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嬌 章074?? 黑夜賊子
易文怡徹底酒醒,看着一桌狼藉發愁,而她的侍女小桃已經手腳麻利地收拾了起來,這件事情當然不敢假手他人的。
很快又有一個侍女跑了進來,匆匆對易文怡道:“大小姐,老太爺往這邊過來了。”
易文怡頓時大驚,連小桃也手上一亂打翻了一個盤子。
“沈小姐呢?”
“剛剛春瑩將沈小姐送出去了。”
“你快點!”她又連忙催促小桃,自己則時不時得望着亭外,果不其然看到遠遠一抹灰色身影過來了。
她焦急不已,最後蹲下身與小桃一起收拾起來,兩三下整理乾淨,又匆忙將一堆東西塞進矮桌下面,用青布遮住,這才鬆了口氣。
她剛剛站起來,草簾便被人掀開,她的爺爺易中正走了進來。
“爺爺!”易文怡迅速掩飾了自己的慌亂,一如常態地喊了一聲,只是沒有如往常一般撲過去挽住爺爺的手臂,而是站得遠遠的,她怕自己身上有酒氣。
可易中正,堂堂三朝太傅,修成精一般的人物,怎麼會被這表象給迷惑?他的鼻子抽了抽,聞到空氣中漂浮的香甜酒味,不禁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
他沒有急着點破,反而故意衝孫女兒問道:“文怡剛剛呆在這裡宴客?”
“嗯,我的一個朋友,沈家小姐。”易文怡沒有聽到預想中的責怪,稍稍舒了口氣。
易中正一挑眉毛,捋着花白的鬍鬚,沉吟道:“哦,沈老頭家的孫女兒,是沈崇之的女兒吧,另一個估計你也看不上……你們一起喝酒了?”
“是……啊沒有!”易文怡倉皇失措,竟然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她慌亂地看着爺爺,不斷地爲自己的紕漏打圓場,“我是說的確是沈崇之將軍的女兒,不是說我們喝酒了,我們沒有喝酒,真的爺爺,我們真的沒有喝酒!”
一番混亂的解釋之後,她自己都挫敗地嘆了口氣,垂頭喪氣道:“好吧,我們是喝酒了。”
欲蓋彌彰的意味太明顯了,她怎麼會認爲能夠騙過聰明狡詐的爺爺呢?哦,不對,是英明神武纔是。
易中正看着孫女兒的模樣,哈哈大笑:“這麼明顯的酒味,你以爲爺爺聞不出來?”
易文怡猛地擡起頭,用力吸了吸鼻子,才發現,原來不僅僅是自己身上有酒味,連整個草亭中都滿是酒味,估計是剛纔煮酒的時候散發出來的味道。
一時之間,她懊惱不已。
易中正也沒管孫女兒,蹲下身來掀開矮桌下的青布,嘴裡一邊叨叨着:“這裡的味道是最濃的。”
易文怡來不及阻止,只能看到爺爺將一堆她想要藏起來的東西,全部拖了出來。
這下徹底完了。
意料之外的是,嚴苛的爺爺竟然沒有責罵她,只是笑呵呵地說讓她下次不要再犯,便沒有再追究的意思。易文怡高興得不行,她知道這件事情就算被父親發現了,只要爺爺這般已經決定了不懲罰自己,那就沒有人敢再說了。
易中正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太久,看到被丟到角落裡面的心愛棋盤,大呼小叫着衝了過去,心疼地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棋盤,幸好沒有被磕到,完好無損。
易文怡嘿嘿地笑着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你這丫頭,怎麼能夠這麼委屈爺爺的棋盤!”易中正看着自己的寶貝棋盤,心痛得不行,斥責了易文怡兩句,卻忽的臉色一變。
他看到了棋盤上的殘局,應該是一局完美的對弈,只是一部分棋子灑在了地上,便只剩下殘局了。
易中正凝神掃視片刻:“文怡,這棋盤,你可下了棋的?”
