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微微頷首,道:“我知曉。”
說完這話,面對面站着的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鳳卿摸了摸自己還有些隱隱作痛的鼻尖,促狹地說道:“我想我有必要收回剛纔的話。你的拳頭和葡萄酒一樣,表面看起來平淡無奇,但後勁十足。”
要不然,也不會在過了這麼久以後還這麼痛。
鳳卿的話讓洛寧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的身手,只有她自己才瞭解地最爲清楚。前世她便是用這樣的方法迷惑着敵人,但是誰要是瞧不起洛寧的拳頭,結果只有死路一條。
而且還是死的非常慘烈的那種。
鳳卿的心情此刻好了很多,連帶着看洛寧都順眼了許多。
他用自己棕色的眼眸打量着洛寧,再次問道:“你到現在都還沒有回答我,你之前打聽我的消息,究竟是爲了什麼。”
洛寧知道,這一次自己再也無法將這個問題躲避過去。
當“合作”兩字到了嘴邊,洛寧又硬生生地吞回了肚中,輕聲說道:“我想拜你爲師。”
“拜我爲師?”鳳卿也沒有料到洛寧竟會說出這樣的話,當下便愣了愣。
雖然他心腹手下的武功,都是鳳卿自己指導教出來的,但卻從來沒有收過徒弟。
他的目光不斷地打量着洛寧,而後一臉不解地看着洛寧,開口問道:“告訴我你的理由。”
“我要修內力,學輕功,建立自己的勢力,成爲這個世界上的霸主!”
洛寧漆黑的眼眸閃過一抹霸氣,讓天地都爲之動容。
雖然只是寥寥幾字,但話裡面的豪情壯志,卻連鳳卿都無法忽略。
他揚天長笑一番,不斷地拍着自己的手掌,發出清脆的聲音,然後看着洛寧,豪邁地說道:“今日就憑你這話,你這個徒弟,我收下了!”
洛寧早就知道,鳳卿一定會收自己爲徒,不知爲何,她就是有這種自信。
但是她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這麼順利。
頃刻之間,洛寧喜悅的表情溢於言表,急忙跪在地上要行拜師禮。
雖然這個動作有些大了,但是洛寧卻認爲,鳳卿卻對能受得起這一拜。
然而她的雙膝尚未觸及到地板,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拖了起來。
洛寧瞪大眼睛看着鳳卿,大眼睛裡滿是不解的神色。
鳳卿勾脣一笑,道:“雖然我們是名義上的師徒,但我更希望,我們能夠像朋友一樣。”
朋友……
這個詞語不論是對鳳卿而言,還是對洛寧來說,都是十分陌生的。
洛寧的心稍微顫抖了一下,最終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好,人前師徒,人後朋友。”
“不過……”鳳卿卻話鋒一轉,當洛寧將視線放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卻笑着說道:“這拜師行禮的步驟可以省略,但是送禮的步驟可不能忽視。”
聽到這話,洛寧嘴角一陣抽搐。她舉目看了看這間屋子雖然
低調簡約但依舊奢華的裝飾,就不免對鳳卿多了一絲鄙夷。
恐怕他的寶貝和國庫都有的比較了吧?
既然這樣,他還有什麼好求的?
不過洛寧還是好奇地問道:“不知師父需要什麼禮物。”
洛寧將“師父”這兩個字咬的格外重,話裡話外都是促狹的感覺。
似乎經過剛纔互相袒露心事那一幕以後,他們兩人之間有一種東西在悄然改變。
而鳳卿的那句朋友,也讓洛寧真的將他當成了一個朋友一樣對待。至於師父的尊敬,也只有在他真正教導她的時候,才能體現出來。
鳳卿卻像是沒有聽到洛寧的嘲諷,將手放在自己光潔的下巴上來回摩挲,堅持了三秒之後,說道:“看你對葡萄酒的瞭解,想來你對葡萄酒也是有些研究的,這樣好了,你便送三罈子葡萄酒給我好了。”
“三罈子葡萄酒?”洛寧嘴角抽搐,看着鳳卿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從慕寂梵那裡,洛寧瞭解到,這葡萄酒,就連番邦手中都只有兩壇,其中一罈便給了皇上。而慕寂梵分到的,也不過只有幾杯罷了。
雖然洛寧不知道鳳卿的葡萄酒是從哪裡來的,但是聽到他獅子大開口,一次就要三罈子時,洛寧還是狠狠地鄙視了他一把。
不過想到他到底是自己的師父,洛寧還是如實說道:“釀造葡萄酒其實不難,只要有材料,不要說三罈子,便是三十罈子,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並不是洛寧在說大話。
前世她最愛吃的就是葡萄,那麼被葡萄釀造而來的葡萄酒,她自然也也會喜歡。
