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平王妃皺了皺眉。
旁邊柳丞相稍稍一尋思,立刻便什麼都明白了,擄着下顎的鬍鬚嘆讚道:“好一個明淨公主,連老夫都差點被她給矇騙過去了。”
“爺爺……”見只有自己一個人不明白,平王妃心中有些着急。
柳丞相搖搖頭,再次感嘆一聲,纔開口問平王妃道:“王妃今日與明淨公主一見,覺得她如何?”
平王妃立刻隱入沉思,爺爺這樣問她,顯然明淨公主並不如她表面看到的那般簡單。可她想破了頭,將今日所有的事都一個不放過的回想了一遍,也沒有看出明淨公主有哪裡不同。
想了想,作答道:“據說在明淨公主還未被賜任何封號前是個十分膽小怕事的,幾次三翻被尚書府的妾室庶女給欺負了也不吭聲,若不是有豫王護着,冷江沅又忌諱豫王的惡名,只怕明淨公主又一次要被尚書府給掃地出了門。”
平王妃一邊說着一邊瞧着柳丞相與平王的眼神,見兩人神色不變,才又繼續說道:“原本我是不相信這些傳聞的,但是今日豫王府一見,卻又讓我有些懷疑,因爲明淨公主表現出來的完完全全就是個得了勢而仗勢欺人的嘴臉。”
柳丞相笑着搖搖頭,對平王妃的話並不置啄,又問了另一個問題,“王妃對襄誠侯沐雲飛有幾分瞭解?”
“沐雲飛?”平王妃再次陷入沉思。知曉這是爺爺當着君襄的面在提點自己,以鞏固自己在平王府的地位。想了想,再次作答道:“襄誠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父皇幾次三翻想要將明澤郡主許配給豫王,都被他找各種理由給回絕了。這倒也算了,畢竟豫王是京城裡人人都厭棄的廢物王爺,又有哪家權貴願意將自家萬般培養出來的小姐嫁給他。但襄誠侯也未免太過可氣了些,豫王他瞧不上,連我的言兒他也瞧之不上。”
柳丞相眉目動了動,眼角餘光瞥向平王,“你給言兒說親了?”
平王妃嘆了口氣,“誰說不是。言兒如今也有十六了,與明澤郡主的年齡相仿,若是言兒與她能結爲一對,那襄誠侯……可恨沐雲飛言侯夫人去得早,他答應過侯夫人明澤郡主未來的夫君人選要讓明澤郡主自己選擇。自古婚姻誰不是由父母作主,他這樣做,擺明是不將我平王府放在眼底。”
“這話既然襄誠侯說出口了,也不是沒有辦法?”柳丞相老神在在的道。
“什麼辦法?”平王妃問。
柳丞相哈哈大笑了幾聲,“他不是要讓明澤郡主自己選擇嗎?據老夫所知,下月的花宴明澤郡主也會參加,若是言兒能……”
“好辦法!”平王妃雙手緊握成拳,恨恨道:“有長福長公主作主,沐雲飛有天多的辦法,也不得不遵從。哼。”
“此事能成是好,若是不能,也不需勉強。”平王靜靜開口。
平王妃笑道:“自然如此。”
心中卻是下定了決心,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言兒將明澤郡主給弄到手。
就不信到時候生米煮成了熟飯,他沐雲飛還會不同意!
平王妃掩飾得極好,平王與柳丞相都未發覺她的小心思。
“爺爺,沐雲飛與明淨公主有何聯繫?”
柳丞相笑着點了點桌子,“有什麼聯繫你還沒有看出來?可見你平日裡卻實是太過鬆閒了。爺爺問你,明淨公主若真是個簡單的,如你所說的仗勢欺人的人,襄誠侯會讓明澤郡主與她親近?據老夫所聞,明澤郡主與明淨公主可是結拜姐妹。你說一說,這是爲何?若這只是運氣,那麼皇上那裡呢?也是運氣嗎?”
一翻話如驚雷般,這纔將平王妃對冷溶月的輕視之心給收了起來。
柳丞相見她終於明白過來,想了想,又道:“若有明淨公主幫忙,想必言兒與明澤郡主的事,將會事半功倍。”
“你今日也看到了,明澤郡主與明淨公主兩人之間的感情可不是假裝的。而且,關鍵一點,明澤郡主是隨着明淨公主回京才浮到衆人眼前來的。之前,我們對她可是一丁點的瞭解也無。而明淨公主,先不說她是不是仗勢欺人,就憑她如今的身份,她也確實有那個資格。而她今日將她所有的資格擺到我們眼前,無非是想告訴我們一個事實。”
“什麼事實?”平王妃問。
“她與王爺對等的事實。”柳丞相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吐了這句話。
“對等,就憑……”似想到了什麼,平王妃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裡,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宮中。
長壽宮。
齊皇快速的處理着推積如山的奏摺,吳根靜靜的伺候在一邊,將齊皇批閱過的奏摺接過來,分門別類的整理歸類好。待桌上的茶少了或是涼了,又會端出去,重新換上一壺。
待所有的奏摺處理完畢,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
齊皇擡起頭來,伸了伸胳膊,吳根立刻上前去,跪在他的身後,力道剛好的給他揉起了肩膀。
“寧王妃與南宮大將軍可還在?”待吳根揉得差不多了,齊皇纔開口問道。
“沒有皇上的命令,他們哪敢走。”吳根笑着回答道。
“讓他們回去吧,告訴南宮翎,朕給他兵權不是讓他用來嚇唬朕剛賜封的明淨公主的,這一次小罰大過,再有下一次,讓他將兵符準備好。”齊皇半眯着眼,淡然道。
吳根心中一驚,恭敬答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心中再次將冷溶月提升了一個高度,同時也暗暗捏了把汗,幸好今日冷溶月的屬下進宮稟報的時候,他沒有將事情給壓下,否則,明淨公主若真是被南宮翎給抓了去,他這顆腦袋只怕也會跟着不保了。
將皇上的話一字不漏的轉告給南宮翎,並目送着他與寧王妃出宮後,吳根又才折回長壽宮。
“走了?”齊皇問。
“走了。”吳根躬身作答,作答的同時飛快的擡眼看了一眼齊皇后又迅速的垂下眼皮。“公主回尚書府兩個時辰後,再次去了豫王府。”
劉皇眼眸半睜半瞌,“嗯,朕知道了。”