“順手用了一下,嘿嘿。”易文怡乾笑着,沒發覺爺爺的不對,只以爲爺爺還是在心疼被自己虐待了的棋盤。不過提起棋盤,她就想起自己剛纔被沈晏虐了一次又一次的模樣,不禁小小抱怨着,“剛剛我與晏晏下棋,誰知道她的棋風竟然詭異多變,完全捉摸不透,可是讓我輸慘的,小丫頭年紀輕輕的,怎麼段數就這麼高了!”
她低聲嘟噥着,也不管自己其實也不過比沈晏大了兩三歲而已,偏生一副老氣橫秋的口氣。
可她的嘟噥全部落入了易中正的耳中,他不動聲色,心裡卻暗驚。
一小女孩兒,下棋的路數怎麼會這般……
“丫頭,你過來,覆盤給我看。”易中正朝孫女兒招手。
易文怡當然不敢拒絕,屁顛兒屁顛兒就跑到了爺爺身邊,諂媚地爲爺爺說起了自己與沈晏下棋的每一步驟,一邊說,一邊覆盤,之前兩人下棋的場景漸漸清晰。
易中正一邊聽着,一邊卻沒什麼反應,只是那雙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而沈晏當然是不知道易老看到自己下的棋之後,心裡的一番驚訝,她在易文怡的侍女春瑩帶領下,出了沈府,便看到綠柳迎了上來,爲自己披上一件雪白狐裘。
綠柳一湊近她,便問道淺淺的酒香。
她又是震驚又是慌張:“小姐您喝酒啦!”
沈晏拂了拂手:“不礙事兒。”
隨後,在綠柳的攙扶下,她上了馬車,靠在了厚厚的軟墊之上,腦袋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的。
就要回府了,她當然不可能這幅模樣,便催動內氣,一個小週天下來,體內酒氣迅速逐出體內,清理一空,她也徹底清醒了,不再有丁點兒酒意。
不過車內卻盈滿了她毛孔中排出來的酒氣,清冽甜香。
“掀開簾子吧。”沈晏眼也不睜。
綠柳先將剛剛沈晏脫下來的雪白狐裘披在了沈晏的腿上,才挪過去,掀開了兩邊的車簾,隨着馬車的走動,一股涼風頓時捲了進來,凍得綠柳渾身一個激靈。
沈晏卻霍地睜開眼睛,看似隨意地掃了掃窗外。
半晌,她扯了扯嘴角,又重新靠了回去,閉上眼睛休憩,如同沒有感受到那來自黑暗中老鼠蟲子的囂張,平靜的側臉在昏暗的馬車內模糊,僅有外面月光落下的光影一晃而過,照亮了那份細膩素白。
馬車沒有駛出多遠,尚未走出長長的里仁大街,便聽得旁裡驚起一聲慵懶呵斥——
“哪裡來的賊子?”
波瀾不驚的聲音並沒有多大的起伏,甚至還有幾分懶散隨意,可隨後響起的便是雪亮長劍脫鞘而出的長長龍吟,頓時驚破了一片平靜暮夜。
沈晏一下子睜開眼睛,眸底微冷,空氣中飄來的淡淡血腥味,讓她微微蹙眉。
那踩在房頂上,懶散得沒有骨頭似的身影,並沒有理會那個被他一劍重傷而倉皇逃竄的黑衣人,而是斜斜地往下看去,見到那架馬車上明晃晃的沈將軍府徽識,彎了彎脣。
最近風頭正盛的沈家小姐?真是天上砸下來的好機會,他又如何能夠錯過一個這麼好的英雄救美的時候呢?
