弄混淆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循環,以一種大家都看不到的軌道,讓人心驚。
她是睡着了,還是昏睡了?
她好像……已經經歷了兩三次這種情形,就在最近。
還有Half,她對她做了什麼,她纔會睡着?
她找到手機給林傅打電話,但是打不通,又給莊謹打電話,莊謹應該是在開會,手機是秘書接的。沒一會兒,蘇珊打來,說是孩子已經接到了。
許恩慈這才揉揉眉心,閆輝進去了,她的情緒應該更放鬆一些,而不是在這些方面被困住。
她出門,打算找個地方解決肚子。
纔打開門,就看到一個久違的高個子站在邊上守着。
“你怎麼在這?”這話無疑有些明知故問,這人是威廉的人,威廉不在,卻叫了他來,一定發生什麼了。
許恩慈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閆鈞臨,威廉一定是去找他了。
她睡着之前和他們提起的最後一個名字是閆鈞臨,難道威廉也認爲是閆鈞臨傷害了秦喚,然後做了之後一系列掩耳盜鈴的事情。
現在,決定一個人孤身去找他對峙?
不,他不會是這樣冒失的人。
那麼,就是另外一個詞,“催眠”。
她被催眠了?
被閆鈞臨?
大個子Tom不讓許恩慈出門,叫人買了外賣,按照她要吃的,沒一會兒就送到家門口。
家裡的燈沒開,她全部點亮,纔看到矮几上還放着一張紙,紙上面還有一些話,那些字跡是她的。
內容,那是她昏睡之前做的簡單推理記錄。
許恩慈的脣掀開,瞳孔也微微放大,看着那些,有些事情慢慢清晰,隨之畫面就像是過山車一樣在腦海裡飛過。
“我知道了!”她臉色微白,拍案而起,來不及吃晚飯,就去開門。
誰知,纔開門,就看到林傅和閆鈞臨兩人“哥倆好”的並排往自己走來。而林傅手上蓋着一件西裝。
她鬆口氣,“林傅,閆大哥。”
她暫時還不知道閆鈞臨會不會將她和那些媒體聯繫在一起
,姑且這樣周旋着。
“你醒了。”林傅率先打招呼,卻沒有迎上前,而是等到閆鈞臨進了房間,才收回抵在他腰間的槍口,不動聲色的收回放好。
而許恩慈因爲轉頭引領,沒有看到這一幕,“我還以爲你們要打一頓,林傅你怎麼把閆大哥給帶來了。”
這話一落,許恩慈就想到了自己的事,催眠,閆鈞臨。
只要找到他,一切都水落石出。但是……
“林傅你在哪裡找到他的?”不是說現在媒體風聲緊,誰都沒有辦法找到他,怎麼林傅出手就輕輕鬆鬆將他給弄來了?
林傅沒有回答,走到沙發坐下,而另外一位主人公閆鈞臨也沒有迴應的打算,在林傅對面坐下。
許恩慈以爲自己說錯話了,視線落到矮几上自己才拆開的包裝袋,“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叫人給你們買。”
話音才落,林傅就擡頭,朝她微微招手:“過來坐下。”
那樣慎重的感覺,讓許恩慈的心也不自覺的沉重下來,走到沙發椅上坐下。
十六年前,許恩慈因爲在林子裡看到許宛如和其他男人在小黑屋裡做的事,嚇得從樹上摔下來,雙腿摔傷,陷入昏睡。
等到她清醒過來,雙腿還不能下牀,但是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閆鈞臨帶她去林子裡看。
那就是許恩慈做的“夢”。
那天發生了和許恩慈在美國做的“夢”大體差不多的事情,只是兩人沒有光明正大,而是偷偷摸摸的躲在樹叢裡看到屋子裡的情況。
某些事情,也許是閆鈞臨記不住了,又或者是許恩慈下意識美化,總之,許建強把許宛如給弄死了。
一把剪刀,剪斷了她的手指,隔斷她的腳踝,甚至……剪掉她已經雜亂的長髮。
閆鈞臨死死的捂住許恩慈的嘴,怕她叫出來,她鼻子裡呼出的急促氣息,就跟帶着火苗,幾乎要烤焦了他的手背。
兩個人從林子倉皇逃出來,回到房間。
小小的許恩慈木訥的坐在牀上,彷彿剛剛閆鈞臨的行爲讓她徹底失去了尖叫這類行爲。她雙眼無神,眼底卻有血絲在瀰漫。
她望着他,眼淚就懸在眼眶裡要落不落。
那樣的狀況持續了三天,跟她一樣渾渾噩噩的許建強終於發覺了不對勁。閆鈞臨不敢隱瞞,但也不想敢說出那天的事,只說她應該是那天從樹上摔下,被嚇到。
然後請了醫生來,幾個醫生看過都不管用。
直到閆輝來了。
閆輝抱着她逗弄了一天,次日,許恩慈就完全好了。
雖然還是不哭不鬧,但是已經有情緒了,笑嘻嘻的樣子,有些沒心沒肺的開心,根本不顧她的母親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身邊。
一開始,他還好奇,覺得這樣應該算不上是痊癒。
但是總覺得她比之前那樣好多了。
他也曾提起她母親的事,小恩慈就會說知道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情緒很平靜。
從王娘口中得知,她甚至偶爾還會去林中看看,呆呆的一坐一整天,之後又會恢復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