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還魂蘭竟會讓人過敏,錦繡有點驚訝。
“這樣的花兒,爲何還會種在長壽宮的花園,這不是害人麼?”
慕蘭將自己手中一直拎着的小布囊解開,在裡頭找着什麼東西,說道:“萬物有弊便有利,雖會讓少數人過敏,可多數人還是喜歡其香,尤其是清晨時分,它會尤其讓人精神振作。”
“原來如此,那爲何在別處沒見過。”
慕蘭望了她一眼:“這花名貴又稀有,你當是誰都能種的麼?也就長壽宮纔有這福份。”
好吧,看來以後見到不認識的花花草草,要多向慕蘭請教,否則還真容易錯過很多蛛絲馬跡啊。
錦繡笑道:“如此名貴的花,配進我的藥膏裡頭,也夠擡舉我這張臉。”
慕蘭嘆了口氣:“也不知是誰要花這代價來對付你。而且,這香味多顯啊,但凡對還魂蘭有些瞭解的,還能想不到?”
錦繡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是接觸過的,我就沒想到。”
“你不一樣啊,你在那花園裡,各色花香混雜不說,本身又不是行醫,對花草肯定不敏感。我們就不一樣了,隨便來個御醫,便能聞出有異。”
怪不得昨日謝御醫接過藥,神色就有些不對,想來他也早就心中有數。
就是不明白,用這麼明顯的藥來對付自己的臉,究竟有何用意。錦繡打算晚上躺下之後,好好動用一下腦細胞,將這事兒理一理。
見慕蘭還在布囊裡翻,錦繡好奇:“你在那囊裡掏什麼呢?”
“找到了!”慕蘭終於開心地掏了一個小瓷瓶出來,“就這個。其實御藥房有的就是好藥,可惜不給宮女用罷了。真是的,分明配了極其平常的藥,偏偏和些名貴的花草在裡頭,真不曉得怎麼說他們纔好。”
慕蘭在惠民堂隔離得久了,話說得太少,明顯嘴碎了。
錦繡道:“這話咱倆說說就得了啊。”
“明白,我是那麼糊塗的人麼。”慕蘭笑着從小瓷瓶裡挑了些藥膏出來,往臉上受傷比較嚴重的地方抹了些。
“你可真香。”慕蘭又道。
“是啊,摘那麼多天花瓣,渾身都是花味兒也是夠了,臉上還給我來這麼一出。”錦繡氣呼呼的。
“哎,你別動,說話動靜能不能小點兒,抹不勻了都。”慕蘭一把摁住她。
“還好,你這藥膏沒什麼味兒,否則我都不敢往人前去了。”
“再有味兒,你就成自帶小花園了。之前香味已入肌膚之內,沒個幾日是散不去的。”
錦繡想想,這事也真想不明白:“你說,這下手的人花這麼大功夫,難道就爲了讓我變成小花園?幹嘛對我這麼好?”
“嗯,變成小花園招蜂引蝶。”慕蘭取笑她。
慕蘭的說笑,卻突然讓錦繡心中一動。這未嘗不可能,只是爲何又要將自己的臉毀了?這樣還招得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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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蘭這次的藥與之前御醫配的藥卻不盡相同,之前是敷面膜,這次是抹面霜。慕蘭的手指輕輕柔柔地將藥膏勻開,問:“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就是醜而已。
“這瓶玉膏給你帶回去,藏着偷偷抹哈。無色無味,沒人能察覺。這兒大約能用五日,五日後我們再想法子見面。”
呃,五日,時間很長啊。
“看來恢復時間不短。”錦繡道。
“你不想想,這都多少日的舊傷了,真有仙丹不成。且這麼醫治着,也得十天半個月吧。”
錦繡有些失落,輕輕地“哦”了一聲。
慕蘭笑了:“怎麼了,急了?是因爲景王回來了?還是因爲十四皇子不高興了?”
“什麼呀,亂說!”錦繡情急之下,掄起小粉拳,一下捶在慕蘭肩上。
捶完一想,不對。
“咦,景王回來了?”
“是啊。”這回輪到慕蘭覺得奇怪了,“你竟不知道?”
錦繡搖搖頭:“我可安心在長壽宮養傷呢,每日只管將佛堂的事兒做好就行了。”
那點事兒,擱錦繡這個麻利人身上,基本不叫事兒,人家幹一天,她幹兩個時辰也就夠了。
“臉上這個樣子,花園也不去了,大殿也不去了,好些事兒也就不曉得了。”
慕蘭道:“原來如此。我也是聽童大人說的,前日到的京城吧。”
錦繡想,自己這個樣子,還是不見元恆的好。雖然沒打算當人家王妾,畢竟自己對元恆感情也挺特殊的,好希望他眼裡的自己,是他所希望的那個樣子。
儘量不去想他會不會來找自己這樣的問題。
錦繡聽慕蘭說到童南溪,問:“童大人的病情怎樣了?”
“時疫是完全去了病根,至於他中的毒,我……王先生已經有了方向,病根是找到了,只是一時還找不到能解毒的藥,所以只能靠童大人自己慢慢熬。身體總是會自動排毒的,但會非常非常緩慢。童大人後頭還有很多苦要受。”
差點將王冬寒說成了“我哥”,幸好慕蘭及時止住。她不是防錦繡,而是不想讓自己成了習慣,以後誤事。
“童大人還要去莒國麼?”
“自然是要去的,不然這麼急着治療做什麼。而且,莒王在等着他呢。明兒宮裡有宴,是莒王還席,一是謝謝太后給世子賜婚,二是替莒國王室迎新師。”
呃,果然自己脫離消息中心了,這麼重大的事兒,竟然一點不知道。
錦繡想着,這麼說來,德文郡主也又會進宮了,小梳子應該又長大了,肯定越加可愛了吧。
當然,還有……元恆也一定會進宮吧。
這麼一想,竟然又心事重重了。他進宮又怎樣呢?自己這個樣子,太后也不可能讓自己跟去宴會,悶在長壽宮裡,連元恆的影子都不可能見到啊。
既害怕見到元恆,又遺憾自己見不到元恆,錦繡第一次覺得自己竟如此糾結。
算了算了,想這麼多有什麼用。元恆若想見自己,什麼法子找不到。
嗯,必須承認,在錦繡的內心最深處,其實還是渴望相見的。
咋就不能正確地面對自己呢?
還在無恥地轉移話題:“那童大人病根未除,去了莒國可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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