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保證,月兒在嫁入豫王府前絕不會再出現今日之事。”冷江沅眉目剛正,慎重的保證道。
雖還不清楚具體情況,但冷溶月所說的話冷老夫人與冷江沅卻已經相信了八分。不管將來如何,君無忌今日連寧王也給打了,到現在宮裡還沒有消息傳出來,便可知,此事多半又是不了了之了。
今日這一鬧,各皇室宗親中,未能捱過君無忌鞭子的就只剩下平王一個了。
皇上對君無忌的偏寵,再一次刷新了所有的人能想象到的高度。
不知道冷老夫人與冷江沅心中如何想,對冷溶月卻當真是上心了兩分。更是隱隱生出幾縷後悔,沒有在她剛回京城那會兒便好好相待。
一個君無忌算不了什麼,那麼加上一個從來不歪不邪的襄誠侯呢?
以往皇上雖給君無忌寵愛卻不允許他沾染朝政,現在寵愛依舊,他手中雖還一如既往沒有沾上半分權利,皇上卻已經鬆了口允他可上朝聽政。如此變化,都在衆人的預料之外,誰能保證,以後沒有個意外發生?
若是襄誠侯站到了君無忌這邊,外加一個雲陽與君無忌交情匪淺的東方家族的東方澤,勢力瞬間便可與平王、寧王追齊。
冷溶月眉梢跳了跳,擡眸朝冷江沅看去。冷江沅也朝她看來,眼中露出慈祥的善意。冷溶月心中一惡,仔細一思索,也便明白了他的善意從何而來。
“月兒,這是下月長福長公主舉辦花宴的請柬,你收好。”君無忌從懷中拿出一張燙金描牡丹花的大紅請柬遞到冷溶月面前。
冷溶月接過,疑惑的看向君無忌。
君無忌嘴角微微上挑,給她解釋道:“花宴是京城固有的每半年舉行一次的宴會,由長福長公主操辦,主要就是將京城裡的所有貴女公子集結在一起吟詩作舞、尋歡作樂的一項娛樂。長福長公主上月身子有恙,本該上月舉辦的花宴便挪到了下月初八。聽聞你初回京城,便託了我將貼子拿給你。”
冷溶月微微一笑,君無忌此時將請柬拿出來給她,用意是什麼,只看冷老夫人與冷江沅驚詫的目光便知道了。
她也知道事情肯定不會如君無忌所說的那般簡單。長福長公主是當今皇上還活在世上的唯一的同胞姐姐,皇上武斷專政,卻極尊敬長福長公主。
然而長福長公主卻並沒有持寵而驕,長年隱居在京城郊外的皇家別院裡,很少回到京城來。京城裡的世家權貴聞聲想要去拜訪長福長公子,也多被她拒之門外。縱然如此,也沒有人敢有半分怠慢這位長公主,其原因,不過是因爲:
聽聞當今皇上之所以能坐上皇位,有大半的功勞便來自這位長公主。傳聞當年手握重兵的大將軍秦之山想要扶持坐上皇位之人並不是當今皇上,而是當年的五皇子慎王。秦之山派人將整個京城都控制在手中,阻着不讓當今皇上入京登基。便是長福長公主以一介女流之身,女扮男裝混于軍中,趁機一劍殺了秦之山,而大開城門將當今皇上給迎入宮中。
長福長公主一介女流,並沒有修習武功卻刺殺成功,便是因爲秦之山正是長福長公主的夫君。聽聞在那之前,長福長公主與秦之山恩愛有加,秦之山此一生只取了長福長公主一人。
長福長公主爲助得胞弟坐上皇位,手刃秦大將軍一事民間也多有爭議。但都在齊皇登基之後力壓了下來。齊皇曾言,齊國的江山有長福長公主的一半。可便得知,當今皇上對長福長公主的尊敬之情。
長福長公主與秦之山膝下只得端敏公主一女,端敏公主早年嫁給了當科狀元,婚後也是恩愛有加,奪何天意弄人,在端敏公主剛剛生下明樂郡主不滿兩月之際,狀元郎便急病撒手人寰,只留下她們孤兒寡母。長福長公主念其無處安身,便接了端敏公主與明樂郡主長伴身邊。
冷溶月還聽聞這位長公主很是剛正,年輕時候更是巾幗不讓鬚眉,隨着齊皇爭戰過許多地方。就是到了現在,外間也多有她的傳奇。
冷溶月把玩着手中的請柬,所謂花宴說得好聽些是吟詩作舞、尋歡作樂的娛樂,說得直白些就是一場古代的集體相親宴,不過被安了個好聽的名頭而已。
冷溶月不將這張請柬當一回事,冷老夫人與冷江沅心中卻是同時一怔。冷溶月不知道,他們卻是知道的,長福長公主的請柬可不是誰都有資格能得到的。
每次花宴只有五十張請柬,拿到請柬之人可另帶一人蔘加,加起來,能參加花宴之人也不過百數。京城是天子腳下,世家貴族如過江之鯉,哪家沒有好幾個更多者十來個正當婚嫁的子女,五十張請柬,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以至於京城裡的許多小姐公子常常以拿到長福長公子花宴的請柬爲榮爲傲。原因無他,只因爲長福長公子花宴的貼子只邀請真正的貴女貴公子,而長福長公主判斷貴女貴公子的標準並不是看家世,而是適婚男女的才情德容。所以,拿到請柬,不只是身份上的一種肯定,或許還是魚躍龍門的一次機會。
所以,幾乎每次的花宴一到,京城裡的各世家貴族無所不用其極,只爲拿到一張長福長公主的請柬。而各處的才子佳人們也會在花宴快要到來之際早早的趕往京城,只爲天上掉下的餡餅能砸到自己頭上。
還有一點不得不說,但凡在長福長公主花宴上相對眼的男女,不管之前有無婚約,都可以無條件的毀婚,然後娶花宴上自己相中的對象。
八皇子易王君軒所取的王妃便是出自寒門,於五年前的第二次花宴上被易王君軒看中,從而取爲王妃。當年因此事還在京城掀起一陣軒然大波,被無數才子佳人奉爲佳話。
易王君軒也果不負衆人所望,與八王妃鶼鰈情深,更是被齊皇當衆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