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對元恆的能力有信心,可錦繡依然難免牽掛和忐忑。
要不是怕自己礙了元恆的手腳,她是真想和元恆一同去面對燕園中的秘密。和元恆在一起,她什麼都不怕,若果是末日,也是兩個人共同的末日,有甚可怕?
況且,園裡也不會關個外星人吧。(此句乃某位讀者所賜金句哈)
錦繡輾轉反側的時候,元恆已站在燕園外圍。
沒有月色,夜色尤其漆黑一片,越發顯得遠處燕園中心區域的燈火那樣星星點點地神秘誘人。
眼前是一片樹林,看上去和所有樹林並沒有什麼兩樣,在夜色籠罩下影影綽綽,無風,亦不搖曳。
“這就是蓮花陣?”易楓壓低了聲音,覺得這樹林太普通了,一點沒有蓮花陣聽上去的旖旎和神秘。
元恆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說道:“到眼即知的,只能嚇人,不能陷人。”
有道理。蓮花陣擺在這裡,就是要讓人不知不覺陷入其中,望山而不得山,望水而不近水,畫個圈圈兜死你。
感謝元琛當了一回先驅。
“你可記住了陣法要領?”元恆問。
“熟記於心。”易楓從知道要跟元恆來探秘的那一刻起,就用心地研習,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的強。他應該是殿下的守護者,而不是一個拖累。
“走。”
一聲號令,兩個人影如離弦之箭,彈入樹林之中,幾個跳躍,已不見了蹤影。
蓮花陣外,遙遠的地方,也有兩個人影。
“統領大人,我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是朱侍衛的聲音。
“你能跟多久?他們過蓮花陣沒問題,不用看。至於過了蓮花陣……那就是禁地了,你能進?還是我能進?”陳其摸摸鼻子。
“卑職魯莽了……”朱侍衛覺得,自己還是當好圍觀羣衆吧。
“你只須記住他們的出入時間便好,另外,兩個人進去,幾個人出來,也留意着。”
朱侍衛聽出來了,陳統領這是要拔腿走人啊。
最近陳統領晚上貌似很忙。
“統領大人放心,一隻蒼蠅都飛不過卑職的眼去。”
樹林裡,元恆和易楓正疾走着。
“殿下,我們真的能走出去嗎?”易楓有高強的武功,但是沒有元恆的自信霸氣。
元恆笑道:“記牢步法就好,旁的別多想。”
“萬一……”
“沒有萬一。”元恆挑挑眉,“羽林軍那幫子傢伙看着呢,要贏得漂亮。”
“啊……他們看着?爲什麼不出來阻止我們?”易楓不由回頭望望樹林外,卻並沒有發現人影。
然,這麼容易被發現,還能進羽林軍麼?
“這是一次心照不宣的旅程。”夜幕掩蓋了元恆嘴角意味深長的笑容。
又一次騰挪轉身,突然,眼前一亮……不,沒有亮,應該說是眼前一敞,一片寬闊呈入眼簾。
即便是夜幕低垂,依舊能看出這是一個山谷。山腳下或許是綠草如茵,若在白天,應該是一片極好的景緻吧。
走過這片空地,將會是第一道山巒。那峰巒沒有將燕園的宮殿完全遮住,那重重宮殿露出一半真容,閃爍着燈火。燈火勾勒出宮殿的輪廓,規模不小。
“那裡就是禁地。”
可夜色靜謐,燈火安詳,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重大秘密的樣子。
二人縱身而去,感謝這體貼的、沒有月光的夜。人影在草原上欺過,只似淡淡的風掠過,全然不留痕跡。
眼見着已來到第一層山巒前,宮殿的樣子已依稀可辨。
“你上屋檐掩護,我去窗口。”元恆低聲號令,各自向宮殿襲去。
誰知還未欺到近前,突然一陣疾風襲來。元恆在空中生生地收了身形,將一旁閃避。
來人一招落空,竟絲毫沒有停頓,直接又欺上第二招。元恆退無可退,正要強行迎上,卻只聞一陣衣袂之聲,易楓已從那人身後揮鞭,一下子便將那人橫腰捲住。
“哪來的孽蓄,敢闖禁地!”那人一聲呼喝,聽上去年齡已然不小,語氣十分暴戾。
易楓一招得手,正要揮鞭將那人摔出去,卻突然覺得手上一鬆,那人竟怪異地扭轉身子,從鞭子上捲開去。
從來沒人能在易楓的鞭子下使出這般巧勁,易楓心中一驚,便知遇到了勁敵。
元恆本不欲傷人,急迫之下,也不得不拔劍而出,劍花一挽,閃亮亮地光芒從那人臉上映過。
只是極快的一瞬,映出一張男人的臉,約摸五十多歲,眼光銳利而冷靜,隨即又沒入夜色中。
大約是見元恆和易楓竟有武器,男人一怔,立即後退而去。
他並不拼命。
元恆正要追上,卻見那人身形極快,竟比自己和易楓的輕功更好,瞬間就消失在夜色裡。
草原重又恢復了平靜,連風吹草動的聲響都聽不見了。
二人互望一眼,易楓在等元恆的示下。
宮殿裡依然悄無聲息,連燈光都不曾晃動一下。元恆低聲道:“按原計劃,他一定是躲進宮殿去了。”
易楓點點頭,縱身躍上了宮檐。
元恆小心地貼着牆根,以防屋內突然有機括或是襲擊者,片刻後,確定沒有了動靜,朝廊檐望去,發現易楓倒掛下來,朝他做了一個手勢。
那是易楓檢查了一遍,向元恆報的平安信。
元恆點點頭,正要用手指沾口水點溼窗紙,卻突然又收回了手。他聞到了窗紙上細不可聞的味道。
有異!
點溼窗紙以窺視,這是所有夜行人的基本技能,這燕園的人真正是百般防範,竟在窗紙上都做了手腳。
元恆心中一凜,愈加慎重起來。
四周一瞧,卻無甚可用之物。這宮殿雖說華麗,卻簡潔。
華麗和簡潔並不矛盾,華麗的是宮殿本身,簡潔是裝飾。也就是說,這宮殿極少裝飾,除了廊下掛着的燈籠……
元恆心中一動,朝易楓望去,只見易楓的眼睛在黑夜裡閃閃發光,顯然已張開了羽翼。
他指指廊下的燈籠,易楓頓時會意。
片刻後,燕園宮殿門口的燈籠被風吹落,落到欄杆上,藉着風勢,將欄杆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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