想想便覺得愉悅,他從房頂上一躍而下,而府門前的侍衛則當沒有看到這一幕,自家小王爺整天喜歡在房頂上望月喝酒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了,他們早就習以爲常,只是偶爾會腹誹一下大冷天還要竄到房頂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燒壞了而已。
黎澤整了整姿態,脊骨一挺,整個人便頓時多了幾分磊磊君子之風,再加上他清俊疏朗的眉眼,走在路上還真能以這般姿態迷倒幾個無知少女。
可惜不包括沈晏。
沈晏掀開車簾探出身子,目光冷冷落在黎澤身上。
黎澤沒有收穫到預想中的友好,已經很意外了,而他看到清冷月光下那雖顯稚嫩,但仍舊絕美的清麗面龐時,驚豔之餘,還有一分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
這會兒,沈晏哼了一聲,對黎澤並沒有什麼好臉色:“果然是冤家路窄。”
她的聲音也不小,黎澤聽了個清清楚楚。
皺起眉,黎澤原本的心情也被破壞殆盡,一腔好心居然被當做驢肝肺,這小娘子是不是自恃過高而來,以爲自己長得漂亮就可以隨意驕縱了是吧。
黎澤原本對那位燕京中傳得神乎其神的沈家小姐的好感,短時間內便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面上一肅:“沈小姐,你可知剛剛有個黑衣賊人跟着你的馬車,我好心好意幫你解決了,你非但不感激,反而還倒打一耙,難道這年頭,有點姿色就可以任性妄爲了?抱歉,我不在你的範圍之內。”
要說黎澤,心情好的時候,就算對待路邊隨意遇見的一個無鹽女,也會風度翩翩,但心情不好的時候,長得再漂亮的女人也必須接受他的毒舌洗禮。所以,在這燕京城中,關於小王爺黎澤的口碑,那是完全成兩極分化的。
沈晏呵呵笑了一聲:“我們今天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吧,不記得了嗎?黎小王爺。”
黎澤蹙着眉頭,沉思了片刻,之前的記憶緩緩浮現出來。
“……竟然是你。”他想起來了,那天酒樓中讓他深惡痛絕的女孩兒。
只是當時怒氣太重,氣極之下居然也沒能夠記住那個女孩兒的模樣,才讓他今天面對面地站在沈晏面前也沒能夠將她認出來。
黎澤難得保持了原本的淡定:“哦,那又如何?”
沈晏沒說話,而是突然竄出,掌風剛烈地拍向黎澤,帶起掌風呼嘯而起如有驚雷之勢。
黎澤心裡一驚,只得堪堪退開,若不是沈晏及時收手,恐怕這一掌落在他身上,他就得內傷了。
黎澤又驚又怒:“這是何意!”
沈晏雙手垂落,恢復平靜,對他淡淡道:“你覺得我身手如何?”
黎澤眯起眼睛,臉色卻一下子難看起來。
他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沈晏是在用這種方式向他表現自己的身手,根本不會比他的差,更不用說讓自己來英雄救美了。說不定,剛剛那個賊子能夠一直跟下去,還是她故意的,而他偏偏跳了出來,攪亂了她原本的計劃,這才讓她生氣不已。
黎澤很聰明,轉瞬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彎彎道道。同時,他也承認,如果他換作是沈晏的立場,別說生氣,早就暴怒先將這個不識相的攪局傢伙打一頓再說,可偏偏,他現在站着的立場是理虧的。
所以,他還是無法認同沈晏針對他的行爲。
沒錯,他就是自私護短又怎麼樣?
“算了,今日便這樣吧,但願我們不要再見纔是!”黎澤恨恨丟下一句,轉身離去,他也算是認栽了,跟這丫頭,完全就是孽緣!
沈晏也沒好氣地看着黎澤離去,才甩袖回到了車上。
綠柳見沈晏獨自生悶氣的模樣,湊上前去:“小姐,是否要派人去追查那個人?”