鳳卿也並未覺得洛寧在說大話,而是微微挑眉,道:“那你說說,那材料是什麼?我現在便讓人去找。”
洛寧朝着鳳卿翻了一個白眼,道:“葡萄酒葡萄酒,材料當然是葡萄了。”
如果仔細聽去的話,洛寧的口中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果然,鳳卿的臉色因爲洛寧的話稍微變了變,小聲道:“那什麼,給我一段時間,我很快便找來。”
只是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小,明顯底氣不足。
不過隨後,他又恢復了自己以往那副霸道的姿態,衝着洛寧命令道:“你現在好好休息,從明天開始,我開始教你習武。”
說完這話,鳳卿甩了甩自己寬大的衣袖,越過洛寧的身體,直接走了出去。
洛寧滿不在意地聳了聳肩,還是乖乖地躺在了牀上。這倒不是因爲真正地聽鳳卿的話,而是因爲她的身體已經到了睏倦的極致。
她穿越而來的這具身體,本來就很虛弱。再加上昨日在冰涼刺骨的水中浸泡了那麼久,又中了毒,今天又被鳳卿的氣勢震得骨頭都快散架。
如果再不好好休息的話,洛寧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因爲支撐不住而倒下去。
這間屋子燃着一種薰香,淡淡的香味有讓人安然入睡的效果,只是片刻功夫,洛寧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鳳卿則是在門外站了很久,
直到洛寧躺在牀上以後,他才離開。
鳳卿果然如答應洛寧的那樣,再也沒有戴面紗,所以一路走着,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
只是這些在鳳卿手底下做事的人,都瞭解那雙棕色眼瞳是鳳卿的禁忌,所以不會有人明目張膽地敢直視他的眼睛。
恐怕敢這麼做的,也只有洛寧一人了。
“閣主。”鳳卿走出幾步,忽然聽聞身後有人喚他,他停下腳步,正好看到一路小跑而來的鳳舞,叮嚀道:“洛寧現在在睡覺,等她睡醒以後,先將她體內的毒解了。鳳四的這個舉動,有些冒險了。”
昨天鳳四讓侍女給洛寧聞的那個瓷瓶裡的東西,正是毒藥,而且還是……
鳳卿也是從調查中得知,洛寧對毒藥有些瞭解,偏偏自己手底下的一批藥,還要是她的手中採購的。
鳳舞聽到鳳卿的話,稍微詫異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急忙說道:“閣主放心,我一定會完成好這件事,並且不讓洛寧發覺。這個鳳四,真的太愚蠢了。”
後面那話,鳳舞說的有些抱怨。
鳳卿勾脣一笑,看着鳳舞不滿的表情,道:“鳳四到底是你哥哥,你不能這樣說他。”
“不過就比我早出生了五分鐘而已,卻常常以我哥哥的身份自居……”鳳舞低聲埋怨,等到她擡起頭的時候,卻發現鳳卿早已走遠。
鳳舞歪着腦袋看着鳳卿遠去的背影,小聲嘟囔道:“爲什麼我覺得閣主好像變了?但是哪裡變了,我又一時半會兒說不出來。哎,真是一個笨腦子。”
鳳舞一邊說,一邊敲着自己的腦袋,搖頭晃腦地走到了洛寧休息的房間。
“閣主。”鳳卿又走出了一段距離,再次被叫住,他看了一眼面前擋住他路的人,挑眉道:“路麒,你找我有事?”
路麒,便是昨晚悄無聲息去到鳳卿房間的黑衣男子。
聽到鳳卿的話,路麒微微頷首,四下看了看,警惕地說道:“閣主,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吧。”
“去我那裡。”鳳卿看了路麒一眼,朝着與之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麒還沉浸在剛纔鳳卿看他的那個眼神之中,站在原地微微蹙眉,小聲嘟囔道:“奇怪,現在大白天的,閣主怎麼會將面紗拿下來?”
而與此同時,剛剛走到洛寧休息房間門口的鳳舞,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一臉懊惱地說道:“我剛纔怎麼就沒有發現,閣主已經把面紗拿下來了呢?”
鳳卿站在窗邊,白天這裡沒有任何看頭,入眼處到處都是房屋,但鳳卿還是一如既往且十分固執地站在這裡。
路麒走到鳳卿身邊,抱拳鞠躬,行了一禮以後,這才說道:“閣主,我已經安頓好一切了,想必洛傑這一兩日便會得知,洛寧在我們手裡的消息。”
“將我們的人都撤下去吧,這件事到此爲止。”鳳卿微微低垂着自己的眼眸,看了一眼白靴上印染着的血跡,淡淡地說道。
路麒卻因爲他這話愣住了,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