“不用了。”沈晏隨意擺擺手。
綠柳和紅錦幾個貼身侍女,其實都是她親自買下來之後,親手調教過一段時間的,也沒有在她們面前掩蓋自己身懷武功的事情,而她們知道,也是心領神會不會隨意說出去的。
綠柳只以爲小姐心情不好,不敢過多的打擾她,平時愛笑愛鬧的她,這個時候也安安靜靜的,只是用眼神吩咐了車伕繼續趕車。做侍女的,性格張揚的前提,也是要懂眼色,不然在大家族中,是絕對活不長的。
其實沈晏並不如綠柳想象中的暗自生悶氣,早在那個人逃離的時候,她便已經悄然吩咐雲影追上去了,不然她不會安心地站在那裡跟黎澤耍嘴皮子,早就氣急敗壞。
雲影是她的親衛,父親撥給她的,只忠誠於她一人。同時,她也是雲起的妹妹,不過她的水平比雲起高出太多,所以雲起只能當明衛,而她卻能夠成爲主子的影子,讓主子將安危交到她的手中,成爲影衛。
不管那個賊子跟着她的目的,只是單純的跟蹤,還是打算謀害她,她都不打算輕易罷休。自打重生那一天開始,她沈晏就下定決心不再做砧板上的魚肉,無論背後的那個人是誰,她都會讓她付出代價!
接下來的路途,沒有再出現不長眼的老鼠蟲子,十分平靜的一路回了府中,而這會兒,天色纔算是徹底黑了下來,沈府都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了。
沈晏被孃親吩咐着去了她那兒一趟,被爹孃兩人好一通教訓說下一次不能再這麼晚回來,女孩子家家大半夜的呆在外面一點兒也不安全。而沈晏當然是虛心受教的模樣,根本不敢有絲毫反駁。
等到爹孃兩人說得口乾舌燥了,她這個貼心小棉襖又立馬遞上兩杯暖暖的茶水,很快又逗得爹孃眉開眼笑,不僅沒有受到其他責罰,還讓爹孃又給她加了一倍的月例錢,心滿意足的離開。
其實她現在用錢,可以完全走賬房支出的。別人家的小姐都是沒有從銀庫中拿錢的資格,她有,最高的支配額度足足有三千兩,這筆錢足以在燕京買下一棟兩進的宅子,所以沈晏一點兒也不缺錢。
可她還是喜歡耍這種小聰明,讓爹孃多給了自己一份月例錢,那種一種寵愛,讓溫暖熨帖到了心子根兒裡。
回到房間,沈晏吩咐小廚房爲自己準備了一些飯菜,飯菜吃到一半,便有一絲熟悉的味道,卷在威風中,飄進她的鼻子。
沈晏也沒有停下,只是吩咐其他人:“你們先退下。”
侍女們不知道小姐爲何要屏退自己,但也不敢多問,悄然退走,直到屋內不再有一個人,出去的時候,順手拉上了門。
“好了。”
沈晏話音剛落,便是黑色的一坨給扔到了地上,隨後,一抹黑影跟變戲法似的出現在那一坨的旁邊,沒有帶面罩,露出蒼白病態的臉,消瘦到單薄的身子,眉目算不上漂亮只能說是扔到人羣中便會淹沒的那種平凡,這個看似貌不驚人的瘦弱女孩兒,就是沈晏的影衛,雲影。
而她腳邊的那一坨,則是剛剛逃走的那個黑衣賊子。
“幸不辱命。”雲影開口,聲音冷冰冰的,整個人如同沒有絲毫感情,說話都沒有丁點兒的起伏。
沈晏早就習慣,目光落在那黑衣賊子的身上,手上吃飯的動作一頓,放下碗筷。
那黑衣賊子匍匐在地上,如同瀕死的青蛙掙扎了好幾下,臉漲得通紅似乎呼吸不過來了,他的動作也讓他背上那道深可見骨的長長傷口不斷滲出血來,精美的地毯很快被染髒,估計再這麼流血下去,他就得死了。
“招了嗎?”沈晏饒有興趣地圍着他轉了一圈。
雲影仍然是那個聲調:“是死士。”
沈晏垂眸一看,見恰好翻過身子來的黑衣賊子,下巴已經被卸掉,口水不斷流出來,便清楚,估計他是在被抓了之後,準備服毒自盡的,誰知道被雲影給卸了下巴。
“送去七夜那裡吧,他前段時間還在跟我念叨少了試藥的藥人,現在正好有一個最佳人選。”沈晏笑着純良無害,重新坐回了桌邊吃飯,在雲影提起那賊子準備出門兒的時候,又添了一句,“哦,記得讓七夜試藥的時候,順便問一下他的出處。”
在七夜那些惡毒的藥面前,心性再堅定的人,都得化作一灘水,沈晏相信,就算是死士的嘴巴,也是能撬開的。
沈晏重新拿起碗筷,繼續吃起菜來,最後還喝了一碗湯,才心滿意足地喚人進來收拾。
侍女們魚貫而入,幾人收拾桌子,幾人服侍沈晏準備去沐浴。
一小侍女端着盤子,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卻驀地看見那花色精美典雅的地毯上,竟赫然有一團暗紅色的血跡,驚嚇之時,竟然一不小心丟了自己手中的盤子,素雅精緻的圓盤滾落在地,一下子碎成兩半。
帶她的侍女一個橫眼過去,小侍女驚慌失措地跪了下來。
“不礙事,一個盤子而已。”沈晏笑容淺淺卻很和善,並沒有打算責怪小侍女的意思。
剛剛摔碎那個盤子,放在別人家也許是要束之高閣的青瓷古董,可是在他們家,卻只是用來盛菜的普通器皿,還原了它們最原本的作用,類似於這種盤子還有很多,沈晏是真的不在意。
教導新進小侍女的侍女也連忙跪下,這才領着那小侍女出去了。
對於地上那攤血跡,沈晏沒解釋,也沒提,那些侍女更不會提,她們只會做自己手上的工作,包括重新換一塊地毯。
沈晏沐浴完,頂着溼漉漉的頭髮出來的時候,先前沾了血跡的那一塊地毯,換成了另外一塊不同花色同樣精美的手工編織樣貌地毯,而其他東西則仍然擺在原位,看不出來被挪動了的。
沈晏捧着一本書,坐到了牀邊,穿着薄薄輕紗卻不覺着冷,只是靠在貴妃榻上,任由兩名侍女爲她擦乾頭髮,沾着花露芬香的手指,爲她輕輕按摩頭皮的時候,她愜意地眯起眼睛,緩緩睡去。
過了好一會兒,侍女確認小姐已經熟睡了,纔將她挪到暖好的被窩中,爲她蓋好錦被,吹熄蠟燭,紛紛離去。
沈晏一向不習慣自己睡覺的時候房中有人,所有的侍女都是守在外間的,裡間則是空空蕩蕩,什麼時候,黑暗中多了一抹深沉的身影,也無人可知。
唯有躺在牀上似乎睡着的沈晏睜開了眼睛。
“那人活活痛暈,也沒有開口招供。”雲影道,“七夜說,醒過來之後,他的神智也許會受到影響,無法再回答我們的問題,只能作單純的藥人了。”
沈晏有些驚訝,還有人能夠在七夜的毒藥下堅持住的,真是難得,看來是真正萬里挑一的死士,死士的素質絕對過關,只是武功暫且不高,倒是有些可惜。
“算了,就送給七夜吧。”沈晏惋惜道。
她猜測了一下那人背後可能的人,針對她的——秀陽?不會,一個公主還不至於到擁有死士的地步,流蘇就更不用說了。其他的,她就想不到什麼了,就算是沈家的仇人,針對她的兩個哥哥,也不應該針對到她的身上。
沈晏驀地想起前世血腥驚心的一幕幕,難道是……
她眸光一沉,其中的冰冷如同要凍住一切。
不管背後那人是誰,她都必須打起警惕,防備隨時可能出現的狼爪,不知何時會是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